“无事。”白魉道。他试图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半分。叶箴仔细一看，黑暗里伸出几只看似虚无的出售，已经缠住了白魉，隐隐还有往下拉的趋势。
绿眼怪发现自己居然又没扑着人，心里不禁一阵懊恼。
“嘶……”白魉吸了一口冷气。他作为月白派的首席弟子，和叶箴，黑埠同为掌门黑风月的亲传弟子。他虽说有绿阶能力，在同龄是兄弟中算得上是最出色的一个。但他从小就没受过什么苦，也没经历过真正的历练。细皮嫩肉的，哪禁得住这凌厉的风刃？
“箴箴，快跑！”白魉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叶箴低吼。眼看着绿眼怪就要卷土重来，白魉心中更是焦急万分，“快走！”
“我不！”叶箴一口回绝不留余地。自己被师兄保护得当，身体除了有些擦伤并无大碍。她一把撕下自己白袍的一大块，围着白魉的背绕了几圈，简单地给师兄包扎了一下。
“我叫你走啊！”白魉心急。他甚至已经感觉到了脚下黑暗的震动。他知道绿眼怪已经来了，他甚至能想象出绿眼怪那血盆大口正朝着他和叶箴张开。叶箴此时跑掉说不定还有生存的希望。
白魉知道自己已经跑不掉了。他苦笑着想挣扎起身，却仍发现自己无能为力。于是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劝叶箴快些离开。
但他最了解叶箴的性子，言必行，行必果。从不说大话。
“要死老子和你一起死。”叶箴就想抱大腿一样、紧紧地抱住了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白魉。
白魉显然不明白自己如今还有什么大腿可抱。眼看着绿眼怪近在咫尺了，白魉还是不见叶箴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要死就和你死在一起。”叶箴对白魉认真道道。琥珀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坚定的光彩。
白魉看着叶箴的表情不禁愣了愣，只得乖乖被叶箴抱住。他想着如何才能护叶箴无恙，心里突然冒出想到他们族古老的以命换命。
一命换命的代价每次都不一样，有时，也许付出的是生命。
“箴箴，下辈子见了。”白魉突然对着叶箴凄惨一笑。
叶箴并没有读出白魉笑容的意思，但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白魉露出这般绝望的笑容。她安慰白魉道：“我们都会没事的。”
其实叶箴一直在等那个人。她在等白秋，等着他一如初见那般从天而降，救走她和白秋。
她在赌，以自家师兄和自己的性命为赌注。这是个危险的赌局，只要输了，再无机会重来。
叶箴闭着眼睛，等待白秋或死亡的到来。
突然近处传来一阵轰鸣，好像有什么相撞爆炸了。叶箴死命地捂住耳朵，睁开眼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叶箴只看见白光一闪，接着耳朵传来阵阵虫鸣。她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些重要的事。自己回来了。
是白秋来了吗？叶箴看着一闪而过的的白光，很熟悉，却又很陌生。她环顾四周。
白秋未曾来过。
“箴箴，下辈子见了。”白魉的话在叶箴耳边回响，飘散进无尽的夜中。
叶箴不知想到了什么，身体猛地一震，她知道幻境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消失，除非绿眼怪死了。
叶箴颤颤巍巍地伸手，想要去探白魉鼻息。但她又想着万一自己的猜测真的成立了……她经过几番挣扎，还是决定将手放在白魉鼻底。
叶箴感受到了温热的气流，还好！还有救！她大喜。
她还以为是白魉与绿眼怪同归于尽了。但既然白魉还有呼吸，就应该是她多虑了。凭着师父妙手回春的功夫，白魉应该并无大碍。
思及此叶箴不禁一阵惊喜，背起沉默无言的白魉一步一步往月白山上走。荆棘划破了叶箴的皮肤，随着叶箴的走动陷得更深。但叶箴毫不在意。她认准一个目标，便似毫无阻挡地前进着。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叶箴终于看到了月白派的大门。
她微笑，对背上的白魉道：“师兄，到了。”
“什么人？”守门弟子呵道。白魉叶箴此时身上的道袍早已破烂不堪看不出原样，守门弟子认不出也很正常。
“灵术系白魉，草药系叶箴。”
说罢只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直直地栽了下去。
守门弟子慌忙上前扶住她和白魉。叶箴和白魉，这两人可是门主的亲传弟子。他看着白魉安详地躺在地上毫无动静，又好奇地伸手往白魉鼻下一探。
白魉已经死去多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