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奴死的消息杨四爷一点也不意外,应是早在预料之中。而李仙芝知道后,显得多少有些惋惜。本来可以作为自己回凉州的备份,但现在就只剩一条路可走了——按照房间的办法赌上一把。
出乎杨、李二人意料之外的是房间居然又带来一个赌注。内容一听就明白,目的也很单纯直白就是为争甘露池的话语权!
搁在平时,这种打赌的事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但这回却有所不同。房间是个迷一样的人,而且此时眼前的房间和王川已经面红耳赤飙上劲了,一个不服一个。
杨四爷知道这赌局房间肯定会输,为什么房间还非打不可,背后会不会有什么埋伏?杨四爷思量一番之后决定加入赌局,正好将这怪人彻底降服。
“好吧,我把甘露池的老少爷们都押上!”杨四爷语气低缓却不容置疑地说道,“若是我输给曹神仙的弟子也不丢人,老朽愿赌服输!”
一旁的李仙芝,是个绝顶聪明之人,这还用想跟定杨四爷胜算最大,甘露池的地头蛇不可能有错!于是李仙芝慷慨地把自己也押了上去,因为他不想在回凉州的路上被房间控制。
“干脆我也跟王川,若是赌输了,这辈子跟着师父鞍前马后的伺候师父也不错呀!”李仙芝变了一个说法回应了房间的赌局。
“一言为定!”房间相信那白色的一层土定是含硝的地霜,不过自己也只是从书本上看来的,真要要实操其实心里也没底,可事到如今只能孤注一掷了,“我可有言在先,你们得照我说的做,完成最后的鉴定才能算数!”
王川嚷道:“房公子把我等想成什么人了?尽管放心,到时候自然会让你心服口服的!”
房间说道:“现在可以安排人先去把池子边上把那染了白色的一层地霜收集起来,我自有安排。”
“这有何难!”王川一瘸一拐的走出去高声招呼村民,“大家伙现在去池子边上的白色地霜收拾到一处。房间房公子要给咱有好看的!”
杨四爷和李仙芝悄悄交换了一下眼神,言下之意等着瞧房间出丑,看他如何兑现承诺。
见村民们围上来正要去收集地霜,房间向众人喊道:“昨晚捉住的羌鬼将由我独自一人送他到凉州,放心不会连累大家伙。”这句话一方面是告诉村民羌鬼还是要放走,为的是杜绝羌人大部队来报复甘露池,责任风险由房间一人为甘露池抗下。另一方面也让李仙芝知道,虽然昆仑奴死了让李仙芝没了选择,但我房间说话是算数的。
王川紧跟着说道:“大家放心,这也是杨四爷和我的意思。”村民一听这话心中的一把锁终于打开,争先恐后地去扫地霜。
房间知道从地霜中提取硝石的办法跟晒盐没什么两样。先得将收集到的地霜泡在水里,使它充分溶解在水里,略去杂质等它充分沉淀之后再将水倒掉。然后再用放在铁锅中彻底熬干水份。这时候就会剩下白色的硝石晶体,这东西将来就会排上大用场。
房间按照自己的计划告诉王川,由他安排村民去做就是。王川一听房间的安排哈哈大笑道:“恐怕房公子真把这苦涩的地霜当成咸盐炼呢,权公子一句别不到黄河心不死,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哈哈哈哈……”房间粲然一笑,“只要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请放心到时候自有说法!”
甘露池的村民对于提炼咸盐还是有章有法的,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王川兄弟,你也赶紧去休息调养吧!明天我们就得上路去黄河对岸的金城了。”房间提醒王川将息身体,不然会乱了明天的大事。
王川一瘸一拐说道:“我等哪像房公子一般养尊处优过,明天一早出发耽误不了!”
房间真心被着边地的汉子给震撼了。人呐,越是条件艰苦越是能焕发出无穷的潜能来。眼前的王川昨天还得靠人抬着走,明天竟然就打算骑马出征,自己跟人家一比就知道确实是养尊处优不能同日而语。
根据房间查到的地图信息,雷庙山所在的那片旷野正是一处煤田。书上说凡煤炭普天皆生,秃山无草无木者,下即有煤。房间想起自己刚来到这一世的时候,迎着晨光看见旷野里一片闪光的砾石,谁能想到就在它的下面就埋藏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大煤田。
房间比对过地图,整个坐标系都已经完整的装在他的脑子里了。交代清楚以后,房间悠哉悠哉的在甘露池转悠起来。
除了扫地霜的,甘露池其他村民们正忙着宰羊杀马取肉,自拍忙碌景象。虽然都是些前一日死了的畜牲,但肉依然新鲜能吃。要是在这里支个锅子,把羊肉一涮岂不太美!房间想着想着不禁口舌生津,暗自骂道:“没出息的货,就知道吃吃吃,确实对得起一身白花花的大肥肉。
在冬天来临之前一场山水冲下来百十只肥羊真是老天的格外施舍,再加上略带血腥的一场争斗中获得的战利品十来匹凉州战马,肉是足够多了,今年冬天可有好日子过了。村民们你呼我叫分工明确,个个喜气洋洋赶制熏肉,忙得不亦乐乎。
“听说就是这人居然把那个羌鬼给降服了,那羌鬼见他就叫师父,恭敬得很嘞……”
“就是他喊了一声刀下留人才救了王川的……”
“甘露池遭祸害就是因他而起,扫把星……呸!”
房间穿梭在甘露池的村民中间,引来大伙的异样目光,说什么的都有。
人过一百形形色色,房间心想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同样没有能原原本本传下来的事。人言可贵却又人言可畏呀!历史就是在人言中一笔一笔写成的,后来人读史如果不能体会什么叫“大事不虚,小事不拘,不拘之中皆是人情物理世道人心。”的话,那就有可能根本接近不了事物的本质。这一番体验原本就是房间看书的座右铭没想到经过甘露池人的指指点点却更加明晰起来。房间若有所得,欣然面对众人的异样目光。
突然窜出来一个十来岁的毛头,拉着房间的袖子就跑。把房间搞了个莫名其妙:“慢点慢点,你这是要拉我去哪里?”
“我带你去看我家猪圈、茅肆的地霜,看看能不能炼出咸盐来?”毛头大声嚷嚷着。
他这一句话房间倒不在意,周围的村民却一片哄笑。
“这猪圈、茅肆的地霜不比甘露池边上的差,老五你尝过没?”
“你才尝过呢,不然你怎么知道那味儿差不多呢?”
哈哈哈哈一片哄笑声中你一言我一语都是说给房间听的。
房间这才明白,十来岁的毛头拉自己去看他家地霜就是个套儿。好吧,就让他们笑吧,笑我房间是个傻子那又怎样?房间将计就计别说我还真想去尝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