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小山的大名也在第一批下岗工人的名单上，他悲伤而又惊慌，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拼命地抽烟。
邬小山今年三十六岁，干的是没技术的辅助工，是全厂出了名的“缺心眼”的人。满车问的人谁都可以差他做杂事，比如泡茶水啦，买点心啦，洗工作服啦，扫卫生间啦等等。谁都要拿他寻开心，不管。荤”的“素”的，胆小怕事的邬小山总是傻乎乎地笑着一走了之。
邬小山是今年夏初才结的婚，娶了个四川来的打工妹。俗话说“笨人有笨福”，这打工妹一经打扮，便俊俏得令全车间的人咂舌，都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邬小山不敢去找厂长讨说法，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去求车间主任开恩。
车间主任马彪是屠仁明一手提拔起来的。当初提拔他时厂组织部门颇多非议，说他流气太重。然屠仁明坚持要用他，说他管工人有一套明眼人其实都知道，屠仁明看重的恰恰就是马彪身上的那股流气。屠仁明私下曾对亲信景林说过；“正人君子我是一个也不用，没事给你找麻烦。马彪有流气匪气，好啊，这种人好驾驭，他身上有把柄啊用流氓治愚民，实在是最佳选择。只要给我出产品，管他是流氓还是土匪。”
邬小山不敢上办公室找马彪，他知道自己进了办公室便会腿颤心慌说不出话来。
马彪有两大嗜好：一是好色，二是好酒。尤其是好酒，厂里明文规定上班时问内一律不准喝酒，这上班时间包括中午吃饭的一小时，但这规定只能管柬住工人，却难不倒马彪。每天中午他提前半小时骑摩托车出厂逍遥自在地下酒馆，喝到什么时候随他的意，屠厂长不管他谁敢管他？要说这每天下馆子喝酒经济开销是大，但对于马彪来说却是小事一桩，只要他在给工人每月的奖金单子上做些手脚，就够十个马彪泡在酒缸里了。如今每个车间都是经济承包，况且又无需公开，他马彪真是老鼠掉进了米缸——乐得发癫了。
这天他照例来到了酒馆，往桌子边一坐，就等着服务员来开单子。咦？怎么有两瓶好酒往他面前推来，他抬头一看，这不是车间里的傻小子邬小山吗？
马彪牛眼一瞪：“你小子怎么也来了？”
邬小山吓得一哆嗦，赶紧分辩：“今天我……我今天……下岗……下岗了。”
“嘿！下岗了还喝酒？”
“啊不！这……这是给你……主任喝的。”
“呵，你这小子倒有孝心。”
见马彪脸上有了笑容，邬小山胆子壮了些：“主任，我……刚结婚，下岗生活有困难……”
“噢，对了，你这小子艳福不浅啊。弄了个漂亮妞儿。几时带我去见识见识？”
邬小山哭笑不得，只得硬堆着笑脸说：“嘿嘿……哪天上我家喝酒，我让她给你烧菜。”
马彪大嘴一咧：“那就今天下班后我上你家。”
邬小山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好，好。主任，我……能不能不下岗？不然我养不活老婆了，她是个外来妹……”
“这事我晚上上你家谈，你现在回去准备准备，可要搞几个像样的菜啊。”
邬小山千恩万谢地走了。马彪望着他的背影，一个无耻的念头在心里滋生……
晚上，马彪如约来到了邬小山的家。邬小山和他的四川妹子像供奉祖宗样地为他搞了一桌子的菜，外加两瓶。孔府家酒”。
更令马彪感兴趣的是那个水灵灵的四川妹子。从进屋开始，他的眼光就没离开过她那俊俏的脸庞、高耸的胸脯和丰满的臀部。
马彪一边喝酒，一边大言不惭地吹嘘着自己，夸口在厂里他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席间邬小山又提出了请他开恩让自己重新上岗的事，马彪拍着胸脯一口答应。
喝着喝着，马彪的流氓习气就上来了。他开始调戏起邬小山的老婆来。先是满嘴说着下流话，随后就拉拉扯扯动起手脚来。
邬小山本来就胆小，又加上求他帮忙，更是不敢得罪他，只好睁眼闭眼任他胡来。
马彪见邬小山这样，便淫心大发，他借酒装醉一把将邬小山的老婆拖进怀里，伸手去摸她的乳房
邬小山慌了神，急忙去扯自己的老婆。谁知马彪脸一沉，瞪着眼对邬小山说：“关于你上岗的事，我有几句话对你老婆讲，你不许听。现在你给我到外面去，我叫你进来你再进来。快点！别惹我发火，我一不高兴明天就把你开除出厂！”
邬小山吓得没了主意，在马彪的催促下，不由自主地一步一步退出房门外。
马彪见邬小山出了门，便强行搂过那个四川妹子，把她按倒在床上。四川妹子见自己丈夫都怕他怕得要命，更是不敢反抗。马彪顺顺利利地剥光了她的衣裤，就在邬小山的家里强奸了邬小山的老婆。
门外，邬小山在捂着脸哭。秋雨，在嘀嘀嗒嗒地下个不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