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均启程赶往霜城,凤幻却回了凤族。她本想留在苏均身边助他一臂之力,但被苏均拒绝了,他只身前去,希
望了结一切之后,再风光迎她还朝。凰幻想想,便答应了。一来她相信苏均的能力,二来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一年之期已到。她想,她应该回去和姑姑交代一声,也希望姑姑能全了她和苏均的一世之约。她原以为这不会困难,可是当她向姑姑道明一切后,姑姑却大发雷霆。
原来凤幻的父亲便是如她一般,爱上了一个凡人,然后便将族长之位传于妹妹,到人间与那女子双宿双栖。谁料后来,那女子发现了丈夫的真正身份,竟毫不犹豫请了诸多道土,一心要收服丈夫,连尚在襁褓中的凤幻也不放过。凤幻的父亲心痛至极,万念俱灰,大开杀戒,最后更与妻子同归于尽,只余了一丝灵识送了凤幻回族里,之后便灰飞烟灭。
姑姑恨恨地开口:“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爹那么爱她,她可曾念过半点旧情,她只道你爹是妖怪,却忘记了,那个妖怪是怎样爱着她。”
凤幻默然,这段往事对她的触动的确很大。但是她想想灵山上的那些时光,面上便又显出柔柔的笑,“不一样的姑姑他一开始便知道我不是人,他不会像那个女人一样的……而且,“她抚抚小腹,柔柔地开口:“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姑姑拉过她的手腕细细诊过,确是喜脉无疑。她拧了眉头,却依日不答应凤幻的请求,只让步说可以让孩子生下来。
凰幻自是不肯,于是百般纠缠,只求与苏均共度一世。
最后姑姑怒了,道了句留下羽翼,自逐出族,便答应让她离开。否则,成仙之前不会让她离开族里半步。
凰幻沉默了许久。且不谈失去羽翼的她会受干般苦楚,这些族人,抚养她长大的姑姑,她当真舍得下吗?
她在族里住了下来,挣扎了许久。三天之后,姑姑没有寻到她,只看到她放在桌上的羽翼与信件。
“他不负我,我也不会负了他。
百年之后,再与站姑谢罪。”
姑姑拿着信件,眼里满是失望。”幻儿,你会后悔的!”
苏均并没有叫凤幻等多久。登基七日,他亲白带领长长的仪仗,迎她进宫。
之后便是封后大典。凤幻穿了华美的礼服,农襟上缀满了珍珠,头上的风冠,更是华丽至极。
她与苏均并肩而立,共赏那无限山河。
苏均得知她有孕,欣喜万分,每日下朝后,都亲手端了安胎药汁,喂她服下。
这切并无甚不妥,但苏均间或的沉默不语,加上喂药时眼底轻数的犹豫挣扎,都叫凤幻心里不安。她曾问过苏均是否有烦心事,苏均也只是谈淡回她说是国事,但凤幻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或许是灵性动物的直觉,她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但哪里不对,她却也说不出来,当下也只是当做孕期的自然反应,静心养胎。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再过一月,便是凤幻生产之期。瞌宫上下,皆为此事忙碌。
这时的凰幻,一心想着苏均能够长命百岁,能够和自己白头到老。
但是后来,她多么希望苏均早年突发爆毙而亡。这样她还可以欺骗自己,至少他是爱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