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轻“呵”了一声,黑眸里像是自嘲又好像夹杂着其他的东西,“裴大老爷子,请注意用词。”
女孩顿了顿,红唇动辄:“五年前亦是如此,五年后也是这样。我裴纪念早就死在那场大火中。”
裴振国站在原地,他蠕动着嘴唇,想要说话,却迟迟没出声,他悬在半空的手也没有着落的收了回来。
毕竟当年……
裴振国眸子里流转着暗波汹涌,一转眼,那件事已经过了数载十年。
坐在那头的苏秋凝见裴振国脸色不对,立马就拉下了脸,她一把泪一把心酸的连拍着大腿诉冤:“哎呦!我这老太婆,命多苦,我恐怕活不过今天了。”
苏秋凝说着便急忙按住自己的胸口,连喘着粗气,仿佛真的气息不通的样子。她本身就要先天性的冠心病,这一波骚操作,着实让回神的裴振国吓了一跳。
他连忙来到苏秋凝的身旁,伸手抚了抚背,一脸关怀的嘘寒问暖着。
“没事,没事。我这一把老骨头,还硬朗着。”她放松了身体,说话的时候时不时望着对面的裴纪念:“纪念丫头,我特意为你做了这锅汤,快来尝尝鲜?
闻声的纪念只是站在原地,她没有出声。
裴振国皱着眉,朝着丝纹不动的纪念不由一番分说的训斥道:“裴纪念,连你姨妈的话也听不懂吗?还不过来。
“苏阿姨,我不说,我想有些事情您也清楚。生而为人,我劝您善良!”
“纪念丫头,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苏秋凝一脸疑惑不解的望着纪念。
“裴纪念,赶紧去给你姨妈道歉!”裴振国不满的瞅着纪念。
身侧一旁一直都没有说话的裴挽歌,娇着声音喊了句:“爸,妈”,她起身坐到两人中间,握住两人的手说:“妈爸,你们放心,姐姐只是一时糊涂,她总会想明白的。”
苏秋凝试了个眼神给自家女儿,收到的裴挽歌深得会意,她眨了眨眼睛,转身拿来了一个立体的金杯:“爸,您看,这是今天谢老师为我颁发的奖杯。”
裴振国满心欢喜的接过了裴挽歌手中的奖杯,奖杯上面有一行字,上面写着“校园主持人大赛一等奖,裴挽歌。”
他低头瞅了瞅奖杯,又抬头看了看对面的裴纪念,然后深深地垂着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纪念望着这一家三口和睦相处的模样,眸子中满是受伤,她下意识的攥紧衣袖,眸子中好像有什么液体在发酵,她别过头去,仰着头硬生生把打转的泪水憋了回来。
“不……她是纪念,一个坚强的纪念,一个人的纪念。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将来不会,以后也不会。就算没人等我回家,我是属于自己的纪念,天再黑,雨再大,她还是要做自己的女王。”
纪念缓了会儿,待自己恢复平静后她冷冷的朝着裴振国说:“我裴纪念从今日起,与纪家断绝关系,不再往来,自当除去姓氏,改名为纪念。”
“你个不孝女……”,裴振国一口气差点吊在后背上他用手指着纪念,他的眼神里满是高傲,他不允许别人来践踏自己的骄傲,哪怕是自己的女儿也不行。
“别忘了你妈的骨灰盒还在我这!”
“如果你不想要,你大可以试试?”
“你大可试试?只要你纪念敢走出这个家门,我裴振国当真没有你这个女儿。”
纪念不屑于他的塑料吹皮,她什么也没说踏着步子上了楼。
几分钟后。
纪念从楼上拿下来了自己的行李,她的东西也不多,在纪宅里的东西也没几件,更别提什么值钱的东西。纪念拉着箱子在经过裴振国的时候,顿了下来,她看也不看那个和自己流着同样血液的男人,纪念挺直了背,她吐字清晰的开口:“我纪念从今天起和裴家再无关系。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话音刚落,女孩头也不回的拎着箱子踏出了裴宅。
“你敢。”裴振国带着警告的语气狠狠的拍翻了桌子上的东西。
纪念像是意识到什么东西后,连忙退了几步,说:“对了!关于我妈的事,过几天我会派人送来律师函。告辞!”
这次女孩真的走出了这个多年困住自己的地方。
她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