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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上古番外:战神蚩尤(4)

莲圣人倒是不怕凡人觊觎他,但他不敢承担世间大乱的结果,这个莲鸿世界还很脆弱,经不起折腾。

比方说对面的黄帝,他战死的人更多,他也要莲圣人帮他复活战死的人,那么莲圣人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呢?

甚至,如果黄帝为了得到起死回生的能力,然后用整个天下苍生来威胁莲圣人,那么莲圣人又该怎么办呢?

不是莲圣人看不起凡人,而是凡人就是如此。

“看吧!你根本就做不到!”蚩尤嘲讽地笑了,“少自以为是了,莲!你这个王八犊子!你放开我!”

莲圣人的手像是一只铁钳,牢牢地钳制住蚩尤。

其实莲圣人大可以直接控制蚩尤,蚩尤的魂魄里藏着他的力量烙印,直接让蚩尤向黄帝投降,但他没有。

为什么不呢?这是阻止蚩尤最方便快捷的方法不是吗?

但当时的莲圣人就是没有这么做,为什么呢?他也不知道。

“哼!莲,你说过你是创造我的人,那你倒是告诉我,你创造我的意义何在啊?”蚩尤

任何超出凡人的力量,都不该出现在世上,蚩尤就是很好的一个例子,若是他没有莲圣人的力量,不是被莲圣人造成一个怪物,他还会如此吗?

蚩尤被莲圣人捉住,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看着他的弟兄全部战死。

“啊啊啊啊啊——!!”蚩尤仰天大喊,可是莲圣人的强大依旧让他动弹不得。

莲圣人依旧是一脸茫然,他不知道蚩尤在吼些什么。

九黎的战败已成定局,即便是战神蚩尤,也无力回天了。

“噗嗤——”蚩尤的眼眶含着泪,拔剑,自刎。

蚩尤死于自刎。

是的,后人为了神化黄帝,都说蚩尤是天神所杀,但实际上蚩尤是兵败自刎。

其实莲圣人所说的道理,蚩尤都懂,但是那些死去的生命,并不是一句轻飘飘的补偿可以略过的。

蚩尤奈何不了莲圣人和黄帝,只能用他自己的命来还给他的弟兄,血债血偿。

是的,蚩尤活下去他还能有新的弟兄,还能有新的坐骑,但那些都不是曾经的那些了,死去了就是死去了。

生命,正是因为独一无二,正是因为只有一次无法重来,才显得那么神奇,那么美丽。

“砰——砰——砰——……”这是莲圣人的心跳声,这是他的心脏第一次开始跳动!

莲圣人捂着自己心脏,蚩尤要死了,那些藏在蚩尤魂魄里的本源力量和莲圣人共鸣,回归本体,同时带着蚩尤的记忆。

蚩尤的记忆里,他的母亲总是哭,总是这一刻哭着说要保护他,下一刻就说他是个怪物,要把扔进火坑里,父亲的模样模糊不已,他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几次。

孩童时,蚩尤开心地跑到一群同龄人身旁,这些孩子还不知道什么善恶,大声地取笑蚩尤是个怪物,抢走他手中的玩具,蚩尤气不过,揍了这些熊孩子,却反而被这些熊孩子的家长诬告,吃了闷亏,被关了禁闭。

……谁叫他蚩尤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怪物呢?其实大家都明白不是蚩尤的错,小孩子间的打打闹闹实属平常,但是无人为他伸张正义。

少年时,蚩尤喜欢上族里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把自己打来的猎物送给她,对方表面上对他好好,背地里骂他是怪物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小姑娘没过多久,就带着蚩尤送她的皮货嫁给寨子里最帅的小伙子。

……谁叫他蚩尤是个怪物呢?怪物还想娶寨子里最可爱的姑娘?这不是痴心妄想吗?

青年时,蚩尤成了寨子里最强大的勇士,当年的那个小姑娘早就后悔了,但蚩尤已经放下了当年的事,他一心扑在寨子的事务上,对情爱不感兴趣。

同时,被炎帝的魅力折服,崇拜把寨子统治得很好、让族人们安居乐业的炎帝,对炎帝俯首称臣,明白到力量终归不是所有,只有力量并不能让所有人都过得好。

蚩尤这一生最开心的时候,就是莲圣人帮他招来许多奇人异士的时候,他终于遇到了同类,其实他很感激莲圣人的。

他和刑天喝酒聊天,虽然听不懂,还是为长琴太子鼓掌,说他弹琴好听,和风师雨伯一块翱翔天际……

黄帝的大军痛快酣战,虽然痛快,可是伤亡依旧无法避免,看这死伤一片的弟兄,蚩尤红了眼,他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错了?要是他屈服,他的这些弟兄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然而,血债唯有血可偿,为了寨子的未来,蚩尤还是选择了战斗,忍着悲恸,选择继续抗争。

“原来我是这么造出来的吗?我还真的是你造的啊……”蚩尤同样通过共鸣,看到了莲圣人是怎么把他造出来的,“莲……如果有来世……我不想要来世。”

虽然世间很美好,但是再来一次,他蚩尤真的受不了。

战无不胜的战神蚩尤终究是输了,他不是输给黄帝,更不是莲圣人,而是输给了他自己的骄傲,他的骄傲不允许他继续苟活,所以他死在了这里,给他的弟兄陪葬。

蚩尤的魂魄开始溢散,他死了,其实莲圣人可以复活蚩尤,但他没有。

莲圣人头一回学会了尊重,他尊重了蚩尤,禁锢了蚩尤的魂魄,不让他的魂魄溢散到天地间进入轮回。

这天底下最无情最无心的圣人,第一次明白生命的可贵,他红了眼眶,他终于明白蚩尤为什么要战,终于明白什么是“心”。

蚩尤是莲圣人的造物,因为莲圣人而活着,最终,却也是蚩尤教会莲圣人什么是活着的。

天地共鸣,圣人显化!

天摇地动,万物拱服,圣人出巡,无敢不从!

莲圣人背后巨大的莲花绽开,一位圣人端坐在莲花台上,手持莲花法杖,他的眼神冰冷无情又悲天悯人,他淡漠地看着世间,无喜也无悲。

只要圣人的眼里带上半点杀意,那么所有人都逃不开圣人的屠戮,但莲圣人没有。

终于拥有心的圣人,终于拥有真身的圣人,他转过身,带着他的造物,静悄悄地离开了。

莲圣人带着蚩尤的尸体回到莲台之地,把蚩尤葬在了莲台之地,这里是莲鸿世界的本源位面,埋葬在这里的东西,最终都会化为世界的本源之力。

蚩尤可能会变成天地间一道风,一片云,一块石头,一池水……但唯独不可能是生灵。

莲圣人不惜打破莲台位面非圣人不得进入的规矩,也要满足蚩尤的愿望。

这个时候的莲圣人,才是真正的圣人了,他再也不擅自干预世间,不再因为自己的喜好而改变任何事,是一位公平公正的圣人,是真正的圣人。

圣人不仁,不仁至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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