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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番洗清秋

冷月清辉,夜凉如水……

落日的余辉慢慢散去,夜晚的黑暗一点点笼罩着大地,弯弯的月牙斜斜的挂在夜幕的天空,洒落一地的银辉……

黛玉静静的站在紫薇阁园中,桂花树下,金秋八月,这桂花早已经开的一树灿烂,好不热闹。微风飘过,花香满园,淡雅的白色碎花随风翩舞,惹得黛玉一身清香。月色如梦,佳人静立,飘花萦绕,好一幅人间美景。而身为画中人的黛玉,却丝毫没有感受到美丽夜景带来的欣喜。

徒留小荷独自欣赏这百年难得的佳景……

黛玉背对着小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感觉到小荷惊艳的神色。想起今晚吃饭时的情形,黛玉的心中总有一些不安。

在贾府的时候,一般晚饭过后,黛玉宝玉还有三春姐妹几个,总是会陪贾母说会儿话,再各自去休息。但是,在林府,一般晚饭过后,林若海因为有生意上的事情要处理,大哥林之云就更不用说了,肯定也有林记得事情要忙,娘呢,一般也早早的回房休息;所以,林府一家人,一日三餐虽在一处吃,但是饭后各自都回各处。

但是,今日,因为林之云的归来,一家人破天荒的饭后没有散去,而是在一处其乐融融的聊了会儿。

黄昏时分,一家人坐在一处品茶,难得的团圆使得大家都开心不已。爹爹殷殷询问,娘亲切切关怀,就是一贯冰寒的大哥,脸上竟也透出点点柔和浅笑,整个人显得俊朗非凡。而二哥林之云呢,不用看也知道挂着招牌式的笑容,一一做答,翩翩有礼。只是这笑容不像是对待外人般虽温和但却冷淡的笑容,而是发自内心、真诚的笑意……

听他说采菊东篱下,听他说西湖泛烟波,黛玉不禁有些微微的失神,其实从贾家出来之后,黛玉就打算好好到各处赏玩一番了,如今听林之云谈起,心中的向往更甚一筹。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寄情于山水?西湖的烟波是否朦胧美丽如书中所描说?不自觉的端起桌上的一杯茶,缓缓的送入口中。

菊花茶?刚才喝道嘴里的是菊花茶?黛玉虽然很欣赏菊花傲霜的气节,也很喜欢菊花淡雅的品性,可是黛玉就是不能喝菊花茶,不是不喜欢,而是黛玉天生冰寒的体质一旦接触到凉性的东西,如菊花,就会感觉全身很冷。久而久之,黛玉便对菊花的味道有了一种极其强烈的过敏,碰触到菊花茶,必然会全数吐出。这会儿,黛玉已经是难受异常,看着爹爹和大哥二哥正相谈甚欢,嘴里的茶水进退两难。怎么办?还是咽下去吧,怎么也不能打断了他们的兴致。

于是,黛玉轻蹙起眉头,一点点的咽下肚去,然后端起桌上的一杯白开水,连喝了好几口。

终于舒服了一会儿,悄悄的抬头,却发现二哥已经不知道何时在望着自己了,

“玉丫头,哥哥可是记得你最喜欢喝菊花茶的,尤其是二哥帮你泡的冰片菊花。”温润如水的声音已经响起,一句话,全家人的目光已经全部看向黛玉。

以前的黛玉喜欢喝菊花茶?黛玉一下子不知道作何回答,只得低了脑袋,

“玉儿,就是呀,娘也发现你的饮食喜好似乎发生了变化,是不是心智好了,口味也从六岁的时候便到了十五岁。”娘亲看向黛玉,关切问道。

“我不知道……”黛玉呐呐回道,一时间,黛玉心中有种冲动,又差点把那句‘我不是您的女儿’脱口而出,因为刚来的时候曾经有一些的不如意,黛玉也曾经数次这样说,接过只换得林夫人泪流哀叹,从那以后黛玉再也不敢说那句话,况且已经在心里告诉自己,认真的做好现在的黛玉,替那逝去的黛玉好好的孝顺二老。想到这里,黛玉不再感觉到为难,而是微微一笑,起身走到林之云的身边,

“也许娘说的对,六岁小孩子的口味怎么可能与十几岁的人一样呢,况且,我们每个人的口味随着年纪的增长总有或多或少的变化,不是吗?二哥!”。有些郁闷的看了二哥一样,黛玉继续说道,

“二哥的口味难道就不曾变化过吗?”

“是有变化,不过还是觉得小妹的变化快了点,有点让人措手不及。”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林之云继续带着和煦的微笑说道。这下可把黛玉惹恼了,这二哥,看来是存心为难自己了,

“二哥,黛玉能够从六岁的心智发生转变,这么一个大奇迹能够发生,请问还有什么不能发生,黛玉转变的地方还多着呢,你若是不敢认我这个妹妹,那就算了,我还不要认你这个哥哥。”原本以为在贾府时练就的冷言利语,会因为现在周围的人事变化而慢慢的淡去,却没想到,这会儿却被林之云逼了出来。

“爹娘,大哥,玉儿累了,要去休息!”眼睛之中不知道何时已经布满水雾,再不离开,恐怕要随时奔涌而出,原来骨子里的自己还是一样的脆弱,禁不起风吹雨打。

“小妹,不要生哥哥的气,哥哥失言,还请妹妹原谅哥哥!”刚准备转身,纤手已经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抓住,林之云急急起身。

“玉儿,看你这些天乖乖巧巧,爹爹还真的有些想念原来调皮的你,这会儿爹爹真的又看到了原来的你。”林若海缓缓起身,爽朗的笑说道。

“爹爹……”黛玉破涕为笑,一双带着水花的眼睛这会儿因为带上喜悦的颜色,却是更加的动人。

“玉儿,二哥刚回,难免有些不适应,不要太过计较,知道吗?”一直只是淡淡笑着的大哥这会儿轻柔的说道。

“是,大哥,玉儿知道了!”黛玉乖巧的一弯身说道。

一家人随即又开始了其乐融融的聊天,只是黛玉,无论如何也没有最初的好心情了,只是静静的陪着,直到娘的一声呼唤,黛玉才知道自己已经和周公会面了。

“玉儿,你若是困了,就先回去吧!”娘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慈爱轻柔,其实此时的天空,正是落日余晖万里。“娘,我也有些累了,不如我先送玉丫头回紫薇阁!”黛玉正准备行礼离开的时候,作为今晚上茶会主角的二哥也要离开。黛玉有些不解的望向他,林之云报以温和的笑容。

“好,那你们就先回去吧!我和你大哥再商量一些生意上的事情。”爹爹赞许的点点头,之后二人就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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