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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三根金条

来源:《芳草·文学杂志》2014年第03期

栏目:中篇小说

——关于这条河,有数不清的传闻,我只知道,它是蒙古草原上最野性的一条河……

河边,一座四面透风的破旧的蒙古包。河风挟带着河腥的质腐味儿浓浓地弥漫着,肆无忌惮地撞入那座蒙古包,窥视着包内的情景。

一张破羊皮上,躺着一个垂死的老妇人。她灰色的眼珠已经没有多少光泽了,会使人想到黎明时天际边那寥寥无几的晨星,正将最后的一丝光芒黯淡下去。老妇身边,跪着一个少年,那高耸的鼻梁及颧骨使得人毫不怀疑他有着纯正的蒙古血统。少年身躯强壮,乱蓬蓬的头发中透露出一股子草地汉子特有的野性,虽然他还没有完全发育成一个成熟的男人。

老妇的嘴动了动,开始对着少年说话,尽管那声音低得让人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但那少年却一字一句听得清楚,他知道他的额吉在对他说着什么——

“米尼乎,我的儿子,额吉有许多的话要对你说……额吉自己心里明白,额吉的日子不多了,恐怕熬不过这个寒冷的秋天了,唉,岁月不饶人啊,何况额吉的病是一种治不好的病。秋天已经来了,你没看见那一行行的大雁已经从野马河飞走了么?你没看见那草甸子上的青草已经红的红、紫的紫、黄的黄了么?日子就是这样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地过去了,你呢,也长大了,已经整整十六岁了,十六岁,可是到了该娶媳妇成家的年纪了啊!额吉是多想抱一抱孙子啊,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了……佛爷保佑,但愿你能娶一个好媳妇,把咱家的香火传下去啊,米尼乎,这是额吉最大的心愿啊……

不不,米尼乎,这还不是额吉最大的心愿,额吉最大的心愿你知道,是那三根金条!那金条的来历你是知道的,可是,额吉还是要再对你讲一遍——”

这时候少年把目光投向附近放着的一个粗帆布做的褡裢上。那褡裢显然是汉人使用的,往肩膀上一搭,一端在前,一端在后,前后都可以放东西,骑上一匹小毛驴儿,戴一顶毡帽,便可以周游四方了。那褡裢上用黑色的丝线绣着一个“史”字,这说明这褡裢的主人原本是姓史的。少年知道,那破旧的褡裢虽然不起眼,可里面却放着价值连城的宝物,而那宝物足以让他和额吉的生活发生重大的变化,一旦打开那褡裢,他们和母亲将从贫困的生活中走出来,走进另外一个灿烂多彩的世界。

可是,额吉却从来不许他打开那个褡裢,甚至不允许他偷偷地看一眼放在那褡裢里的宝物。

“米尼乎,彩云是属于天空的,绿草是属于大地的,凡是不属于我们的东西,佛爷是不允许我们动它的!”这是额吉经常对他说的一句话。

老妇似乎是累了,停下来,微微地闭住了眼睛,似乎在回忆着十分遥远的过去。她看见了那条河变成记忆的片断,连接起一条条光环——那时候她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赶着勒勒车到河边拉水,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什么地方窥视着她,那眼睛挟带着野性的光芒,抚摸着她全身每个角落,似乎只用目光就把她浑身剥得精光,她赤身裸体地站在河边,凭他抚摸……

她知道那是谁——白音锡勒草原上有名的驯马手。第一次在河边遇到他,她就知道将会有一件即令人害怕又让人期待的事情要发生了!从那儿以后,他的目光就像暗夜中的月亮,无论她走到哪里,那轮月亮就跟到哪儿,她停下来,那轮月亮也停了下来。少女也有少女的狡黠,有一天,她故意没去河边拉水,让他在那儿白白地等了一整天,接着等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她赶着牛车走到河边,刚把第一桶水灌进牛车的水箱里时,突然感到有人从后面抱住了她,抱得那么紧,把她的骨头都抱酥了……过了不久,一个奇迹发生了——她感觉到自己的肚子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奇迹,一个小生命在她年轻健康的腹部里着床安家了……

“米尼乎,你的阿爸常说,你是野马河的儿子,你从小就光着屁股泡在河水里,再深的水也敢去游,再烈的马子你也敢骑。说来也怪,谁也驯不服的儿马子,只要让你骑着进了河水里,马上就老实了,河里出来后,已经是一匹完全被驯服的马子了。你阿爸把他的野性都给了你,从此,你就像一匹小野马驹子欢快地奔走在那条河边的草原上……”

老妇静听了一会儿河涛的喧嚣,仿佛顿时有了力气,接着说了起来。

她清楚地记得那年秋天不知从什么地方奔涌来许多的洪水,那些洪水汇聚在野马河里,奔腾着,翻滚着,使这条平时还算是安静的河流顿时变成野性姿虐的暴君。那个把生命交给她的男人和草地上所有的男人一样,喜欢喝酒。那天他喝完了酒骑着马子回家,那马子过河时,他没坐稳,掉进河里,再没上来。当她看到那匹湿漉漉的马子奔回了家,见那鞍子是空的,就知道他出事儿了,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她坐在野马河边,望着那河水整整哭了一天,不知把多少眼泪流进了河水里啊……

从此后家里没了男人,日子过得越来越苦。好在她还算年轻,就到巴彦家当女佣,赚几个铜子来养活儿子。饱一顿饿一餐,总算把儿子养活下来。

“那件事情就发生在你两岁那年……”额吉望着儿子这样说。

那时候她还是个少妇,赶着一辆勒勒车,带着两岁的儿子去葛根庙赶庙会。葛根庙的庙会远近闻名,方圆百里的牧民都骑着马赶着车来赶会。葛根庙的大活佛是遥远的塔尔寺派来传教的,他的莲花佛印在无数个牧人的脑门儿上抚过,产生了一个又一个让人怦然心动的奇迹。

额吉是夜里梦到莲花之后才决定去赶庙会并且去还愿的。葛根庙离她家很遥远,赶着勒勒车要走两天。她准备了充足的水和干粮,然后带着儿子上路了。两年前儿子降临的时候,儿子患上了猩红热,一度生命垂危,丈夫曾到葛根庙许愿,请求佛爷保佑他的儿子无病无灾,健康地活下来。果然,儿子就活下来了,可丈夫却进了野马河再也没有回来……

当额吉的勒勒车刚刚越过玛尼图山麓时,突然听到一声枪响。额吉一惊,抬头望去,看见一股马匪正暴风一般冲向一个人,而那人正在狂奔,已经奔到离她的勒勒车几马杆开外的地方。由于离得近,额吉清楚地看见了那人的打扮——青灰色的长褂,头上一顶黑色的呢子礼帽,肩膀上挎着一个褡裢,褡裢上绣着一个“史”字。额吉曾在草原上多次见过这种打扮的人,他们都是旅蒙商(即内地到蒙古草原来做生意的商人)。他们给草原带来了砖茶糖果和丝绸布匹,带走草原上的皮毛绒革,使偏僻草地牧人的生活有了色彩,有了新鲜的内容。虽然这些旅蒙商中不乏奸商,但大多还是本分的商贾。

徒步逃亡的商人自然逃不出马匪铁蹄的追逐,他马上就要落入马匪之手这是显而易见的。就在那旅蒙商奔到额吉勒勒车前时,那股马匪沉落在不远处的一条沟里,暂且消失不见了,然而他们的马蹄声却更加清晰地传了过来。那旅蒙商显然是个极为聪明的男人,就在那一瞬间,他把肩膀上的褡裢抛向了额吉,那褡裢重重地落在了勒勒车上,落在额吉的身边。

额吉那时一怔。

旅蒙商用流利的蒙语冲额吉说:“悖勒根,帮我保管一下,两天之后,葛根庙会上,我去找你取东西,拜托了,悖勒根……”

旅蒙商说着,已经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奔去。片刻,那股马匪已经从沟那边翻越上来,直向那旅蒙商扑过去。

额吉不敢犹豫,急忙赶着勒勒车向另外一个方向而去。她已经意识到那褡裢里装的是什么贵重的物品,不然的话,那旅蒙商是不会把它抛在她的车上的。

当额吉的牛车就要消失在山坡的另一端时,她回头望去,看见马匪们已经把那个旅蒙商团团围住了……

勒勒车快要到达葛根庙时,额吉知道自己已经平安,于是她急忙打开那个沉甸甸的褡裢,顿时呆住了——

褡裢里,放着三根金灿灿的金条!

三根金条,对于一个贫苦牧民来说意味着什么?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是一种富足生活,是一种尊贵的身份,是草原天堂!过去,草原上最富裕的巴彦家里,有成千上万匹马子,有成千上万匹牛羊,却不会有三根金条,只有王爷或者贝勒家里,才有金条元宝象牙珍珠玛瑙之类的宝物。

这位贫苦的寡妇,在某一天赶着笨重的勒勒车,车上拉着她两岁的儿子,正要去葛根庙赶庙会,可是突然之间,从天上掉下来三根金条,能不让她震惊吗?

震惊之后,带给这可怜寡妇的,却是一种莫名巨大的恐惧。在那极为原始而贫穷的地方,纯朴的道德观念是无边无际的穹庐,笼盖着人的身体和心灵。他们穷得没有任何财富,可是却保留下一种美德,那便是决不贪图任何身外之物,只要不是自己的东西,是决不能据为己有的。于是,那个贫苦的额吉,面对着三根金光灿灿的金条痛苦地呆坐了整整两个晚上,当她苦涩的双眼被那宛如太阳一般的金光刺痛时,她终于做出了自己的决定——物归原主,把那三根金条归还给金条的主人——那个姓史的旅蒙商人。

葛根庙会只有三天。在那三天的时间里,额吉身上背着两岁的儿子,一直等候在大庙的庙门前。川流不息的人流从那里经过,她的目光始终在那些外地来的商贾身上停留。可是她失望了——苦苦等候了三天,直到庙会散了,她也没有见到那个姓史的旅蒙商,金条的主人并没有履约前来……

额吉并不知道,那个姓史的旅蒙商被马匪抓去做了脚夫,三十天后他从马匪魔爪中逃出来,急忙赶到葛根庙,可是庙门前再也见不到那草地女人的影子!茫茫大草原,他该到哪儿去寻找那个蒙古女人和孩子呢?对那三根金条,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能捡回一条命,对他已经是万幸的了。于是他离开了葛根庙,许多年没有再到那里去。

命运和额吉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一个信守誓约的女人,一心想归还那珍贵的金条,可是,却找不到金条的主人了,它的主人消失了,不见了。以后每年庙会时,额吉都带着孩子前来等候,希望它的主人能够出现,可是,年复一年,她都白白地等候了。时间越久,对她越是一种残酷的考验,因为那褡裢里放着的是人间最大的诱惑,只要占有它,便可尽享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再也不用辛苦操劳……这诱惑谁能抵制得了呢?

可以想见额吉在这巨大诱惑面前,用了多么惊人的毅力,才没有被诱惑所俘虏。人心的刚毅与纯洁在这考验面前焕发出美丽绚烂的光芒。除了每年赶庙会那天,额吉要领着她的孩子来到葛根庙前等候着。而且为了寻找失主,她把家里的破蒙古包还有唯一的一头牛也卖了,当做盘缠。她离开多伦,去过归化、到过包头,也去过大同和太谷,也几乎问遍了她遇到的每一个旅蒙商人,可是,整整十二年过去了,却依然没有找到那旅蒙商的踪影……

十二年后,男孩子已经十四岁了,而他的额吉已经病入膏肓,这对浑身褴褛的母子靠着向路人乞讨,才勉强活了下来。抱着金子讨饭,这恐怕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一例。男孩子和额吉住在一间破庙里。破庙四面透风。额吉躺在破草絮上,吃力地喘息着,她发高烧已经许多天了,再不医治,怕是活不了几天了。男孩子焦急异常。突然,他看到了放在一旁的破褡裢,知道那褡裢里有可以挽救额吉生命的宝物,于是男孩子第一次做出自己的决定,抱起那褡裢就要走。额吉急忙拉住他,问他干什么去?孩子说用金条去给额吉买药请喇嘛大夫!抱着金条讨饭可以,但守着金子却丢命,这不行!

男孩子要去,额吉用最后一丝微弱的力气拉着褡裢不松手,里面的三根金条便掉了出来。额吉哭泣着,用哀求的目光望着儿子,轻轻地摇头说:“不……不行……那金子是人家的,咱不能动啊……”

男孩子绝望了:“额吉,都这么多年了,人家不会来了,难道眼看着你病死饿死,我们也不能动这金条么?”

额吉坚定地说:“对,就是病死饿死,这金条也不能动,不能!这是咱草地人的规矩!”

男孩子松了手,蹲在地上哭泣起来,那是一种默默的啜泣。额吉却挣扎着将掉在地上的三根金条一根一根地捡了起来,放回到那个褡裢里。为了怕儿子会悄悄地瞒着她拿走金条,额吉在昏迷中将那褡裢紧紧地搂抱在怀中。后来男孩子停了哭泣,十四岁的少年在草原上已经是男子汉了,他决定亲自去寻找那个姓史的旅蒙商,了却额吉这桩最大的心愿……

又是一年一度的葛根庙会,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人群中,有当地的蒙古族牧民,也有一些拉着骆驼的旅蒙商人。那年,是多伦隆盛号的大掌柜史东山十二年后再返草原,那时他已经是名声赫赫的大旅蒙商了。十二年前的事情他早已经淡忘,三根金条现在对他来说已经显得无足轻重。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就在他闲逛庙会之时,突然,一个野人般的男孩子出现在他面前,用炯炯的目光盯着他肩膀上的那个褡裢。那褡裢的样子与额吉的褡裢一模一样,上面也用红线绣着一个“史”字。

那少年拉住大掌柜的手,啥话也不说,只是让跟他走。史东山诧异地望着那草原上的孩子,觉得一定事出有因,便跟着他去了破庙。

于是史东山惊诧地看到了他永远忘不掉的一幕——在那座四面透风的屋子里,一张破草絮上,躺着半昏迷的额吉。那少年快步奔过去,摇晃着他的阿妈。额吉醒来,用茫然的目光望着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商人。少年指着史东山肩膀上的褡裢让阿妈看。于是额吉顿时明白了,激动地哆嗦着,慢慢地解开自己的破衣服,解了一层又一层。史东山从始至终并没有认出这个草原上的妇女,只是疑惑地看着,因为他根本想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额吉终于解完最后一层破衣服,把那个绑在身上的破旧褡裢取了出来,用颤抖的手交给了史东山。当史东山接过那旧褡裢时,已经完全明白了一切——褡裢里,完整无缺地放着那三根金条!

而那个草地女人,那个善良的额吉,终于完成一桩多年的心愿,躺下就再也不动了。少年的悲恸可想而知,扑在阿妈身上痛哭不已。

那一刻,旅蒙商史东山也无法克制自己,眼泪如喷泉一般涌了出来,那是他一生中所流的最多的眼泪,如那野马河的水,冲刷着他的心灵,他的心无时无刻不在颤抖。

大掌柜史东山后来对他的儿子说——啥是诚信?这就叫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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