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心情烦闷的我,走出了屋门,抬头望着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怅然若失。
“叶箫,你醒啦。”
我静静的看着在院里晾晒衣物的雪儿,她面带微笑朝我在的地方望着,微微显露的小酒窝,还有那双月牙弯形的笑眼,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把她与那个祸害村民的圣女联想到一起。
“怎么了?身体还没恢复么?”见我没有说话,她放下手中的衣服,徒步走了过来。
“额……我已经没事了,谢谢。”这才意识到自己看她走了神,忙回答道。
真特么丢人啊!我尴尬的笑了笑,其实也只是唇角微微抬了一下,只能称之为苦笑。
她并没有看出我的窘迫,继续说道:“你先去吃早饭吧,在东屋那边,等我晾完这些就陪你去村头的诊所瞧瞧。”
我点了点头,看着她离开的身影,若有所思的向她说的东屋走去。
“咳咳咳……”在离门口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我依稀听到了屋内传来的刻意压抑的声音。
“张伯,您怎么样了?”我推门进了屋,快步走到他的床边,关切的询问着。
“老了,禁不住这小感小冒的了,可能我是要大事将近了吧。”
“您胡说什么呢!我还等着您陪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呢,您可不能言而无信。”
“你这孩子啊,生老病死乃世间百态,求不得,躲不掉,我这老头子都活了大几十年了,也没啥可怕的,就是担心我那女儿,自从她母亲走后,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直到今天,我实在是放心不下让她自己独自度过余下的时光啊。”
“那您就长命百岁,陪着她啊。”我急切的说着。
“那都是一些安慰自己和其他人的企盼罢了……”张伯淡淡的说道。
我正想继续反驳他,雪儿却突然走进了屋。
“爸,您说什么呢,什么大事将近,我不允许您说这种丧气话!”她走到我身旁,微带怒意的说。
“丫头啊,我……”
“您什么都不要多想,现在养好身体是最重要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叶箫,你出来。”
看她说完话都没看张伯一眼,我知道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生气的,张伯用眼神示意着我,我朝他点点头,随后走出了房门。
我刚走出院门,就听她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我没有怪你,你只是太过担心张伯罢了,这就是身为儿女的我们,所做出的最正确,也最正常的反应。”
“可是我还是有些不对吧,”她轻声说道,“爸他,身体一向很好,没想到这次从外面刚回来就突然得了这么重的病,但我印象中的父亲是不会轻言放弃的,不是像刚才那样,说一些丧气的话。”
“张伯刚才说的话,是发自他内心的,并不是说他自暴自弃了,而是对你的担心,已经超越了自己的病魔,你就是他的一切。”
张伯刚才的一番话,让我更加清楚的了解到,雪儿的幸福,才会是他的幸福,即使以后不能一直在身边陪着她,但他的心,会一直陪伴着她,直到永远。
“咱们去诊所看看你手上的伤吧,这才是最要紧的事啊,不然落下后遗症你该找我秋后算账了。”她笑着说完,便向村头走去。
虽然她没说什么,但我知道,她的心结算是开了,但如果张伯真的出了闪失,她也会受不了的吧。
“就是这了!”她站在了一间年头久远的木房前,向我示意道。
“这就是诊所?”说实话我真是有些惊讶,虽说自己也是从小山村走出来的,但这么破旧的诊所,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好像看出我对这所谓的诊所没有什么好感,又继续道:“你可别小瞧这诊所,我的这些处理伤口的小技巧还是李爷爷教给我的呢。”
说到这个李爷爷的时候,我明显看到她一脸崇拜佩服的表情,不知为什么,心情略有些不爽。
她率先走了进去,我迟疑了一下,怀着疑惑的心情进入了门内。
“谁啊……”
刚进门就突然听到低沉嘶哑的声音,吓的我这一哆嗦,幸亏没个心脏病啥的,给我吓出了好歹我也算是名留千古了吧。
“李爷爷,是我,雪儿。”
“是雪儿啊,进来吧。”不紧不慢的回答,激起了我浑身的鸡皮疙瘩。
但看着一路向前的雪儿,我总不能当个缩头乌龟吧,我特么还是个爷们呢!应该是我保护女生才对。想到这,我便毫不迟疑的跟了上去。
这一路虽然并没有多长,但在昏暗的走廊里,竟然点着一个个随风摇曳的火红蜡烛,这特么的是进的鬼屋吧!
终于走到了尽头,是一间暗红色的大门,雪儿没有任何犹豫的推开了它。
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看似年过古稀的老人,花白的头发,花白的胡子,花白的长袍衣服,一切都是白色的。
但他身后的那堵墙,让我着实捏了一把冷汗。
我承认自己没见过啥大世面,可也没有把墙全都刷成黑色的诊所吧。
整个屋子的四周,就连天花板上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这要是来个有心脏病的患者,一进这屋还不得直接给吓死过去。
“李爷爷,您帮忙看一看他的手,应该是被坚硬的物体划伤的,我包扎的时候已经有些泛黑红的血液,到现在还没拆过。”雪儿一边说着一边拉过我的手给那老头瞅。
“雪儿,你去帮我拿下工具。”那老头眯着眼睛说道。
嘿!这老头,诊病的物件都不放在身边,到底靠不靠谱啊?!
雪儿离开后,屋内只剩下了我和那老头,气氛顿时寂静无声起来。
“那个……”我想打破这种尴尬的境地,实在是不符合我这风格啊!
“小伙子,你的伤并没有大碍,好生修养即可。”
看来这老头,还是有些本事的。
“叫我李爷爷就行,”他又说道。
我又没问他,说的还不少。“您叫我小箫就行,”我还是装作有礼貌的回答。
听到我的话,他好像有些震惊似的,一直盯着我的脸不停的瞅。
被盯的实在是受不了了,我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道:“您在看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
“像,太像了,”那老头只是一昧的自言自语,完全不理我。
真丫火大!我扭过头不去看他,静静的等着雪儿回来。
“邵阳…你又回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