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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来源:《清明》2015年第03期

栏目:中篇小说专号

开春了,但一冬积攒下来的雪还没化完,斑斑点点铺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结一层壳儿。也不知是谁家的两只老母鸡,腆着一冬养下的臃肿身子,一前一后地从雪块上踱过,那些本来干干净净的雪壳上就呈现出毫无规则的鸡爪迹子,带着土星子。吴启单本来推上电瓶车准备走了,看见又重新把车子扎好,张开双臂“去哩去哩”地想把鸡赶走。但是,两只老母鸡这时反而停下来,瞪着鼓鼓的眼睛看着张牙舞爪的吴启单,仿佛事不关己一样。鸡不走,吴启单只好撵了过去。

乡政府的大院是去年秋天刚峻工的,原来的乡政府大院就在新址的隔壁,自从各部门搬到新办公楼后,原来老政府的两排平房自然闲置下来,经乡长周玉伟提议,改成了乡政府的家属院。老政府改成了家属院,身份也一下从官方落到民间,但因为大家上班来去方便,两院之间院墙上的拱门一直也没有封上。而乡干们也大都是农村出身,家属们难免养些鸡鸭猫狗之类的,拱门一直没封上,就为这些家畜家禽提供了理直气壮进入新政府大院的通道,便会留下一些污秽在大院水磨石地砖上,弄得一个大院像放牛场,极影响政府大院的光辉形象。虽然有人曾提出过,但不了了之,拱门还是一直敞着。吴启单家也养了六只鸡,可他家的鸡是装在一个铁丝笼里养着,平时根本没有机会出来,也就没有机会去糟踏政府大院,为这事老婆连英没少给他白眼看,明显笼养的鸡没有散养的鸡肉香不说,还多费人工多费饲料,少下蛋。

连英说,干了个第三副乡长,还是管农业的,却把你臭美上了,就你的脸在院子里大?陶林家养十几只,也没见上笼子。

吴启单说,陶林是陶林,我们不做那没素养的人。

连英又白了他一眼,咦,你还觉得是人物了,陶林人家是管文教的,难道没你这个管劳动的素养高?懒得说你。

吴启单说,白吧,有一天白过去就不白了。

连英听了,立即转换了攻防角度,说,我知道你的心里事,我活着就是碍你眼。

本来也就是几只鸡的事,两个人也只是在家里说说,没想说着说着话题又到了要死不活的份上,吴启单知道连英一扯到这个问题,就会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便拿起包走了,但一直也没松口把六只鸡从笼子里放出来。

自己家的鸡关在笼子里,吴启单但凡看到有家畜家禽到政府大院里来,便会条件反射似的将它们赶走,不为别的,就是希望大家都自觉一点,把各自的家畜家禽笼养起来,毕竟乡政府大院不似农家场院,没个讲究,自己职轻位低不说话,撵一撵总不得罪人吧?

但是,今天却遇到了茬子。

两只不太买吴启单账的老母鸡,迫于人类夸张的动作,虽不情愿却还是钻回了拱门的另一边去了。可是,两只老母鸡刚消失,拱门里就走出一个人,宽厚肥墩的身体在经过拱门时,占了大半个拱门。吴启单认识,是陶林的老婆,叫吴秋果,正因为也姓吴,又比他长那么一两岁,平时见面也不分个场合,一口一个小单子叫,一个“单”字在她的重口音中,往往被说成“蛋”字,叫得吴启单心里老不得劲。曾经拨正过她,都四十大几的人了,叫兄弟什么的都行,小单子小单子多难听。豫北人与豫南人不同,说话离不了“中”字,吴启单当面拨正她,她一连串中中中,大兄弟。可再见面时,她依然如故,弄得吴启单都不爱搭理她,并且在心里说,陶林也算是可怜人,娶了这么个整天像是更年期提前了的女人。回头再一想连英,虽不算人尖子,且常给自己白眼,但也不致于人前人后不识相,连别人不爱搭理自己都看不出来,想想真值得庆幸。

也许今天吴秋果更年期真的提前了,走过来就把肥厚的爪子在空中挥舞了一下说,小单子,信不信俺一巴掌拍死你?

吴启单看看她的阵势,没说话转身走了,吴秋果却三步并作两步追过来横在他的前面,并且还指着他的脸。

小单子,俺家鸡可是一天一个蛋哩,若是被你吓破了蛋茬子,你一天可要赔俺两个蛋。

吴启单听得想笑又没敢笑,想绕过吴秋果走,却又被她伸手拉住衣服,生生地拽了回来。

你还真不是人哩,天天下去,哪个庄没几个苏的的敞开怀抱等着你,没曾想还看上俺家老母鸡了,想换口味也不至于光天化日之下哩。

本来连英在家里给他使白眼儿就是因为苏的的,当初为这连英还喝过药上过吊,投过河摸过电,闹腾大半年,把个生龙活虎的吴启单折腾得筋疲力尽才放下,至今死啊活啊还常挂在嘴边,但毕竟连英是自己的老婆,为了另外的女人和自己闹也合情合理,可你吴秋果算什么东西?一个外人而已。一个外人在乡政府大院里这么挑自己的短处,安的什么心?到这,火就上来了。

喂鸡也不上笼,整日到处拉撒,你以为乡政府是你家,想拉就拉想撒就撒?不就撵一下你家鸡,至于深仇大恨不要本钱似的糟践人?告诉你,不想和你一般见识。

呸,俺还不想和你一般见识哩,告诉你,这儿不是俺家也不是你家,被窝里伸脚丫,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算几把手?

一来二去,两个人互不相让地吵了起来,声音也越来越高。刚开始有几个办公室的人伸头出来看看,又缩了回去,后来听见两个人的言语越来越不像话,便纷纷走出来劝架。一有人劝,吴启单本来就在想着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副乡长,在这样的场合和一个女人吵架,负面效应自己占得多,就顺水推舟地回自己办公室了,而吴秋果站在院里不依不饶地干嚎了好大一阵子,才没了声音。

吴启单替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办公桌前喝水心里还是一阵气,心说自己这辈子碰上苏的的这么一个女人,算是倒霉透了。

还是三年前,吴启单在玄中村驻村,村里有个两口子,男的叫刘东,女的就是苏的的。刘东在广东打工数年,一年也不回来一次,一回来就和苏的的吵架闹离婚,也不知因为什么,苏的的一直没松口。也赶巧有事儿,玄中村村部没有食堂,但凡有人吃饭,都是村部按照一人十五元的伙食标准派饭,试想十五元钱不算油盐酱醋也将够一个菜钱,饭派到谁家谁也不情愿,明亏本,都给村长刘明脸色看。不到万不得已刘明都会让在自己家吃算了,但总这样老婆明里暗里也给他脸色看。没办法,刘明只好召开村民组长会议,让村民组长抓阄,一抓就是一年,抓到阄的村民组长也不傻,肯定不会填这一大年的黑窟窿,就让组里村民一家一家轮着管饭。这样一来,负担平摊开了,村民们意见也不大,遇上大方或者好客的家,还会多弄几个菜,整点酒让刘明去作陪一下,沾了光还打了馋,刘明背地里曾为自己的聪明之举窃喜了好大一阵子。

玄中村这样派饭,虽然不是针对吴启单一个人的,比如平时上面下来检查,也是派饭,但那一年也没几回,自己是驻村干部,三天两头就得往村跑,在村里吃派饭,总感觉像过去生产队时轮着伺候牲口一样,怪怪的。按说自己也有权提议改进一下,但又有什么方法可用呢?况且伙食标准也是村里约定俗成的,本着勤俭节约的原则,自己也应以身作则,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不好再说什么,这饭三派两派就派到苏的的家,并且一派就是半个月。

在那半个月里,正好村里出了一连串的琐事,事不大,但事事又需他到场,于是,吴启单因为懒得跑那来回十几里路,干脆就住在村里,晚饭自然还是在苏的的家吃。

那时,陶林也在驻村,驻在玄中村后面的一个村,每天回乡政府时都要经过玄中村村部门前的公路,陶林也会经常下来,找吴启单唠唠,相互交流一下驻村经验驻村心得之类的,然后结伴回去,相互之间也还谈得来。赶上吴启单不回去了,有时还会自掏腰包在村里熟食店、小超市买几个卤菜,拿两瓶酒到派到饭的村民家里请陶林,陶林每次也不客气,吃过喝过,才自个儿回去。

有那么一回,吴启单也买了酒菜,把陶林带到轮到派饭的苏的的家去。当时天已经黑透了,苏的的见多来了一个人,就忙着添了副碗筷,然后盛了饭到一边吃去了。可陶林一看,竟拉着苏的的非要让她也过来喝一杯。说实话,苏的的虽然是个女人,原本也能喝上二两,见陶林过来拉自己,男人不在家,怕别人看见不好说,想干脆就陪他们喝一点吧,稍微拿捏了一下便坐到桌前。也许是太久没喝的原因,加上心里因为刘东和自己闹离婚,心里不爽快,三喝两喝,苏的的竟醉了过去,吐得满地都是。这时陶林又接了个电话,说吴秋果胃病犯了,得赶紧回去,一抹嘴走了。吴启单心说从来没听说过吴秋果有胃病呀?但还只好把苏的的吐的东西打扫了,准备也走人时,回头看见趴在桌上的苏的的,觉得不放心,就想把苏的的扶到床上去才走。然而,刚把苏的的扶上床,门外就进来一个人。

吴启单看见是刘东回来了,说正好,苏的的喝醉了,你回来正好可以照应一下。

当时刘东也没说什么,只说谢谢。还掏烟给他。

吴启单接过烟就走了。

谁知第二天吴启单正忙着,却接到乡长周玉伟的电话,让他火速回乡政府。

吴启单说,我这还忙呢,有事在电话里不能说吗?

周玉伟说,我知道你忙,但不知道你到底在忙什么?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吴启单听出周玉伟话里有话,便放下手里的事,赶回乡政府。进乡政府大院时,他发现有几个人本来要和自己走迎面的,见到他都有意无意地往开了避,有两个虽然和自己走了迎面,但打招呼时眼神也是躲躲闪闪的,当时他也没太在意,匆匆去了周玉伟的乡长办么室。

周玉伟见吴启单进来,首先起身把门掩了半个,然后坐下才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事能做吗?

吴启单没弄明白,跟进一句说,什么怎么想的?我做什么了?

周玉伟瞪着他半晌,瞪得他心里直发毛才摇摇头说,老吴,不是我说你,作为一个共产党员、一个领导干部,你这么做是对得起党的培养,还是对得起群众,还是对得起家庭?一头没一头嘛。

吴启单听了,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平静下来问,到底是怎么个事?

周玉伟才告诉他,刚才刘东来乡政府闹了,说驻村乡干部乘他不在家之机,睡他女人,扬言说把他女人搞脏了,他也不要了,非逼乡政府强制性批准他离婚,要不然,要去上访。周玉伟说,本来这事在乡政府已经闹开了,我是怕影响再进一步扩大,就问那个叫苏的的的女人,没想苏的的跟刚进来时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竟满口答应离婚,我忙打电话给民政室,让他们过去办离婚手续,这事才算平息。老吴啊,人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你这不是在逼我办缺德事吗?

至此,吴启单才知道是怎么个事,恨得话在牙缝里蹦,他刘东有什么证据说我睡他女人,就是说我强奸,你可以去告啊?但当着周玉伟的面不好流露太多不稳重的情绪,只能一五一十地把头天在苏的的家吃派饭的事详细跟他说了一遍。

最后,周玉伟说,我是相信你不会做那种事,但为了预防事态再起枝杈,你先回去休息一段时间,玄中村驻村的事我会让陶林顺便代理一段时间,另外,估计连英也知道这事了,回去她的工作你要慎重做好。

本来在这之前,有内部消息传出来,吴启单的工作很快就会向上挪一步,可能要去县农业局任职。为此,他曾几次请县里几个领导喝酒,说是你来我往的宴聚,可谁不心知肚明,不就是希望消息能尽快得到落实,讨好他们吗,甚至把肠子都喝青过。但是,自从苏的的事件过后,虽然吴启单不久就又去驻村了,可向上挪一步的事就再也没有消息,几年下来还是在第三副乡长上趴着,该驻村还得驻村,倒是陶林从原来计生办主任一路升到自己头上,第二副乡长兼管文教,村都不用驻了。

这些往事,一直窝在吴启单肚子里犯蛆,没想吴秋果竟又在乡政府大院里无遮无掩地搅和,肚里的蛆就越发地犯冲,冲得他一心火气,而有火又无处发,只好大口喝水,让口袋里的手机叫了几遍才掏出接,一听是刘明的声音,才想起村里今天还有事,赶紧出来骑上电瓶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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