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终于亮了。
顾若湘一夜未眠。
婆婆在厨房里准备早餐的时候看到她有些心疼,“今天怎么这么早起啊,上午不是没课吗?”
她摆摆手,没回答,困意十足地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了沙发旁。
“姐姐,你不舒服吗?”顾若恒从外面运动回来,看到她满脸疲惫的模样,放下球跑到她身边。
“没事,昨晚没睡好,头疼。”她揉揉太阳穴。
小家伙懂事地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是为了照顾那个奇怪的大哥哥吗?”
话音刚落,顾若湘背后就传来一个阴森的男音,“你说哪个奇怪的大哥哥?”
小家伙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吓得吐了吐舌头。
“今天开始你必须按照协议的要求进行,不许进我房间!”她终于还是爆发了。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算了,跟你说也是白说。”她坐回沙发上。看到他那副无所谓的模样,教育他的心都没了。
婆婆听到他们的对话出来看了看,见没发生什么也就继续回厨房忙活了。
另一边,牧代风消失已经第二天了。PRO里的传言越来越多,小宁也干脆就不阻止了,让他们自然发酵。
在帝都,提到牧氏家族,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牧氏是帝都的顶级世家,在商界始终占据着主导地位,牧氏国际不仅在国内占据了大片的销售市场,而且在国外也发现的很好。
牧氏一门都是商界奇才,牧氏国际前总裁在商界创下了神话,在帝都更是备受尊敬。而八年前他就将总裁的位置给了家中年仅二十四岁的长子——牧代寒,更有传言牧氏不喜次子牧代风,将其逐出了家门,所以牧代风自己创立了PRO集团,并扬言有一天要让牧氏集团因为这个决定后悔,尽管如此,牧氏国际前总裁也并没有改变他的决定。
当时的牧氏国际正值鼎盛时期,牧代风的这一大胆举动在商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所有的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因为谁也不会相信,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能够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论财力,牧氏国际绝对是帝都排名第一的家族企业,论家族背景,牧氏是帝都的顶级世家,而论实力,牧氏国际前总裁花了一生心血培养的牧代寒绝对是人中之龙。
但是事实证明,这个牧氏二少爷完全继承了他父亲的优良商业细胞,而且不管是在手段,眼光等等方面,都比前总裁有过之而无不及。仅仅用了七年的时间,PRO集团已经成功的打入了国际市场。而交给了牧代寒的牧氏国际就,几年过去了,仍旧业绩平平。
这几年,牧氏的很多合作商也都纷纷转向PRO。
牧代寒心里也开始慌了。所以当PRO的传言越来越多,最开心的也就是他了。
小宁这会儿正通过云端上传昨日代理商传过来的协议,方便牧代风下载查看。因为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情况,所以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小宁,你说牧总这是怎么了?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没留个话。”前台抱怨着。
“好好干活,别总打听这些八卦。”他没理会她。
“真说不准牧总就是结婚去了。”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期待,“要是结婚对象是我就好了。”
“你在做梦吧。”几个其他办公室的女孩子嘲笑道。
一群人开始叽叽喳喳争论起来。
小宁只好收起笔记本,转移办公场地。
“看吧,小宁都走了,看来真的有情况呢。”
“是啊是啊。”
.........
牧代寒站在玻璃窗前,看着远处出神。
手中的iPAD显示着今日的股价,那条线已经明显飘绿了。近几日股东联名上议了几次都被他驳回了,要是再不找出让公司重新崛起的契机,他的压力也会越来越大。
“叩叩。”秘书敲了敲门,抱着文件走了进来。
“牧总,鹏盛的王总过来了。”
“请他进来。”他把iPAD倒扣着放在了桌上。
王洪义是鹏盛的一把手,和牧氏国际合作也有十几个年头了。这次是牧代寒主动邀请他上门来坐坐,聊聊下半年合作的事情。
“王叔,辛苦您跑一趟!”牧代寒热情地迎上前。
王洪义本不想来,主要还是看在牧代寒父亲的面子上。所以他态度不是很好,板着脸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你这是准备要干什么?”
牧代寒坐下来,“王叔,您也是知道的,公司近期运转不是特别顺利。”
“你小子成天在干些什么自己不清楚吗?海外那些代理商现在都觉得公司在压榨他们。”牧氏这几年为了将市场集中,变相地提升了国外几个分公司的供货价,导致许多代理商无法继续原来的运营模式,团队也难以维持。
“王叔,我是知道自己之前的方法有点过激了,我这不是想改嘛。您可要帮帮我啊。”牧代寒猜到自己现在脸色一定很不好看,但也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王洪义叹了口气,自己毕竟也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也不能真的不闻不问。
“你说吧,我怎么帮?”
“王叔,我知道您和PRO准备做进一步合作,但是您这两天应该也有听到风声,牧代风那家伙现在也不现身,几个代理的协议都压着没动静呢.......”
“你的意思是?”
“我听说牧代风那边想放弃国内的这几个业务板块,主抓海外营销。”
“有这层意思?”
“牧代风想必已经到国外去了,不然也不会让人这么封锁消息的。您想啊,他平时多么高调啊。”牧代寒继续煽风点火。
王洪义想着确实像那么回事。
“那你的意思是?”
“王叔,您再信我一回,把这笔合作放到牧氏这边来,我保证优先给您开绿色通道。而且您也知道的,牧氏在国内的影响还是有的。”
王洪义犹豫了一会儿。
“王叔,这样吧,您的项目只要签在牧氏,我保证给您多让利15个点。”为了这个单,牧代寒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果真?”他父亲执掌牧氏的时候也没做过这么大的让步,看来这次牧代寒是真的下铁了决心了。
牧代风这两日确实没消息,和他一样等着和PRO合作的几个代理商也只能是干等着。眼看旺季就要来了,时间可真耽误不起啊。
“王叔,我保证!”牧代寒拍了拍胸脯。
看他这么笃定,王洪义也松了口,“好吧,那我现在你这里放60%,看下情况。”
“好的!谢谢王叔!我现在就让人安排合同!”王洪义这么快能松口,大概也是PRO那边的条件过于限制,如此一来,牧代寒更是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两人很快就完成了合同的签订。
“你小子这次可别让我失望啊。”临走前,王洪义忍不住再次提醒。
“您放心。”牧代寒的眼里露出一丝狡黠。
“我过几天要出国去一趟,打款的事情我会安排凤儿跟你对接。”
“是。”
两人走出了办公室。
PRO集团。
小宁很快收到了风,急忙给牧代风发消息。
牧代风这会儿正在餐桌上吃饭。他已经在顾若恒和婆婆惊讶的注视下吃完了两盆米饭了。
“姐,他这是怎么了?”顾若恒有些害怕。
她看了看他,继续低头吃饭,“没事,饿死鬼投胎。”
“湘儿,你这说的什么话。”婆婆向来很少放这种粗俗的话。
顾若湘夹过一块南瓜饼,“婆婆,您吃。”
“等下吃完饭你帮他看看伤口,这么一直包着会不会出问题?”婆婆还在担心他的伤。
她很不想继续帮他看伤口了,推了推身边的弟弟,“你去帮他看看吧。”
“我?!”小家伙明显受到了惊吓。
“你这是在胡闹。”婆婆往她碗里加了点青菜。
她往嘴里扒拉了几口,满脸不悦,“我下午和学校请了假,我要在家里休息。他的伤口他自己知道,疼了就上医院去看。”
“你这孩子。”婆婆担心地看向牧代风的手臂。
牧代风这会儿也才停下手中的勺子。他实在是饿了,这两盆米饭下肚才稍稍缓过来一点。以前他从不知道这种家常菜可以这么好吃,现在一吃真的很有家里的味道。
他的自愈能力本身就很强,手臂上的伤虽然被顾若湘包得惨不忍睹,但伤口好在没有再出血了,再养一两天愈合是绝对没问题的。
“吃饱了吗?”婆婆慈祥地问。
这一刻,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温暖。
第一次有人关心他吃没吃饱。
他礼貌地点点头。
“若恒,你去洗碗。我要去补眠。”她说完就往房间里走。
顾若恒也算是懂事,没有反驳,很自觉地开始收拾碗筷。
牧代风想起那个“协议”,学着顾若恒的样子把碗叠在了一起。
“你的手还伤着,让他来。”婆婆阻止了他。
他的手悬在空中,突然不知道该干嘛了。
早餐结束后是闲散的休闲时光。顾若恒窝在沙发上看书,今天的课程他看了下都是之前就学过的内容,便跟老师请了假在家自习。学校很多老师也怕他来上课,虽然才上五年级,但是他已经通过自学提前学习了初中和高中的知识,加上家里还有个同样高智商的姐姐,导致老师在课堂上讲的内容他经常会提出质疑,所以每次他没去上课,任课老师都会觉得无比轻松。
婆婆拿了个小矮凳坐在阳台一边晒太阳一边洗青菜。早上去菜市场看到小青菜十分鲜嫩便多买了些,晒干了可以做美味的咸骨汤。姐弟俩每次都能喝上两大碗。
牧代风这会儿本想回房间办公,想起自己昨晚的所作所为,内心还是有些愧疚的,便在沙发上坐下来,掏出迷你笔记本开始查看相关消息和文件。牧代寒果然有些坐不住了,他才离开一天的时间,他就找上了王洪义。只是这一切都在他的盘算中,哪怕牧氏国际和王氏达成合作,他也有各种办法让牧氏一夜之间倾家荡产。
【候。】看完所有的消息之后,他给小宁回了一个字便继续看行业内的相关新闻。
“这是你的笔记本吗?”顾若恒的好奇心又涌上来了。他放下书,凑到了牧代风跟前。
他返回了桌面,“这不适合小朋友玩。”
“切~我才不是小朋友。”他瞪了他一眼,不服气地站直了腰板。
牧代风没理他,收起了笔记本。
“给我看下嘛。”见牧代风没有给他看的意思,他朝他使了个眼色。
还是没理他。
顾若恒蔫蔫地回沙发坐好,“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搞得神神秘秘,故弄玄虚。”
“激将法对我不管用。”他淡淡地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你都在我家住了两天了。”小家伙转移了话题。
“你没必要知道。”知道他的名字对他没什么好处,所以他没必要知道。
小家伙扁扁嘴,一脸嫌弃,“装腔作势。我等下就让我姐姐把你赶回去。”
“你敢?!”他身上突然散发出让人无法抗拒的气场,一下子把小家伙震慑住了。
他看着他,不敢说话。
“小孩子就该干小孩子的事情。”他一抬手,将他整个拎了起来。
“你干什么?!”小家伙使劲挣扎着,牧代风本来手上就有伤,被他这一挣扎,原本稍稍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一疼便使不上劲,拿在手上的笔记本就被甩了出去。
两人齐齐看向那个被甩出好远的笔记本。
“不关我事啊!”他终于脚着了地。
牧代风赶紧去捡笔记本,可惜已经挂机了。
他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神色十分难看,鬓角有一条青筋轻轻跳动。
顾若恒怯怯地低着头不敢出声。
“啊!姐姐救命啊!”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向姐姐求救。
牧代风拿着笔记本,揉揉发疼的太阳穴。本想借着这几天一切都还在轨道上好好养养身体,这样一来他的假期可能要提前结束了。
顾若湘睡意正浓,听到急切的敲门声,有些不满地回了句,“你能不能给我消停一点啊!”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又吵起来。
她气呼呼地下了床,打开门——客厅里,一场两个男人的战争即将拉开序幕。
牧代风正拎着小家伙作势要打。
“你干嘛?!”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把他的手按住了。
“姐姐.......”小家伙看到救星心里一下子放松了。
牧代风放下他,脸色很不好看地回了沙发。
“你干什么好事了?”虽然顾若恒才是自己的亲弟弟,但正是因为太过熟悉,她才先盘问他。直觉告诉她,是小家伙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才会惹怒这个男人的。
果不其然。
小家伙抬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个被摔成了黑屏的笔记本。
顾若湘上前拿过笔记本,确实摔得不轻,有几个按键都突出来了。看样子修好的可能性很低了。
“这个笔记本多少钱,我赔给你吧。”她暗暗叹了口气。
牧代风抬眼看了她一眼,“五十万。”
“嘶........”她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东西要五十万?!”
虽然早猜到他出身不凡,但是这么一个小笔记本完全看不出值五十万的样子。
“这是最新的Conline 系统,是英国皇室专属的工程师亲自打造的,你说呢?”他倒是一幅不急不躁的样子。刚才还要打顾若恒,现在看来平静地让人害怕。
她拿过笔记本,“反正都要赔钱,不如让我试试看能不能修好吧。”
牧代风没有阻止她。
他刚才不过是吓唬下小家伙,并没有真的要把他怎么样,毕竟他们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牧氏那边短时间内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自己清闲几天,也何乐而不为。反正还有手机,牧氏那边的动态他一样可以了如指掌。
顾若湘从房间找出一套维修工具,坐在地上开始各种摆弄。
牧代风很佩服她这个小小的家里什么东西都能说找就给找出来,于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摆弄。
顾若恒不敢乱跑了,乖乖在她身边坐着。
前前后后弄了一个多小时,笔记本始终没有好转的迹象。顾若湘有点丧气。五十万对她来说可不是小数目,她帮人画画最多也就几万块钱。
实在是没辙了,她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将笔记本的配件能拆开的都重新拆开,然后拼接回去。
安装完成,开机。还是没反应。
她把手上的工具放回箱子里,对弟弟叹了口气,“没救了,我尽力了。”
“对不起.......”
她没生气,伸出手摸摸他的小脑袋,“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没事。”
话刚说完,原本黑屏的笔记本居然又重新亮了起来。
“哇!姐姐!它又亮了!”小家伙激动得跳起来。
她有些不敢相信,弯下腰捧起笔记本——它果然又开机了!
牧代风也有些佩服她,脸上的表情不再那么严肃,“你到底是学什么的?”
“你看!真的好了!”笔记本显示出完整的桌面,“你快试试。”她拉过他的手。
他很自然地反抓住了她的手。
等她察觉时,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
接下来的几天,顾若湘彻底将牧代风当成了家里的劳动力。之前因为力气没能完成的搬砖、搬花等工作一下子就都完成了。牧代风的伤口愈合的程度远远慢于他自己的设想——当然,主要是他完全没把伤口当回事,伤口本来快愈合了,又被他粗心地忽略了,然后又开裂出血了,如此反复。于是他也只能学着浇浇花,摘摘菜。
生活过得倒也十分惬意。
晚餐时间。
顾若湘今晚跟老板请了假,她要准备给朋友的礼物,所以匆匆扒了几口饭之后她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婆婆约了自己的姐妹一起织围巾,所以出去串门了。
经过笔记本那件事,顾若恒识趣地躲着他,自己坐在沙发上看书。
他百无聊赖地在她房门口徘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门进去了。
“你不知道进门前要先敲门的吗?”她坐在地上,被一堆颜料包围着正对着画板涂涂抹抹。
他没搭话,走到她身后站着。
虽还是半成品,但是已经可以初步看出她的绘画功底是很不错的。没想到像她这么粗枝大叶的女人也有文艺的一面。
她熟练地在调色盘里调着自己想要的颜色。
牧代风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突然想恶作剧一下,也考考她的应变能力。她转身找画笔的时候,他快速地拿起她刚放下的画笔,在画纸上随意地涂了一笔。
“你干什么?!”她一把推开了他。
她这一推,他毫无防备,一下子撞到了旁边的书桌。牧代风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女人可以有这么大的力气,坐在地上喘着气。
顾若湘这时候根本来不及关心他有没有事,心疼地看着自己的画,皱着眉头思考该怎么办。
“你上辈子是暴力狂吗?”他揉揉自己撞到的肩。
她瞪着他,“我现在就是暴力狂!”
“一张画而已,不至于吧。”
“你!”她被气得说不出话。这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特种纸,在这纸上画出来的画经过阳光直射可以看到立体的效果。光是价格就让她花了大半个月的积蓄。
牧代风坐回她身边,看她生气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得意的感觉。
看他还是不在意的样子,她给自己挪了下位置,离他远些。
“算了,这画当我买了吧。”他伸手要去扯画架。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少做梦。”
“怎么?价值连城?”
“是的,价值连城。”她故意回怼。这是她准备送给同学章涵青的礼物,尽管知道章涵青邀请她不过是为了看她的笑话,可是她还是得去,谁让她之前帮过自己。虽然早在高中的时候她就靠着家里的关系,暗地里抢走了自己保送的名额,但是婆婆有次住院找不到床位,是她委托家里的关系帮忙找的,这点恩情她必须记着。
她背着他看着画纸构思该怎么挽救,过了一会儿拿起铅笔勾勒起来。很快,牧代风在画中看到了一条飘扬的丝带,整幅画不但没有受到破坏,还显得更加灵动了。
这女人还真的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画你送人的?”他走到她面前坐下。
她还在生气,没有回答他。
“我跟你说话呢!”
“我很忙,你可以出去吗?”她忍不住说。
牧代风还是第一次吃这种“闭门羹”,骨子里的傲气又飘了出来。他扯了自己身上的外套,躺在了她的床上。
“你昨晚已经睡了一个晚上了,今晚出去睡沙发。”她爬起来扯住他的衣服。这男人从来都没有履行过那份协议,几乎每晚都在她床上睡,可怜她要在房间里打地铺。
“这衣服二十万三,你继续扯。”知道她对钱比较敏感,他有意说。
果真,她松了手。不过下一秒,她对着他的大腿狠狠给了一脚,“出去!”
“你!”他疼得皱了下眉头。
“不要你你我我的,我叫顾若湘。好了,你现在可以出去了,我要忙了。”她打开了房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牧代风可不是那么好说服的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顾若湘翻了个白眼,索性不理他,搬了自己的画架和颜料准备到阳台上继续完成。
牧代风见她出去了,反而觉得无聊了,仰呈大字躺着,望着天花板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