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友的唇瓣颤动,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样,许久之后他才颤声说道:“其实……&其实禹城从去年开始就已经遭逢大旱了,可是刘大人根本没有往朝廷上报,见我们要饿死都不管一下,而且还拦住了我们进出城的路,不允许任何消息传递出去。”
“这件事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人提起过?”牧松寒听到李大友这么说,不免也有些错愕了。
苏言也是一脸茫然。
前生她并没有听过有人上报禹城大旱的事情啊……是当时的人已经把这件事给压下来了么?
苏言拧眉想了很久很久之后,突然一拍脑袋说道:“你们在一个月前是不是发生了一个所谓的暴乱?这份奏章现在应该刚刚到皇城。”
李大友有些愣怔:“小姐,您是怎么知道的?可是这份奏章里的事情是假的,因为根本就没有暴乱。”
苏言连连点头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了。’
前世,禹城太守刘一民递了一份奏章给朝廷,说是禹城内有人煽动挑拨哄抬粮价,以至于产生了一场大暴乱,这一场大暴乱刘一民上报了至少两千人的伤亡率,本来这件事是要被处理的,可是没想到这份奏章刚到皇城没几天,就有飞鸽传书传来了禹城遭遇大地震的事情。
一来一往,朝廷忙于赈灾,也就搁置了这件事,两千条人命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不说,甚至还在刘一民赈灾的表现中被抵消掉了。
这件事苏言不算特别有印象,毕竟前世她对人数还真是没有什么概念,也不知道两千人到底代表着什么。
李大友这会儿已经哭得好似一个泪人儿了:“小王爷,我们禹城去年颗粒无收,今年只能靠着购买高价钱粮才能度日,要不是刘构大人和龙盟主听说了禹城的事情,使用了自己的钱赈济我们,我们可能早就已经饿死了。”
“这件事你之前为什么不说?”苏言的声音里多了一点儿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李大友看了一眼苏言,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姐你到底是……女流之辈……而且又是刚刚才嫁入太子府的,我不想给你惹麻烦,炳堂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
苏言一听这话,狠狠躲了一下脚,显得非常不高兴一样:“你眼里就这么有性别歧视么?难道我就不能有所作为了?”
“龙盟主这段时间对禹城的赈济不少了,再要麻烦你,我的心里也过意不去,可是……太贫穷的人到底也没撑下去。”李大友说着,又看了一眼远方的河水:“他们死后,前几天被刘大人给扔到了城外的乱葬岗,连埋都没有埋他们。这几天晚上回去,我都会挖坑能埋一个是一个,可是人太多了,我怎么埋得完?没想到一场地震下来,他们竟然全都……”
苏言听了这话心里头也有些不是滋味,可是她却不能多说什么,因为她眼下能动用的力量实在是太少了。
牧松寒看了一眼苏言,然后将苏言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道:“你现在就带着我的太子印信去府衙,把刘一民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