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后来的咒骂惨叫,宁奚出了这座豪华无比的洞府。吹着晨曦的风,忽然,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传了过来。
宁奚嗅觉何其敏锐?自然不会将这血腥味错认为陌颜一不小心弄出来的,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受伤了。还是重伤。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在这个走尸到处游荡的村子,简直就像一个行走的的引尸符,充满危险。
宁奚耸了耸肩,转身又进了洞府。
然而……
未过三秒,清隽俊美的少年又黑着脸走了出来,仔细地闻了闻那血腥味传来的方向,脸更黑了。
“真是不省心。”她嘟囔着道。
陌颜恰好处理完事情走出来,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大奇,忍不住问道,“宁宁,又发生什么事了?”
宁奚道,“熊孩子惹事了。你去处理一下。”
陌颜:“……”
她脸上的笑容逐渐转为惊恐,“宁宁,你开玩笑吧!”
让她带孩子?
陌颜实在不敢想象,这么美丽可爱的自己被一群熊孩子包围的场景。真是太吓人了!
宁奚神色如常,道,“不然呢?难道我去?”
陌颜“哈哈”干笑了两声,憋屈地说,“那还我去吧。”
让宁宁带孩子,呵呵,除非是她脑子筋搭错了,想让世界末日提前到来感受一下!
摇了摇头,把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切掉。陌颜问清了方向,就向血腥味飘来的地方赶去!
近旁,树叶与树叶之间的形状已经微可辨认,天地交界处,慢慢现出一条浅淡的白线,仿佛把漆黑的夜幕撕裂开一道缝,有阳光偷偷潜了进来,带着光明,希望。
大梁村的异事,可算是弄清楚来龙去脉了。
不过,这还不够。
宁奚眉头轻轻一挑,要知道,鬼狐瘟的爆发总该是有诱因的,可惜……那人不肯说呢。
还有大梁村周遭的村民。
宁奚要信狐狸所有的话才真有鬼了。真没和其他村子的人接触过,会有“祖祖辈辈日积月累”最后全村人一夜横死的结果吗?祖祖辈辈日积月累,这句话已经说明了大梁村人的阳气渐失。没有阳气,狐狸会和他们合作?当然要去找别人。
只是,究竟出于什么原因,让这些人一夜横死?
杀完了狐狸,鬼狐瘟会受到抑制吗?
宁奚摩挲着一片树叶,条理清晰地思考着。最后下了结论,找个听话的,问清楚。实在不行,就……
动用仙力吧。
宁奚有些舍不得。便把这个主意作为下下策来选。
这么想着,宁奚转身又进了洞府,挑了只看着资历挺老,身板也很弱的狐狸,给她服下了解药。
“咳,咳咳。”
那只狐狸一醒来,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宁奚站在一边,唇角已经重新扬起笑容,温雅疏离,让人心生好感。
“你好啊,我想知道一些事情,你说,我留你一族血脉;不说,只好斩草除根,全部杀死了。”
说这话时,她的笑容纯净清澈如天使,可她的身后,却是无数被药迷晕在地、手无缚鸡之力的狐狸。那只老狐张了张嘴,最后却也只能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选择了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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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颜,宁导师呢?她怎么还没来?”许亭林在楚邢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陌颜瞥了他一眼,这人长得眉清目秀,五官白净好看,可惜腿在保护受了重伤的高鸣时被走尸咬到了,要不是当时她及时赶到了,她敢担保这人的腿绝对会被硬生生地咬下来!
现在拖着腿走路,陌颜表示她作为颜狗,实在看不下去。
颇为“不忍”地移开眼睛,道,“应该快了。还有,你说你,腿伤成这样就别乱跑,我家宁宁的药是厉害,可这条伤腿经不起你这样折腾的。”
许亭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旁的楚邢道,“我也这么说亭林兄,但人家固执着呢。说你救了他的命,一定要亲自过来道谢,我怎么说都不管用。”
陌颜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道,“道谢?伤好了再说吧,看他这样,我都不忍心看他了。要不要让小真他们做个担架给你?”
“不,不用。”许亭林连忙道,“秦师弟他们昨晚已经够累了,让他们歇着吧。”
陌颜道,“你以为他们是你和高鸣吗?那些个家伙都皮实着呢,做个担架而已,小意思。”
说着,她赶紧从这个是非之地离开,真的,她是一点也不想看这些到熊孩子,尤其是受了伤还到处乱跑的熊孩子。
许亭林在身后感叹道,“陌颜真是人美心善。”
楚邢:“……”
他抽了抽嘴角,对此并不发表意见。
昨晚发生了什么,他这个唯一没受伤的可看的一清二楚,那女子好看是好看,嫌弃也真会嫌弃人,虽然没有明说,但那眼神动作,可都是在显现一个信息:嫌弃。
一想到那女子像提小鸡似的提起高鸣的衣领,然后随意的给他灌下一瓶药剂,灌完了,就把他往地上一丢,再去灌下一个——楚邢浑身的肉就是一疼。那可是真丢啊!什么人美心善,都是假的!
“对了,我们什么都没做成,还连累小真和筱筱受了伤,导师知道了,会不会怪我们?”许亭林突然道。
楚邢被唤回了心神,闻言不由得也担心起来,可他比之许亭林又要乐观些,道,“应该是不会的。昨晚的事那样凶险,导师没理由责怪我们的。”
许亭林道,“话虽如此,可我还是担心。”
“你就是想太多了。高鸣当初叫嚣的最欢,也不见他担心的吃不下饭,你一个没得罪导师的,怕什么?”楚邢道。
顿了顿,他忽然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叫那三个在旁边袖手旁观,被走尸咬了,也是活该!”
“什么狗屁明哲保身?笑死人了!大难临头不抱在一起,还只顾自己的性命,怪不得一个个都差点血流而亡!走尸又不是傻子,不咬他们这些落单的咬谁呢?”
“差点血流而亡?谁?”
宁奚恰好回来,路过时听到这句,不由得驻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