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是认识自己?南宫钰的心中有些疑惑的想到。
刚刚在沉山寺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觉得祁倾寒似乎是有些不对劲儿,她在看见自己时的神情明显是有些诧异的,这个诧异,似乎是知道自己的身份。
可是现在又有些不同,他皱眉看向了此时的祁倾寒。
祁倾寒做梦也未曾想到,这一次救自己的人,竟然是南宫钰。
在她的心中,南宫钰是除了前世的南宫信之外,一个很特殊的人。
京中的百姓们皆知,二皇子南宫钰自幼丧母,却是聪明伶俐,自小的时候就受到了皇上的喜爱,而这一份宠爱随着时间的增长,也在不断的增长着。
只是此人性格放荡不羁,喜欢沾花惹草,人人都言他恃宠而骄,他也从不在意,只是照样的我行我素。
上一次的南宫钰是被祁倾寒亲手了结的。
南宫信不受宠,自小就嫉妒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二哥,几乎是在有了权力之后最先开刀的,就是这个二皇子。
而祁倾寒就是这个执行的人。
她不会忘记那个夜晚,自己潜行进入了二皇子的府中,却被他发现,两人之间的气氛竟然是有些奇异。他似乎是知道自己是前来做些什么的,却还是笑嘻嘻的跟自己聊了起来。
祁倾寒根本就没有听下去的兴趣,却到底还是有几句入了她的耳。
他说南宫信不适合做皇帝,他让自己不要再是非不分执迷不悟了。
可是那个时候的祁倾寒又怎会听进去?
尽管如此,她还是将这个人记住了。
她从未想过,他们会再一次的相遇,而这一次,她想起了他,他却是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是不记得她的。
传闻二皇子格外聪慧,若不是自己性子浪荡,上面还一个心性不错的南宫启,这个太子之位,想必是说什么也是他的。
祁倾寒总是下意识的回想起,然后觉得自己确实是愧疚这个人。
这个南宫钰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她有些不解的想到,浪荡不羁的样子,她见过了,可是就是这个在京中被人称为是恃宠而骄的人,挥金如土的人。
也会救下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也会给予寻常的百姓们帮助。
这……与传闻不符啊。
“姑娘?”恍惚之中,她听到了一句问话。
这才恍然之间的想起来,自己此时身在何处,竟然是在面对南宫钰的时候失神了。
祁倾寒猛然之间的回神,正好就对上了那俊朗的眉眼,还有清透的眼神之中的疑惑。
“见过二皇子。”她下意识皱眉,后退了几步之后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认得我?”南宫钰挑眉。
祁倾寒避开他的视线,点头,“臣女在侯府见过二皇子。”
“怪不得,”南宫钰若有所思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手中抓着一把也不知道究竟是从哪里掏出来的折扇刷的一声展开,轻轻摇摆着,“我还以为姑娘见了我,被我吸引,一时间回不过神来呢。”
见他转眼之间就换了一个样子,又是之前所见的那个风流公子,祁倾寒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白眼儿,这人果真还是传闻之中的模样。
“今日之事,谢过二皇子相救了。”她的视线扫过了一边早就已经是断气的几人,轻轻皱眉,眸光有些不自然的闪烁,似乎是尚且在害怕一般。
“你一个姑娘家,为何自己一个人跑到这里?”南宫钰看了一眼这四下无人的地方,询问到。
祁倾寒叹息一口气,随后才开口回答。
“臣女今儿前去那沉山寺为父母祈福,却不想是阴差阳错的被人带到了此处,车夫也是不知所踪,却不想……”她抿唇,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却不想竟然是遇见了这样的事情,索性遇见了二皇子,若不然……”
她的声音就此打住,明亮的双眸之中却是闪过了些泪花。
南宫钰叹息,这四下无人,他也着实是不好让人家姑娘家自己一个人回去,这花容月貌的,要是在遇见点什么心怀不轨的人就不好了。
可惜他正要开口的时候,祁倾寒再一次的开口了。
她轻咬下唇,似乎是有些为难的样子,“既然已经安全了,那就不劳烦二皇子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她目前可是不想要根这个南宫钰有任何的牵扯。
南宫钰挑眉,这人儿好生的奇怪,寻常姑娘若是遇见了这样的事情,说不准早就是哭的梨花带雨了,她倒好,竟然就是这样的平淡,可是见她的神情也不像是做假。
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他想着,仔细的看了半晌之后,才缓缓勾唇开口,“我最是喜欢路见不平,尤其是姑娘一个弱女子,让人见了就心生保护的心思,不知姑娘是哪府的小姐?我送姑娘回去。”
祁倾寒“……”
她都说了不需要了,这人倒是好生的无赖,可是此时她也不好拒绝,只好心中叹息。
“家父是朝中太傅。”她回答。
“冒犯了。”南宫钰挑眉,不曾想竟然是太傅府的小姐,他听闻这太傅祁成之女祁玉容也是样貌出众,才学一流,就连皇后都是忍不住的动了给南宫启说亲的心思。
想来就是这个了。
他忍不住的想起来在沉山寺她的举动,倒过真是个妙人儿。
“倾寒,你这是怎么了?”姜氏匆匆的赶来的时候,有些急切的喊道。
“回夫人,倾寒无事。”祁倾寒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心中一暖,急忙的起身示意自己无事,让她安心。
“夫人。”坐在主位上面祁成出声,冲着姜氏提醒了一声。
她这才看见了此时正在坐在一边喝茶的南宫钰。
“妾身见过二皇子。”她眼中闪过些疑惑,却也是并未多想,冲着南宫钰行礼。
“小女的事情,今儿倒是多谢二皇子出手相救了。”祁成简单的重复了下发生的事情,随后冲着南宫钰道谢。
他此时还在疑惑这位小姐似乎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祁玉容,倾寒?祁倾寒?也是这太傅府之中的千金吗?
听闻祁成的话之后,挑眉爽朗的笑道。“大人无须多礼,我也不过是恰巧路过罢了。”
祁倾寒坐在一边有些叹息,这个南宫钰忽然之间出现,就已经是打乱了她的计划,然后还执意要送自己回来,本来是可以随意的蒙骗过去的,却不想好巧不巧的遇见了祁成在府中。
于是就有了此时的情况,祁成接待南宫钰,自己的计划就要因此搁置了。
好在……她以前的时候谨慎惯了,在知道了祁玉容很有可能有阴谋的时候就已经是留了一手。
几人送走了南宫钰之后,祁成沉着脸色问向了一边的祁倾寒,有些疑惑,“倾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女儿也不知。”祁倾寒垂眸,再一次的抬眸的时候,目光之中就已经是带上了些水色,似乎是一眼难尽一般。
“女儿受了玉容的邀去沉山寺给夫人祈福,却不想回来的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车夫也是不知所踪,若不是碰巧遇上了二皇子……我……”
她说到了一半忽然之间就开始哽咽了起来,似乎是有些委屈,却又说不下去的模样。
祁成一怔,叹息一下,又看了一眼姜氏。
最近这孩子倒是也令他们看出来了是个心地好的,两人也是比较喜欢这孩子,如今遇见了这样的事情,倒是只好道一声万幸了。
“好了,索性是无事,回来就好。”见她的眼泪默默的落下来,这孩子哭的时候不说话,就是那样的沉默的流泪,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姜氏的心中也是一软。
“老爷,此事定要彻查,那些歹徒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将心思打到了我们太傅府中的小姐身上了。”一向是温和的姜氏此时的眼中也带上了冷色。
祁成点头,彻查是必须的,只是……他刚刚已经是问过了,今儿的车夫们都在,那个给祁倾寒驾车的人明显就不是他们府中的人,这……要从何查起啊。
“倾寒,你仔细的想想,可是有什么别的线索?”祁成见那边的祁倾寒被姜氏安抚的情绪恢复些了,才温声问道。
祁倾寒皱眉,刚想摇头的时候,却是忽然之间的想起来了什么一般,从自己的衣袖之中掏出来了一块玉佩,“这是那些人身上的,二皇子让我拿着,说是许是会有些什么线索。”
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激动。
祁成与姜氏对视一眼之后,取过她手中的玉佩。
玉佩通体清透,入手温润,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货色,上面的纹路清晰,却有些熟悉。
姜氏的视线在接触到那玉佩的时候,瞬间倒吸一口气,而另一边的祁成脸色也是瞬间的因沉下去。
这玉佩别人不知,他们夫妻两人却是知晓的,要知道,这是他们在去年的时候,送给祁玉容的礼物,这个玉佩价值不菲,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也不可能被人伪造,及其的好分辨。
可是玉容的玉佩,为何会出现在那想要玷污倾寒清白的匪徒的手中?
祁成与姜氏察觉出来了此事的不对劲儿,“去,唤玉容过来。”他沉声开口。
“小姐,小姐。”祁倾寒回来了!”在落话院之中,祁玉容正在不断的焦急的等待着。
莲儿快速的赶来,左右看了一眼关上门。“小姐,祁倾寒回来了,我方才听闻他在正厅之中哭诉,想必是您的计划成功了!”
她的声音带着些兴奋。
“你没有听错?”祁玉容也是一笑,不确定一般的问道。
莲儿面上笑着,“我办事儿小姐放心,我听的清清楚楚,一定是已经成功了,如若不然,她哭诉干甚?”
祁玉容确定了之后,面上猛然之间的浮现出来笑意。
这下失了清白,她倒是要看看那个小贱人怎样有脸在府中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