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登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向绵绵远去的方向。想开口叫人，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这时王娘子掀开幕布，往我这方向走来。“笙娘，快要到你上场了。”
我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示意王娘。
王娘俯下身来检查我的情况，只见她哎呀一声，“哪个妮子如此恶毒，去暗坊里买这种下作药！”
我的眸光暗淡下来，琵琶需要弹唱才有韵味，只弹不唱怕是难以取胜。
“笙娘那....”王娘跺跺脚，有些拿捏不准我的心思，“那你还登台吗？”
我抿着唇不做声，眼里满是愤恨和不甘。
——
“笙娘怎么还不来？”
“世间哪有此等绝色的美人，多半是春香楼唬出来的噱头罢了。”
“笙娘当真是京都第一绝色，没见过真人就不要乱说。”
沈明修抿了口茶，坐在嘈杂人群中漫不经心的看着台上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们使出浑身解数，妄图出尽风头。
近日，这里的老鸨突然找到他，说有他的母亲淑妃的遗物在她这，还叫他亲自来取。一进来找不到老鸨人，有的只是这满台浓妆艳抹的青楼艺伎，还有众人口中的“笙娘”。
台上已经空人许久，还未见有女子走出。
“怎么回事，那个什么笙娘怎么还没出来？”有人不满了，咕哝道。
话音刚落，只听一串脆耳的铃铛声突然窜出，一抹红衣迅速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红衣女子身姿窈窕，肤若凝脂。本就好看的眉眼上画着的妆容明媚张扬，看一眼便足以勾人魂魄。脸上蒙着红色的面纱，脚裸上系着一串铃铛，那双小脚不堪盈盈一握，整个人极具异域风情。神秘而又魅惑。
女子在舞台上翩翩起舞，宛若一只含毒的蝴蝶。她用无声的舞蹈演绎着她的半生，哀婉，凄苦，令人沉醉其中，无法遗忘她的身姿。
她用她的长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髻上的花朵，腰间的褶裙；用她细碎的舞步，繁响的铃声，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舞蹈出半生里的离合悲欢。
一曲毕，台下的沈明修含笑看着台上的女子，倒是带头鼓起了掌。一时间掌声如瀑。
我扫了他一眼，心头一颤。随即勾起一丝微笑，略微扬起下巴，注视回去。目光带着侵略与占有。
世人皆知将军府的阿念小姐一曲琵琶独冠天下，却不知比琵琶更擅长的，是舞蹈。
然后高傲地提着裙摆下台。路过绵绵时还故意撞了下她的肩头，然后含笑晲视她。
我看到她脸色发白，双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裙摆，仿佛要把裙子捏变形。
她脸色愈加难看，我的笑容愈加灿烂。
我听到人群中有人惊呼，“笙娘，笙娘！”
“红衣女子是笙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