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落叶开始布满街道。
对易数而言,所有用来大过年祝福一个人生活美满人生得意的辞藻都可以拿来用作易数的人生定语。建筑系的高材生,娶了恩师的美貌女儿,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夫妻都有着稳定的、有身份感又待遇不错的工作,没法不认为这是绝美人生。
不安现状的易数为了自我突破利润最大,辞去了稳定的工作和朋友合资一家特色酒家,大赚了一笔。接着他又看准国家开放外资地产进入中国市场的好时机,转身投身于商业地产,和方兴未艾的中国商业地产一起在上海这块宝地混得风生水起——这是令人嫉妒的奋斗史,这是一次次华丽的转身。
他的妻子,闵雯琴。同样优秀的人才,同样被上帝眷顾。因为自己公司项目的原因频繁被派去美国,还被美方的公司相中欲挖墙脚。恩爱的奋斗的夫妻干脆商讨起移民美国的事宜来。
易数摩拳擦掌开始考国际注册建造师职业资格认证,闵雯琴则决定跟完最后的项目就辞职接受美方的聘请,夫妻俩共同为他们的宝贝女儿准备转学至美国需要的各种文件……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看似更加积极向上的美好生活却在去年,美国当地时间10月14号之后戛然而止。
那天是闵雯琴的生日,易数好不容易空出时间,提前一天从寄宿学校接出女儿咏慈飞越太平洋,给远在美国的闵雯琴庆生。易数暗地里和闵雯琴的助理联系好,以确定自己可以准确无误地找到他们公司团队所住的大别墅。一踏上美国的土地,他便带着女儿直奔闵雯琴的住所,整个过程她助理为易数高度保密,惊喜不都这么整的吗?
然而,大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闵雯琴和她的美国同事Jerry在客厅赤身裸体地庆生------
现在回想起来,易数的脑海里充斥着闵雯琴惊慌的眼泪、自己挥向Jerry的拳头、Jerry脸上肮脏的鼻血、地上乱糟糟的衣物、旁人难以置信的脸,女儿转背、痛哭。闵雯琴跪下求他原谅,求他看在女儿的份儿上不要离婚,求他看在以往的情面上不要离开她;她说那只是一时冲动,在国外有些寂寞,寂寞得脑子坏了。看着闵雯琴因为哭泣而变形的脸,易数仿佛看到了自己痛到扭曲而变形的心。他几欲捧起这张脸,抚去脸上的泪痕,抹平因痛苦而扭曲的纹路,回到之前的端庄美丽。曾经他那么努力,只为了这张脸上永远绽放幸福的笑容;但他一想起这张脸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兴奋而扭曲时,几乎恨到要捏碎它!可是谁能舍得亲手捏碎这曾经的美好,曾经的爱?他用力擦着闵雯琴满是泪痕的脸,一次又一次,当他发现自己的眼泪滴落在闵雯琴的脸上时,他明白擦来擦去也擦不回以前的妻子,这是永远的灰尘,易数发狠一把摔开闵雯琴,牵着女儿夺门而出......
易数带着女儿回国,把女儿放到岳父岳母家后,便请长假回b C城。他不愿见闵雯琴即使她追回国内,除非她同意离婚。易数也害怕见女儿,他不知如何跟女儿解释这丑陋的真相,他只能选择逃离这个幸福的假象。在父亲家,他遇到了校友兼父亲的朋友——田总。田总邀请他参与一个大的商业地产项目,易数选择辞去上海的事务暂回C城,当美好的愿景成为虚妄,一切都是零,一切都可以被放下。
闵雯琴回国悄然办好了离职手续,同样跑到父母那编了个女儿暂时不能出国的理由拜托父母照看。接着,她没有紧追易数至C城,而是飞回了美国提前接受了美方的工作邀请。她认为先让彼此冷静,她相信易数总有一天会答应和她坐下来好好谈谈,总有一天他们可以熬过这个危机,她相信自己拥有创造完美的条件和能力,所以她笃定追求完美的易数回头是早晚的事。尽管她发的邮件,易数从来不回,在她看来也只是这个男人情绪的宣泄,就算易数恨她,也改变不了爱她的事实。
两个月前,刚刚亲手替李偲带上粉水晶项链的易数,接到岳父的电话——他的恩师也是岳母,心梗死亡,他回上海奔丧的时候才又见到闵雯琴。他对女儿充满歉意,对岳父充满无奈,对闵雯琴已然平心静气,这种平静是面对接下来一大堆的离婚程序所必须的,闵雯琴依然拒绝离婚,并不断地告诉易数,一切可能的美好。
一周之后,各自回各自的城市,继续着僵局。直到在周庄的那几天,易数一连接到好几个闵雯琴的电话,不知何故急着要见面,现在看来是他们的老同学杜总在通风报信。他想避而不见,各路人马却在机场迎头撞上。
“故事很精彩,故事也很无奈,可是这烂事于我何干?那我算什么?”听完这些,李偲百般滋味,她必需要质问。
“你是正好照射到我心里的一束光,让我不至于一直在黑暗里沉沦下去。”
“你把我当救命稻草,丝毫不关注我是否会被你扯断,我的命呢?这对我公平吗?”李偲愤然转身离去,独留易数在长廊里,望着李偲在地上的投影由长变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