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日子没过几天,祁玫来了。
她借口来看妹妹,人尽皆知她醉翁之意不在酒。有时她和祁珊随意聊聊,就过来敲慕清的房门。
“你身体恢复了好点吗?”祁玫拉着慕清左看右看,“总觉得你气色还差了点,周慕清,事情已经过去了,凡事往前看。”
“谢谢你几次三番来看望我,可我们两个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又是在我房间里,不太好吧。”慕清皱着眉头。
“你这个人...别忘了你签过保证书,我们可是男女朋友,不该当在一块吗?”祁玫丢了个白眼过去。
“感情是保证书保不了的,我感激你,但是我心里你并没有承认你是我女朋友,保证书你就当是我们之间的小小玩笑吧。”慕清正色道,不如早点与她说清楚,断了她的念想。
“周慕清,你个大傻瓜!我就是要当真又如何?”祁玫激动站起身,“反正你也不欢迎我,我留在这里也没意思,我走了!”
“好。你慢走。”慕清没有起身,也没说送送她,突然想到什么补充了一句,“走之前和我嫂子招呼一声。”
祁玫冷哼了一声,想让自己知难而退,真不知道自己这个祁家大小姐的名头是怎么来的。
她改换了战略,但依旧常常来,来了也不主动去找慕清,碰上了只淡淡地点个头。如此又过了十几天,周家习以为常她的存在。
这天越发闷热,祁家大小姐轻车熟路地走进周公馆。
她今天拿了瓶红酒来,这次她直奔慕清房间,敲门时大声喊道:“周慕清开门。”
她的喊声惊动了凤凰,正好看见她站在二少爷的房门前。
门开了。
“你瞧我带什么来了?”祁玫晃了晃手中的酒瓶。
“这是?”
“张裕公司新出品的珍藏版佛甜红,这酒好难弄到的,我爹只带回来这一小瓶,我特意带来给你尝尝。”
“是么?我戒酒了。”
“那太可惜了。那我只有拿去扔了,喝酒连个酒友也没有,多没意思。”祁玫抱怨道,接着她马上不外道地呼唤彩萍,“快去取两只酒杯来,彩萍你喝吗?喝的话自己多拿只杯子啊!”
祁玫差不多都摸透了他的脾气,不待他反对,免得又呛得自己落于下风。
彩萍乖乖跑去取来,回来时手上带着两只高脚杯。
“喂,没桌子,站在门口怎么打开?”祁玫毫不介意,自顾自走到慕清房间里,说道,“借你的桌子一用,对了,你开酒瓶的起子在哪里?”
慕清见彩萍也走了进来,匆匆在边桌上一指,彩萍拿了过来。
祁玫接过来,熟练地起开。红酒的泡沫涌出来,她赶紧倒在酒杯里,晶莹剔透,闻上去有一种浓郁的香味。
“好酒!”她端杯抿了一口,“周慕清,这么好的酒你不尝尝可太可惜了。”
彩萍见她喝得香甜,偷偷舔了舔嘴唇。
“叫你也拿个杯子来嘛。”祁玫笑道。
“我可以吗?”彩萍期待又好奇。
“当然啦。快去快去,周慕清,你也喝啊。”祁玫推了慕清一把。
他盛情难却,端起来喝了一口,确实是上品美味的好酒!不由又多饮了一口。
彩萍拿了杯子过来,祁玫也给她倒上,彩萍只当喝水,喝了一大口。
“咳咳咳……”彩萍没有想到酒味如此呛鼻,她顿时涕泪俱下。
“哎哟!”祁玫忙给彩萍拍背,笑道,“你第一次喝酒不能这样的,只能抿一口。”
彩萍咳得痛苦,弯下了腰。
“你快帮忙啊。”祁玫瞪了慕清一眼。
门漏了一条缝,凤凰悄悄上来到门口,正看见两个人一起扶着彩萍坐下来,祁玫忙着为她拍背的情形。
凤凰除了妒忌,还有点羡慕彩萍,如果不是自己被贬到厨房去,彩萍替代了她的地位,现在坐在那里的就是自己了。
慕清望着拍着彩萍的郑玥,她是那么认真诚挚,第一次他在若岚这个选项之外浮想联翩。
他连忙收回思绪,无意中瞟了一眼门边,门开了一条缝,他走去打开门,外面空无一人。
彩萍咳嗽一阵,缓解了不少就要出去,祁玫叮嘱她下去喝点水休息一下,她红着脸离开了,一时间房间里两人对坐,气氛有点尴尬。
“你......要不要带我去花园走走吧。”祁玫说道,“今天妹妹和伯母都不在,我一个人去你家花园逛怪怪的。我来了这么多次,你家小花园我一次也还没去过。”
慕清有推脱之意,祁玫不乐意道:“每次都是这样,今天看在我给你带礼物的份上,带我去一次吧!”
慕清望着桌面上起开的红酒,所谓吃人嘴短果然有道理,他想了想,答应了。
祁玫兴奋起来,她站起来主动拉他。慕清随她拉着,准备下楼去。
她的兴高采烈,让他瞬间觉得当年的若岚回来了,不由呆了一下。
“啊!”还剩一小半台阶,祁玫冷不防滑了一下,差点滚下楼梯,慕清反应机敏,拉住了她,祁玫趁机迅速抓住扶手,只是胳膊拉伸了一下,并无大碍。
她惊魂未定地起身,皱眉笑道:“看来今天你家的楼梯也不欢迎我。”
慕清仔细检查,楼梯上有一滩还没干透的水渍,祁玫一脚踏上,滑了一下,幸好没有摔倒,否则不知道又要酿成什么惨祸。
“周管家。”慕清沉声唤道。
周管家应声而来。
“今天谁在这里拖地?”慕青一指楼梯上的水渍,“你自己看看,刚刚差点摔着祁大小姐。”
“今天大厅里洒扫的是德财,我去叫他来。”
“不用了,不用了。反正我也没摔着,周管家您请人把这里弄干净就好了,没必要小题大做的。”祁玫摆摆手。
“那就这样。”
“我们别为这些小事扫兴,走吧。”祁玫兴致不减地拉着慕青出门。
两个人一路随小径绕到湖边来。
“哇,豁然开朗。”祁玫叹道,“本城三大家族的花园,顶数你们家的最小,不过我还挺喜欢这儿的雅致,格局皆布置清明,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自从若岚出嫁后,慕清再没有如此逛过花园,他害怕来这儿会触景伤情。这路上、凉亭、石头、草木、湖边,到处都有她的影子。
他对着湖面不知想些什么,祁玫并肩站到他身边。她个子很高,穿上高跟鞋差不多和慕清一样,她偏过头看着他的侧颜,他原本就很清俊,帅气的面容透着一种温润儒雅,如今瘦了些更显得脸上棱角分明。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深印在心里,不由轻轻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慕清感觉到她紧张生涩地吻,瞪着她。
“周慕清,我喜欢你。”祁玫毫不讳言。
她和若岚是两种个性。若岚更为压抑内敛,祁大小姐随性洒脱。
“可是我...”慕清思量拒绝道。
“不要说出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不要说,我不听。”祁玫捂着耳朵。
慕清望着她叹了口气。
远远处传来雷声,慕青如释重负,忙对祁玫道:“要下雨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雷声一声紧似一声,祁玫没有做声,两个人又慢慢走回林公馆。
刚走到门口,老爷子的车驶了进来。
他看见慕清忙从车里下来。
“正要找你,你快随我去一趟万德银楼,那边出事了。”老爷子不由分说让慕清上车,留下祁玫独自一旁。
老爷子想起了什么,临行前对祁玫说道:“大侄女,你在家里玩一会,如果你要回家跟周管家说一声,他会安排的。”
“周伯父,我没事,你们快去吧。”祁玫同他们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