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竖此时从内室中冲出,他在装睡,自然也听到了声音,这些声音明显告诉他村子,正在被袭击。
“娘,你快去地窖躲着,我出去看看。”
对着娘亲叮嘱了一番,毛竖想要冲出屋子。
女子有些惊慌失措,见到毛竖想要冲出去顿时抓住了他的衣服,有些害怕有些担忧的说道:“不,我们一起进去。”
毛竖见到娘亲的样子有些心疼,但他还是轻声说道:“不行,娘亲,我要去救大硌,看声音是从他那边传出来的,我必须要去救他!”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娘你快进地窖,我等会把它封上!”说完准备准备冲出去。
“不!!!”女子死死地抓住毛竖的衣服,生怕他要离开自己一般。
但是毛竖还在挣扎,女子死死的抓住他的衣服,看着挣扎想要出去救人的自家孩子,泪眼婆娑。
这时候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自打自家男人从军以来,她就一直和孩子相依为命,孩子一直很孝顺,从不让她碰重活,甚至一些会伤到她的轻活也不让她碰,天见尤怜,孩子才多大?就已经担起了一家之主的责任。
她很幸福,幸福有这样一个孩子,但也很难过,他承当的在他这个年纪不该承担的责任,但是她这个母亲却只能做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她曾经想趁着天还没亮,就去地里把今天的活干完,让她孩子可以轻松一些,但是他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当时清楚的知道,她孩子睡得很熟,可她刚出门,他就醒了过来,跟在她的后面,最后阻止了她。
为什么你不让我帮你,为什么?我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让我帮你?
我是你的娘亲,但是却一直是你在照顾我,我有什么用?连衣服都织不好。
我只能每天做饭等你回家,看到你每次回家都一副轻松的模样我都心疼,我做过农活,知道那有多累,何况你还那么小,你的轻松只是你想安慰我装出来的罢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没用?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枉为人母!
我应该保护你,而不是被你保护,受累的应该是我,而不应该是你,不能让你出去,出去的应该是我不是你,就让我做一回真正的母亲吧!
女子的泪目中浮现出一抹坚定。
外边的声音越来越近,毛竖焦急万分,大硌那边急需要他,他的母亲还挺着大肚子,不能让大硌出事,绝对不能!
这时,娘亲有些颤抖的声音传来:“你若要出去,那我就死给你看!”
毛竖的身形顿时顿住,他有些僵硬的转过头,看着哭的梨花带雨,双手死死抓住自己衣服的娘亲,顿时心如刀绞。
听到声音从大硌那里传过来,自己有些慌乱了,娘亲应该才是我此时最需要保护的人才对。
先把娘亲送到地窖内,然后把地窖封住,再出去救大硌!
毛竖的眼中也浮现出一抹坚定。
决定了怎么做之后,毛竖就转身抓起了女子的双手,看着她被泪水包裹的眼睛,说道:“娘,我不出去了,我和您一起去地窖。”
“好,好。”女子破涕为笑。
母子俩一起打开了房内地窖的挡板,但是却都没有想要进去的意思。
“你先进去。”女子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毛竖是打算留在外面,他还要把地窖封住,再去救大硌,怎么肯先下去,然而外面越来越近的声音让毛竖很是焦躁,他对着娘亲说道:“我们一起下去。”
女子闻言看向那地窖口,眼中的坚定愈来愈盛,毛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拉着他的娘亲开始下地窖口。
地窖不大,但是这里是储存粮食的地方,是最佳的避难场所。
毛竖和女子下了地窖后,毛竖便转身迅速的向地窖口爬去,他要从外面把地窖口封住,地窖太明显了!很容易就会看到。
此时不能和娘亲说些什么,如果说了,那么娘亲肯定不会让自己出去,他必须要保护娘亲!
他以为他娘亲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他已经快要摸到地窖口了,但当他快要摸到那地窖的入口时,后颈突然一痛,意识顿时模糊,从那扶梯上跌落了下来。
他躺在地上,并没有直接昏过去,转头看向袭击自己的人,他的娘亲。
“为,为什么?”
女子丢掉手中的木棍,看着自己孩子现在的样子,心疼的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她想留下来照顾自己的孩子,但是外边那越来越近的声音告诉她,她必须要出去把地窖口挡住。
经常在家的她自然知道这里有多显眼。
毛竖的视线有些模糊,但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此时正顺着扶梯向外爬,他知道他的母亲如果出去了会有什么后果,两眼浮现出泪花。
“不,不..不要。”
毛竖呢喃出声,但那模糊的身形并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速度。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娘亲爬出地窖,将地窖口盖上,整个地窖顿时漆黑一片,只有几道细小的光线投射进来,但之后不久也只剩下一道细小的光线了。
这道光线距离毛竖并不远,但他此时已经使不上劲来了,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啊!”
一声惊叫,突然传入毛竖的耳朵,让他的意识回复些许,这是他娘亲的惊叫声!这时候他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一拍手就将自己挪到了那道投射进来的光线处,眼睛正好可以透过那地窖口的缝隙看到外面发生的事情。
按理来说,此时的毛竖视线应该是模糊的,但不知为何此时他的视线却很清晰,甚至可以通过远处微小的缝隙看清外面的情形!
然而,外面发生的事情,却让毛竖瞪大了眼睛。
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一个士卒打扮的人一剑将他的娘亲从腰间切成了两半,这还没完!那人手中的剑又以极快的速度把他娘亲的头颅切开,那被切开的上半个头颅还被那士卒一拳打飞出去。
整个过程极快,在那头颅被打飞后,女子的身体才分裂开来,脱离了毛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