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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眼泪

莽莽的大森林上空,一群铁翼风雕盯上了远处飞行的菲娜碧斯。

“那些是什么?”我看着远方的一群黑点飞快的接近中,速度好快。

“鉄翼风雕,它们的领地意识非常强,最擅长御风飞行,小心一点儿,它们很快就会追上来。”少女早已经注意到那群幻兽。

一缕幽香钻入我的脑海,我有些不敢看身边的少女。

可恶,怎么可以对不经自己同意就绑架自己的女人抱有好感!

“看样子,你的菲娜碧斯真是弱爆了。”

恶声恶气的,我很少用这种口气说话。

一声悠扬的龙吟声突然从脚底响起,强烈的声波好像瞬间刺穿了我的耳膜,剧烈的刺痛感让我产生了眩晕感,我甚至怀疑自己的耳膜已经被撕裂。

良久后,等我意识清醒的时候,我已经能够清楚地看清鉄翼风雕的样子,它们眼神凶烈,冠羽怒张,响亮的鸣叫声发出各种攻击的信号,它们每一个都有自己两个身体那么大。

关键是,我发现身下的菲娜碧斯居然是直对鉄翼风雕飞行的。我能够想象到自己在空中被这些凶猛的巨雕撕扯分食的惨状。紧张的我,下意识抓紧了身边的少女,回过头来,一对金色的眼眸映入我的瞳孔。那一瞬间,我完全忘掉了自己将要遭遇的不测。

猛烈的飓风在天空肆虐,森林的树冠被风挂的“呼呼”地响,一大片树枝被无形的风刃斩断,随着飓风漫天飞舞。

勇敢的菲娜碧斯迎着一群鉄翼风雕不闪不避,一头撞进了雕群,飓风无法让它坠落,比利刃还要锋利的风刀对它毫无作用,鉄翼风雕围着进入雕群的菲娜碧斯旋转,有几只带着猛烈的飓风一头撞在菲娜碧斯的身上,在那坚硬的鳞片上留下一道白印,然后头破血流的坠落。

雕群激烈的鸣叫,一团急速旋转的风刃包围了菲娜碧斯,带着随风扬起的杂物,将菲娜碧斯团团包裹,看不见一丝身影。

然而,紧紧几秒钟,菲娜碧斯绿色的身影就冲破了无形的风刃,当它从雕群里冲出来的时候,一只鉄翼风雕被它一口吞入了腹中,淋漓的鲜血顺着嘴角缓缓留下,飘散在空中。

少女身后的披风将我紧紧包裹,一缕缕香气如细丝一般飘入我的鼻中。我能感觉有什么东西撞在包裹我的披风上,但是没有对我造成丝毫伤害。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紧紧只是一瞬间,我感觉周围的压力骤降,披风轻轻柔柔的披在我的身上。拥着少女的后背,我小心的钻出披风向外望了一眼。

漫天的断枝、碎叶如同水中的游鱼,在空中飘飘撒撒。灼热的阳光被遮挡,清澈碧蓝的天空好似增加了新的绿色。

一股猛然聚集的魔力让我知道战斗还未结束,在这庞大的魔力下,我那微弱的魔力好似河里的一滴水滴,击不起一丝浪花。

菲娜碧斯张大了嘴巴,它的魔力在体外形成了一个复杂的魔法阵,漂亮的魔法纹路穿过我的头顶,缠绕间互相结合。一股绿炎从菲娜碧斯的嘴里喷向聚集在一起的鉄翼风雕群。说它是绿炎,是因为那并不是正真的火焰,那些沾染了绿炎的鉄翼风雕,羽毛迅速的脱落,皮肤急速的溃烂,翅膀扇了几下就无力的垂了下来,身体向下掉落,再也无力扇动,还在空中,它们的心跳就已经停止了跳动。

天空中的鉄翼风雕如同下饺子一般往下掉落,幸存的鉄翼风雕哀鸣着飞在坠落的同伴身边,却得不到它们任何的响应。在几声急促的悲鸣以后,幸存的鉄翼风雕向远方飞去。

“吟!~”

这一次,菲娜碧斯的龙吟声惊起了一群群在森林中瑟瑟发抖的飞鸟。

“它们为什么不知道逃跑呢?”我呐呐自语道,如果一开始不敌的时候,不是就因该要逃跑吗?

“也许,它们从未见过菲娜碧斯这样的生物吧。”来自少女的声音响在我的耳边。罗兰之森,这一片森林非常大,天空中不只有鉄翼风雕,但是无疑,鉄翼风雕们也独自守卫着自己的一片天空,从未遇到过敌手。

坐井观天罢了。

就如同现在的我,和眼前的少女,眼前迎着风浪,美丽的头发随风飘扬的少女,大概和我差不多大吧。

阳光下的少女灼目,微微眯着眼睛,眼前的少女,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呢?

“喂!”我向后走了几步,说道。

“嗯?”少女回头,疑惑的望着我。

她并不像一位女武神,也不像一位阴森森的女巫,她就像一位邻家女孩,不甚在意的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知道你拉我来想要知道什么,那只天马,你在森林里飞一年也找不到的。从这里,沿着北方飞,找到一条由五条河汇聚的河道,它在不远处会形成一个漂亮的瀑布,常年彩虹环绕。在瀑布的水底,有一个隐秘的水洞。”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少女欣喜的样子,如此的美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转过身体,我第一次这样动用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在菲娜碧斯的背上快速地奔跑,猛然发力以后,我跳出了菲娜碧斯的背部,身体开始失重并向下坠落,在回头的刹那,我看到少女伸长的手臂,以及那惊愕的眼神。

眼角的泪滴翻涌,啊~,我竟然可耻地逃跑了。

在天空中坠落的我无力控制翻滚的身体,恶心感、失重带来的脑胀、刺激的胃部迅速填满我的感知。快速流动的空气让我睁不开眼睛,摸索着,从怀里取出一瓶药剂,应用一些小技巧,防止在空中洒落,然后一口灌入口中。

当我将空空的药瓶重新装入怀里,耳朵已经变成了猫儿,尾骨还长出了毛茸茸的尾巴。这是一瓶猫之优雅,不完全的变身药剂,大幅度提升敏捷的同时,毛茸茸的尾巴使我在天空中再一次找到了平衡,身体终于不再翻滚。

睁开的眼睛仍然被风吹得刺痛,但是已经可以忍耐。地面越来越近,我可以看到细软的树枝,巨大厚实的叶片,地面上成年累月铺垫的厚厚的树叶,以及一只坐在树杈上看着我坠落的猴子。

团紧着身体,我用四肢护着身体的重要部位,将尾巴尽可能的神展开。

在树木上无数次碰撞以后,我终于掉落在地面上,可喜可贺的是,我的头脑仍然清醒,浑身的剧痛让我感觉到这身体还是我的。

身体里丝丝的魔力正在消散,猫之优雅正在消耗它们以治疗我的伤势,皮肤上无数细小的伤口渐渐愈合,我扶着树木站了起来,魔力已经完全消散一空,身体的伤势并没有完全恢复,但是,最起码已经可以活动。

天空上,菲娜碧斯已经不见踪影。怔怔地看着天空,有时候,我们总是不顾理智的去做一些傻事,而那初衷,往往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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