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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人生初见意相融

“这是你做的吗?很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吕小山很快便将那块吃完,虽然修道之人便是吃饭也有许多规矩,但是吕小山仅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自然没有那么刻板,边将嘴角的黏沾送入口中,边赞叹着。

乔雪看着手中的已经咬了几口的糕点,自然无法送出,可她身上也仅剩这两块了,听到他的夸奖,鬼使神差的点头应承。点头后才想起这是兰姨给她做的糕点。

二人吃完决定再休息半个时辰就动身寻找出口,两人都消失了一天多的时间,外界现在是什么情况,二人都想赶快与外界取得联系。半个时辰后,两人准备起身去寻找出口,可乔雪起了几次都没能站起,她的右腿竟然使不上半分力气。由此可以看出这巨蚺的毒性之烈,仅是蹭破了皮肉,虽然尽快的排出了绝大多数毒素,但是后续的影响仍是较大。也幸亏吕小山在用嘴吸吮毒素时以灵气护住口舌,否则就不止是嘴唇红肿,昏迷一个时辰那么简单了。想到吕小山所冒的风险,乔雪心中更生感激:“方才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这么客气,救死扶伤乃是我辈修道之人本分!”吕小山看着又重新坐于地上的乔雪问:“你的腿怎么样?”

“只是没有知觉,不过应该没有大碍了。只是这巨蚺的毒素可能是作用于神经,所以才造成我右腿的暂时麻痹。”乔雪延出灵气行走右腿,灵气运行无碍,说明腿却是没有问题。

“我扶着你走吧!”吕小山伸出手。乔雪看他一眼,将右臂放于他的手上。站起后,下方的裙摆将破损的裤腿遮住,倒是少了几分尴尬。可是这溶洞并非人工开凿,虽可行人,可脚下并没有多少平地,多是突起石块、石笋。若是整个的大石块,还可搀扶行走;石块之间、水面之上,搀扶着均是难以跨越。

“我背你吧!”吕小山考虑再三还是说道,虽然尴尬,可不若如此,即便御空亦不得行。见乔雪点头,吕小山被躬身将她背起,两只手臂绕过她大腿抓住青樱的两端,使她坐在青樱上,这样就避免了手接触她皮肤的尴尬。

虽然背着一个人,但对于同样重视修身的玄微门弟子来说,一个女子的重量不算什么。乔雪御使月玲珑在前方照路,两人在这漆黑的溶洞内行的不快,将近一个时辰方才感觉到有微弱的风吹动。

这一个时辰中,乔雪将她娘亲的事情告诉了吕小山。原来,在她四五岁时,有一次在宗门玩耍,看到一个山洞中关着一条赤红大蛇,那条大蛇的头部后方有两个蝉翼一样薄薄的翅膀。那时它似乎正在沉睡,四周的守卫也都在外围,没人发现她溜了进去。她当时拿石子投那大蛇,大蛇略微一动并没有离她。她被用父亲给她防身的一枚破骨钉掷向大蛇,那破骨钉并未对大蛇造成什么伤害却被反弹到大蛇身前石龙子的蛋上。这种石龙子的蛋,是这大蛇最爱吃的食物,而那破骨钉竟将它打碎了。大蛇瞬间被激怒,朝她喷吐出一道粗长的火柱。她当时吓坏了,就在这时四处寻找她的娘亲赶到,挡在了她的身前。她的娘亲只是刚刚迈进中丹境的修为,却在她的身前不动如山,在看到她无恙时,她的母亲还在向她微笑。跟随她娘亲赶到的守卫,有两人将她和她的娘亲分别带离,虽然将她带走的兰姨遮挡着她,可她还是看到了后背已经被烧焦了的娘亲。她的娘亲仅仅因为她的恶作剧而被活活地烧死了!

当她说完时,泪水已经完全打湿了吕小山的后背。“也许这就是天下最伟大的母爱!其实我们有时怀疑自己面对艰难、痛苦有没有那种牺牲的勇气,只是因为没有遇到值得我们去牺牲一切的人。在你和自己之间选择,绝大数的母亲,我相信都会选择自己的子女。那时你那么小,对事情不会有那么清楚的预估,怨不得你。你现在要做的,只是好好的活着,也替你的母亲快活地活着,让她在天上看着你时,会因为你快乐而快乐!”吕小山安慰着她,心中想着,自己的亲人们是否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注视着他。

吕小山背着乔雪逆风而行,周围的空间越来越小,脚下的石头也大多没入了溪水中。吕小山的鞋袜和裤脚都已经被打湿,这种从未见过阳光的溪水极为冰凉。又行了近半个时辰,山洞的空间也仅能容人躬身而过。前方四丈之外已经可以看到出口,那是一个三角形洞口,汇到此处的溪水已经过膝,洞口处的溪水想必要及腰深,那水面上的空间大约仅有一臂左右。

随着前行,吕小山突然开口道:“等下可能有点凉,你忍耐一下!”乔雪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可在她的屁股接触到溪水,突然的冰凉让她忍不住“啊——”了一声。她这才明白吕小山的意思,也想到吕小山这一路承受着怎样的煎熬!

两人从洞中钻出,发现这里是一处山涧。吕小山背着乔雪走到一块向阳的大石上将她放下,自己往旁边挪了挪。现在两人首要的就是先把衣服弄干。

阳光下,温暖的大石上相处两日夜的两人竟都是第一次看到对方的模样。在潭边时,乔雪根本没有正眼瞧过吕小山和铁头二人,当时乔雪仍戴着幕篱,吕小山自然也没有看到乔雪的模样。之后不论是在帝鳄腹中还是在溶洞,二人均是在黑暗之中。即便刚逃出帝鳄腹中时,也是黑夜,虽然也有些许光亮,可二人又在忙着躲避巨蚺的袭击。

映在吕小山眼中的乔雪,玉颜如绿波荡漾间绽放的新荷,她的眉、眼、鼻、唇哪一个单拿出来都不算是极美,可当它们聚集在一起便是一副名匠笔下妙手偶得的绝世画作。

此时的吕小山疲惫中带着坚韧,便是这朴实的面容让人亲切之余皆是安心。对于乔雪来说,这份安心是那么的奇妙,让她十二年的包袱轻轻放下,让她第一次想与人接触而非抗拒。

两人便只是这么的看着对方,然后都轻轻地笑了起来,这笑声越来越大。是脱离危境的欣喜,是两颗心荡漾的涟漪碰触后融为一体的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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