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氏近期在牧代寒的奔波下顺利拿到了几个新项目,一切有条不紊。
“集团那边近期准备召开股东大会,父亲您这边的意思是?”晚餐过后,牧代寒向父亲汇报了公司的情况。
“那个混账从牧氏手上拿走的那几个项目情况如何了?”对于牧代风,他始终憋着一口气——当初逼着送他出国就是想让他放弃家族牧氏企业继承权,如今他却成为了帝都最明目张胆和牧氏抗衡的企业,这明摆着就是要让他难堪,让整个牧氏难堪!
牧代寒拿出了几份资料,“其他项目我都了解过了,牧代风那边给到的资源都是一等一的,而且,PRO那边刚接下了姜氏年初拿下的亚太区珠宝联合商会的总经办权.......”
“混账!”牧老爷子一激动,将手中的手杖扔了出去。、
助理赶紧跑过去拾回来。
牧代寒也吓了一跳。
“那个经办权我已经让人在谈了,他这是半道截胡!”
“父亲,我这边也让人在谈海外的经办权,近两天会有结果反馈回来。”
“这你要给我守住了!这个混账东西,背后不知道还有多少毒肠子。”
“明白的,父亲。”
“你出去吧。我累了。”老爷子这几天总是头疼犯病,这才沟通了几句,身体又出现了不舒服。因为不想让儿子看出自己的不适,他只好把他支走。
牧代寒走出书房,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这老家伙看来时日无多了,牧氏迟早还是会到他的手中。现在一切看起来十分美好,尤其是他身后还有一个更加庞大的计划正在悄然进行。
PRO公司。
顾若湘今天的工作内容有点多,桌面上堆了大堆大堆的文件,她埋在座位上不断敲着键盘,忙的不亦乐乎。
“顾若湘。”听到经理的召唤,她急忙保存了文件,离开座位来到经理办公室。
与此同时,在旁边酝酿了许久的庄少燕快速看了看周围,因为下午有例会,这时候在办公室的人并不多,她坐到顾若湘座位上,将她桌面上的文件拉进了垃圾箱,选择了深度清理,然后若无其事回到座位上,坐等好戏。
她知道顾若湘在整理的是下午例会需要用到的资料,如果资料出现了什么问题,按照李经理的性格,肯定会把她大骂一顿,说不定就直接开除了。想到这阵子关于她和总裁的各种传言,她就恨不得将她撕成几瓣。
庄少燕本是庄家的二小姐,只因为仰慕牧代风才屈尊来了PRO做行政助理,所以在她眼里,一切和她抢上位的女人都该死。
顾若湘半小时之后从李志晓办公室出来了,手上也多了几分资料。
回座位的时候她看着自己的座位看了几秒,然后才缓缓入座了。在她看的那几秒,庄少燕的背直淌冷汗,生怕被看破。
“你动了我的文件?”打开电脑之后,她毫不客气地对身边的庄少燕说。
“你乱说什么啊?你不是锁屏了吗?我怎么动你的文件。你别乱讲。”庄少燕恶狠狠地一连贯说了好多句。
顾若湘看了看屏幕上的时间,想到会议很快就要开始了,只好准备继续整理内容。谁知道庄少燕摆明了不想让她干活,有些不依不饶,“你刚才说我动你文件了,你现在是不是该和我道歉啊?!”
“我劝你现在立刻松手。我时间很宝贵。”因为她习惯每做好一份文件就给自己的私人邮箱发一份作为保存,所以现在她实际上只需要重新下载就可以继续完成了。但是庄少燕这样子完全就是不给她时间,居心叵测。
庄少燕了解过她的背景,知道她不过是个应届生,家里没什么实力,自然不怕她的报复,所以并没有松手。
顾若湘“蹭”一下站了起来,将庄少燕的衣领揪住了,“我再跟你说一次,滚回你的位子好好干活,我很忙!”
这一幕,恰巧被在公司闲逛的郁雨轩、乐天晟两人看到了。
“哇,这女的不仅衣品不行,脾气也不行哦。”郁雨轩嫌弃地说。
乐天晟是了解过她的脾气的,“你怎么不了解下是什么情况?”
“能有什么情况,仗势欺人呗。”郁雨轩本就对她不满意。
两人还没来得及继续讨论,庄少燕瞥到了他们的身影,突然哭了起来。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就让你道个歉,你冤枉人还这么蛮横........”她这一闹,办公区里的其他人目光瞬间被聚集了过来。
顾若湘闭了下眼睛,让自己收收神,然后深深吐出一口气,松开了抓着她的手。
庄少燕当然不会让她就此脱身,哭声越来越大,“我平时对你也不错,你自己完成不了领导分配的工作任务就对我撒气,让我背锅.......”
顾若湘依旧忍着。牧代风让她进的公司,她不能丢了他的人。
郁雨轩一脸嘲讽,“看吧,就这样的女人还妄想成为PRO的女主人,我说三个月还说多了。”
“事情没那么简单。”乐天晟一幅见过了大世面的样子。
两人继续在旁边看热闹。
他们这个区域聚焦了越来越多的目光。面对庄少燕的胡搅蛮缠,她也有些无奈。
“顾若湘,你这人人品也太差了吧。”一个“主持公道”的同事走了过来。
顾若湘记得,他是和庄少燕同一天入职的叶恒。这男的正在追庄少燕,怎么可能擦亮双眼看事情。
“你这样子李经理知道了肯定把你开除的。”
“自己的工作没完成怎么能让别人背锅呢?”
“就是,你这种就是职场的蛀虫。”
“你不会真的就是来迷惑总裁,妄想当总裁夫人的吧?”
“就你这模样,我看你这辈子都没戏了。”
........
出来帮庄少燕说话的人越来越多,毕竟她是一年多的老员工,在公司里又懂得各种人情世故,自然有许多好人缘。
待他们七嘴八舌说完,顾若湘才缓缓起身,“希望你们等下还能这么骄傲地帮这位庄小姐讲话。”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是在威胁我们吗?”
她还没来得及辩解,一直都没开口的心若上前来抓住她的手臂,“若湘,你就跟阿燕说说好话吧,她会原谅你的。”
顾若湘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心若......”
“对啊,你道个歉不就没事了。”
乐天晟想上前帮她解个围,突然看到信息技术那边匆匆忙忙跑来个人。
“你们这边网络崩塌了?”
大家一脸懵圈。
“你好,是我这边出了问题。”顾若湘腾出了自己的座位。
庄少燕看到信息技术的同事,心里一慌,忙去拉住顾若湘,“你.......”
“你不是说我冤枉你了吗?”她抽回自己的手,“公司的每一台电脑都安装了摄像头,只需要让信息技术部的同事帮忙调出视频看看刚才发生了什么不就行了吗?”
“你!”庄少燕气急败坏,忘了公司电脑还有这个隐藏的功能,“不可以!”
“庄小姐,难听的话你都说完了,现在不允许我翻盘了吗?”
围观的人都有些面面相觑,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信息技术的同事很快调取出了视频文件,确实在半个小时以前,庄少燕开了她的电脑,同时删除了她的电脑桌面文件。
看到视频里面庄少燕那种幸灾乐祸的笑容,叶恒和其他几个男同事都有些惊讶。想不到平时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她竟然有这样的花花肠子。
“顾若湘!你害我!”尽管被拆穿了,庄少燕仍旧不愿意承认。
“谢谢您。辛苦了。”她压根就没把她的脾气发在心上,客客气气送走了信息技术的同事,坐回座位继续工作。
“你这个坏女人!”庄少燕拉着她的手不撒开。
她一个反手。迅速将她压回到座位上,然后以一种不可侵犯的姿态看着她,“我对你的容忍,在十分钟以前就到了尽头。我不发脾气不代表我好欺负。”她说完用同样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围观的人,“还有,人云亦云可以,事情没搞清楚之前说话别太果断了。”
庄少燕皱着眉头始终挣不开她的手,直到她主动将她松开,“最后说一次,我很忙。”说完她就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围观的人慢慢散去,庄少燕的脸色却始终没有好看过。
乐天晟看得直想拍手叫好,这女人可比他看到的更加有趣。
郁雨轩吓得许久没说话,好不容易吐出几个字,“三个月没问题.......”
一句话逗笑了乐天晟。
牧代风开完了上午的会议,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了在接待区吃水果的两个人。
“你们下午不是还要去参加学校的运动会开幕式吗?怎么有空在我这里。”
“刚看完一出好戏,想起你会议快结束了,想来和你分享下。”乐天晟往嘴里塞了颗葡萄。
牧代风对他嘴里的好戏似乎不怎么感兴趣,眼睛没离开过电脑。
“你那个小野猫今天可算是威风了一回,有点样子。”
听到是关于顾若湘的,牧代风敲键盘的手停顿了一下。
“她这样的人才做一个市场部经理的助理太可惜了,你难道不想提拔提拔?”
“人各有志。”他淡淡地回了句。若是他们知道她当初来PRO都还是他强迫的,那岂不是会让他们看不起?
“这人在你这里得不到重用,要不让我带回去吧。”乐天晟不怕死地说。
牧代风停下手中的工作,递给他一个杀人的眼神,“你是觉得活腻了,是吗?”
“哎哟!我说牧总裁,你不会真的沦陷了吧?”郁雨轩可看不下去了。那可是自己的妹夫人选!
牧代风没理他,在沙发上看起了报表。
“你可不能真对这女人上心了啊,别忘了,我家里还有个妹妹呢。”
“我说你那个妹妹才8岁,你就不怕别人给阿牧来个老牛吃嫩草的小辫?”乐天晟都看不下去了。
“那不也是以后了嘛。”郁雨轩哪顾得上那么多。
“你这完全就是没脑子......”
“要你管!”
两个人斗起嘴来。
牧代风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是小宁打过来的。
“情况。”牧代风大概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中午的时候让他查了章家近期的动态。
“章国清和白寺其跟日本的一家公司签了合作,主要就章家的家居新品发布,近期将在帝都最大的体育中心展览馆启动项目。项目全程的策划是白寺其团队负责的。”
“所以展览馆的那个画展和这个是什么关系?”
“据他们内部员工透露,是为了借助Arian在日本的名气,冠以设计师的一些名堂,提升整个发布会的档次。”
“所以,画展并不是主要的。”
“是的。”
“邀请来参加发布会的都是些什么人?”
“名单已经传送到您的电脑里。”小宁按下了传送按钮,后面又补充,“此外,章家大少将在发布会上和白氏千金举行订婚。”
“果然。”章国清不可能这么轻易和白寺其达成合作的,若不是因为白氏千金即将过门,章家能拿到白家的股份,这个合作根本不可能达成。
“情况基本就是这样子。”
“我让你准备的礼服进展如何?”
“已经安排下去了,预计明天能拿到。”
“好的。”
了解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消息,牧代风挂了电话。
“你怎么会对章氏那样的小公司感兴趣?”乐天晟停下吃东西的嘴。
“心血来潮。”牧代风只回了四个字。
“故弄玄虚。”他也回了四个字。
顾若湘这边幸好及时整理好了开会用的资料,经理在例会上发了好大的脾气,将近期不满意的工作内容全部翻出来说了一遍,把几个新进来的小职员说得灰头土脸。
庄少燕会议全程黑着脸,平时众星捧月般的待遇也没有了,她自己坐在了会议桌的最边缘。
好容易开完会都已经是晚上8点了,顾若湘一边庆幸牧代风今晚有应酬没时间来“骚扰”她,一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
“湘湘!”
上楼前,有人叫了她一声,她转过身,洛宇辰从一片黑色的背景中慢慢走了出来。
“学.....学长......”因为之前在学校发生的那些事情,她本以为他们从此就不再有交集了,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自己楼下。
“你还好吗?”看到她有些疲惫的面容,洛宇辰有些心疼。
她愣了一会儿,挤出一个微笑,“还好。”
“我要出国留学了......”沉默了许久之后,他看着她的双眼,冷不丁说了一句。
对于这个消息顾若湘有些讶异自己并没有什么反应,就好像自己从来就没有对眼前这个人有过波澜一般。
“有件事我想临走前跟你解释清楚。”
她还是没说话,等着他把话说完。
“我和陈家......”
“这些事情我不需要知道,你也没必要告诉我。”顾若湘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逃避什么,总之就是不想听到关于他和陈家,乃至任何人的事情。
洛宇辰是猜不到她会是这种态度的,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你........”
“祝你一切顺利。”她说完准备转身上楼,却忽然被一只手拉住后往怀里带。
是很清新的男士体香——那天晚上她被陈幻容设计掉入泳池,也是这样一个怀抱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可惜这个怀抱从来就没不属于她。
她本能地推开他,“学长,请你自重。”转身跑上楼。
他没有跟上去,只是冲着她的背影喊道,“我喜欢了你整整4年,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
可是现在,她受伤了,伤得很重。
顾若湘回家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她浑身颤抖的很,眼帘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颤抖的手拭去脸上的泪水……但是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都止不住。她不敢哭出声来,怕婆婆和弟弟听见。
她喜欢了他那么久,那么久,可她知道自己从来就配不上他,也高攀不起。
洛宇辰在楼下站了许久,直到确认她不会再出现了,才抬起步子离开了。
而这一切,全部收进了一直等在路边的牧代风的眼里。
顾若湘哭着哭着就累了,晚餐也没吃,搂着被子睡着了。梦里,她走在一条长长的山路上,风吹得她有些凉,忍不住将自己的身体蜷在了一起。
她不知道的是,牧代风坐在了她的床沿,看着沉睡的她脸上的泪痕,心里涌起一股股醋意——他的女人,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哭了一整晚!
第二天早上,顾若湘顶着两个肿泡眼上了班。
庄少燕有些幸灾乐祸,“恶人该有恶人治。”
完全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节奏。
她没有理会她,用冰袋轻轻揉着眼睛。
“若湘,宁总助说有一份资料需要您上楼去取一下。”路过的一个其他部门的同事通知了她。
“哦,好的。”虽然嘴上这么答应着,实际上她也不知道是一份什么文件。毕竟每天送上去的文件不计其数。
“狐媚。”庄少燕白了她一眼。
“你信不信你再说一句我能撕烂你的嘴?”本就心情不好,在庄少燕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下,她还是无法忍受地回了句。
她瞬间闭了嘴。她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有本事做出这种事的。
顾若湘简单拿了个文件夹,搭乘电梯来到了总裁特助办公室门口——还是一如既往那么多人。
“宁特助您找我?”
“晚上先生这边有个晚宴,需要一名女伴,因为行政部的几个同事刚好有事外勤了,所以想跟你沟通下今晚的安排。”
“为什么是我?”她现在这幅模样着实不适合出席什么晚宴!
小宁看了她一眼,“先生的安排......”
“我可以拒绝吗?”
“这个........”还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这样的话。能和先生一起参加晚宴,那在PRO所有女职员眼中都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啊。
“您也看到了,我今天的状态不适合参加晚宴,还请宁特助跟先生说明下。”
小宁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信息:非她不可。那四个字直接让他内心受到暴击。虽然知道先生是个耳聪目明十分睿智的人,但是现在他居然连女人的心思都猜到了,这实在是有些可怕了。
“顾小姐。”小宁站了起来,一脸严肃,“这是公司安排的工作,作为员工,对于上级安排下来的工作应当无理由执行,尤其是总裁先生直接安排的工作。”
她叹了口气,“行,我去。”
既然知道牧代风那家伙提出的要求没办法拒绝,那就满足他啊。反正她已经说过自己的难处了,带出去丢人是他的事情。
“那麻烦您稍后跟着艾助理前往造型中心。”
“这么早?!”
“虽然这只是普通的一个晚宴,但是关系到PRO的形象问题.......”
关系到形象问题还找我?!顾若湘真的想爆发。
“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能否往后推迟一小时?”
“已经跟李经理说明了情况,您手头现有的工作将转给您的同事庄少燕继续执行。”小宁早有准备。
“.........”她翻了个白眼。虽然眼睛还肿着,这个白眼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顾小姐,我们这边走。”艾助理来得十分及时。
尽管十分抗拒,可她还是跟着艾助理走了。理所当然地,她又得到了门外一票女人的注目礼。
“那个,我们要去哪里?”坐在车上的时候,顾若湘有些疑问。
艾助理一心盯着手机上的导航,这是他第一次外勤执行任务,要是搞砸了他很可能饭碗不保,所以一点都不敢疏忽。
见没人回答自己,她的困意又飘了上来,靠着座椅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