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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募兵抗敌

晚上,戚继光又来找罗暂。

“罗兄弟,我想,明日就在城内开始招兵。”戚继光的眼睛充满火热。

罗暂一愣,他毫无准备:“为什么?邓将军不是说要等朝廷降旨,才能办这事吗?”

“唉!”戚继光叹一口气,道:“现在杭州许多百姓家破人亡,其他各地还有不少流民涌进城来,而杭州被围将近一月,民间的粮食已经成为大问题。如果此时招兵,一来可以提高应征人数,二来也算是救一下百姓疾苦吧!”

“嗯。戚兄言之有理。但是,”罗暂话锋一转,“戚兄这么急,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吧?”

“这……”戚继光欲言又止,见罗暂正目不斜视地盯着他,只好说道:“我知道瞒不过你,好吧!如果朝廷降旨,不允许招兵,那时再招兵,岂不是欺君之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干脆先斩后奏!再说,朝廷?哼哼,连李姑娘也信不过朝廷,我岂会信得过?你又会信得过?”

意思已经很直白了,百姓的原因是个引子,而朝廷若不允许募兵那就糟了,最怕的是朝廷真如李华梅所说,负了罗暂一家,那什么都完了。罗暂点点头,道:“好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戚兄果然是个英雄!”

戚继光见罗暂的眼中精光四射,知道此事已决,只需最后一锤定音,便趁热打铁道:“怎么样?干不干?”

“干!为何不干。我这便去拟写告示。”罗暂只感觉全身热血澎湃。

第二天,募兵工作开始。一张张布告张贴在杭州城的热闹之处。菜市场,很多人围绕在布告牌前。一个书生朗声念道:

“自倭寇纷起,侵我神州之土,掠我家资财产,害我亲人同胞,致使哀鸿遍野,殍伤满地。泱泱神州,竟受如此欺凌!我堂堂男儿,凛凛一躯,正应手执干戈,与倭寇血战到底。今有参军戚继光,欲组建军队,抗击倭寇,上报朝廷,下安黎庶。我热血男儿,凡有志者,皆可投于戚将军帐下。特此公告,年月日。”

众人一看,互相观望。有人道:“我有参军之心,无奈家有妻儿,如何是好?”

又有人道:“我只知砍柴种地,到战场上去,又有什么用处?”

又有人道:“之前,倭寇来攻打我们,我们如果不拼死抵抗,自然死路一条。如今,倭寇跑了,又何必去拼命呢?再说,打跑倭寇,靠的也是罗家父子啊!我们顶啥用。”

总之,一听说倭寇,众人心中充满了愤怒,可真要打倭寇,许多人都见识过倭寇的凶悍,哪个敢去主动惹他们!

罗暂和戚继光,各自一身便服,混在人群中。戚继光听得市民们如此议论,虽然早已料道,却依旧忍不住长叹一声,道:“唉,市井小民,当真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

这时,一个壮汉挤开众人,探到布告前,问道:“这写的是什么啊?”

那书生刚念完,不耐烦道:“是募兵告示,自己看啊!”

那壮汉道:“老子如果识字,又问个鸟啊!来来,你读给我听听。”

书生愈发不耐烦了,甩手道:“我刚念过一遍了,你找别人念去!”

壮汉听了,一把扯住书生,怒道:“你个白面书生,念不念?不念,我揍你个小鸟样的!”

书生手臂被壮汉捏住,顿时动弹不得,再加上阵阵疼痛,只好哭丧着脸念了起来:“自……自……倭寇纷……呃,纷起,哎哟,你轻一点……自倭寇……纷起……”半天,还没念完一行,壮汉更是性急,这手捏得更紧了,而书生痛得字都念不下去了。

罗暂心中暗笑,大步上前,手轻轻一掰,早已将那壮汉与书生分开。壮汉一楞,道:“好力道,尽然能将我的手掰开。来,咱俩比试一下。”

戚继光摇手道:“你不是要听告示吗?我便先念与你听。”

壮汉也不多想,只是说:“行,听了再比不迟。”

这告示本是罗暂亲手撰写,因此,经他一念,顿感豪情万丈,许多人听得心潮澎湃。

这个道:“啊,好男儿本应该有担当,我这一膀子力气,应该报效国家。”

那个道:“我这就回去和父母商量,反正我还有一个哥哥。”

再说那壮汉听了告示,半晌不语,早就把那和罗暂比试的想法忘得一干二净。罗暂拍拍他肩膀,他才醒过神来,罗暂道:“戚将军的营寨就在城南。”

“好!我孤身一人,正愁无处吃饭。这便去投军。”说完,那壮汉大步流星地向南奔去。

罗暂此时,站在告示牌前,几个眼尖的这才认出他来。纷纷叫道:“是罗公子!”有几个一听,早就跪倒在地。

罗暂连忙将前面几个搀起,朗声道:“各位乡亲!各位高邻!想我罗家,本身是经商的良民,自从倭寇来后,劫掠了我家,杀害了我娘,此仇不共戴天。正因为此,我罗家散尽家资,拼上身家性命,誓与强盗周旋到底。乡亲们,包围杭州的倭寇虽然被消灭了,但是,还有不少倭寇逃跑了,他们沿途一定会进行疯狂地烧杀抢掠,就像当初杀害我们的亲人一样。所以,倭寇一日不除,百姓一刻不宁。如果我们以为倭寇再也不来了,那就是三岁孩童在痴人说梦。我罗暂,从今日起,便投入军营,专杀倭寇!家中还有兄弟的年轻人,愿意跟我一同参军的,请跟我来!”

罗暂的话,顿时又打消了不少人的犹豫之心。许多青年人大声高叫:“只要罗公子去,我们就去!”“这条命本身是罗家救的,今天算是交给罗公子了!”“我们兄弟仨人,我叫老三照顾爹娘,我和老二一起去杀倭寇!为老婆孩子报仇!”

罗暂的身后,顿时跟着数十位青壮年。他们穿街而过,弄出了很大的声势,许多人上街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待一了解,又有不少人当即加入了这个队伍。

而另一个闹市处,罗善和杨希恩也在振臂高呼,罗善道:“乡亲们!我罗善只有一个儿子,但听说他要参军,要打倭寇,我又有什么舍不得的!老夫此生,别无他愿,只盼望能把强盗彻底地赶回老家,盼望着能将这些恶鬼一个个送入地狱……”

一天过去,傍晚,戚继光拿着记录簿,兴冲冲地来找罗暂,开口就说:“罗兄,真有你的,这才第一天,就有一百多人来参军了。”

“确切地说,应该有一百十二人吧?”罗暂道。

“是的,连你算进去,是一百十二人。”戚继光将手一拉,扯过边上跟着的人,道,“你看,这位壮士是第一个来报名的。就是上午在菜场口要跟你比试的那位,一听说是你,也不敢比了,只是一定想来见见你。”

那壮汉倒地就拜:“我是朱钰,早听说罗公子大名。早上不知是罗公子,冲撞了您,请您恕罪!”

罗暂哈哈一笑,一把托起朱钰:“朱壮士,此言差矣!你可是第一个报名投军的!我尊重你还来不及呢!”

朱钰空长一身蛮力,却乖乖地被罗暂托起,没有丝毫反抗之力,顿时骇然道:“罗公子果然名不虚传!”转身向戚继光半跪道,“戚将军,小人有个不情之请,还忘将军成全。”

戚继光一愣:“我都答应带你来看罗暂了,你有啥要求?”

朱钰顿了顿,道:“罗公子也报名参军了,我想追随罗公子左右,拜罗公子为师!”

“这……”戚继光望了望罗暂,“罗兄,你的意思呢?”

罗暂又将朱钰扶起,摆手笑道:“朱壮士,我罗暂才二十出头,而你怎么也有三十岁了吧!怎么可以拜我为师呢?”

朱钰急切道:“我今年二十八岁,只不过看上去老些!但这又有什么?小人在老家打铁时,是一把好手,许多年纪大的都要叫我师父呢!还有,孙猴子都是成精的老猴子,不也叫唐僧师父吗?”

罗暂听了,只是苦着脸直摆手:“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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