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母没理会佛祖，只是看着云卿连连叹息几声，须臾声音骤然转沉：“小女娃子，老朽问你，你知道那人是谁后，又当如何？”
云卿面色不变，“佛母，云卿这人惯不喜欠人人情，只要知道那人是谁，必当感谢此人数年来在凡间对云卿的包容。”
“呵！”佛母忽然笑出声，“你想知道的那个人，佛祖可是知道的。”
“什么？”云卿震惊。
佛祖知道？
“是啊！”佛母笑得妖娆，“不过他不会告诉你的。你要是想知道，这世上……只有我会帮你！”
“还望佛母解惑！”
“好，爽快！老朽在这世间行走多年，不求其他，就是太过无聊。老朽可以帮你，但这可不是无偿的！”
云卿躬身淡淡的道：“若佛母可帮云卿，无论什么要求，只要不伤天害理，云卿定当竭尽全力满足佛母！”
“好！那老朽便要读取你在凡间的记忆，你且同意？”
云卿低下头沉默半晌，这才缓缓地抬起头看着佛母。
少女的眼睛如古木枯井，没有一丝波澜，抬头的那一刹那，就犹如一汪死水，无声无息间把人拉进去。
佛母的老心脏跟着颤了颤，下一秒，就听见少女毫无一丝情绪的声音，不起波澜：“同意。佛母开始吧！”
“也罢！你既已同意，那老朽这就读取你的记忆，你且跟着老朽在外面看着吧！”
说罢，佛母右手忽然凝聚起一团蓝绿幽幽的光，云卿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下一刻就感觉到有东西进入了自己的神识。
恍恍惚惚间，她听到佛母飘渺遥远的声音：“佛缘法度，缘深则聚，缘浅则分，万法随缘，不求则不苦。何必碰那红尘？”
只消片刻，她就觉得自己躺在了一张冰床上，身下的寒气冷嗖嗖地直往她身体里钻，冰冷刺骨，她想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却发现四肢僵硬，根本不得动弹。
这样的状况不知道维持了多久，是一刻，两刻，还是一个时辰……云卿一概不知，她只觉得很长很长，几乎是要耗尽她所有的耐心。良久，只剩下麻木与无知。
模模糊糊，半梦半醒间，她看到了一个男人。
很奇怪的男人……
看不清面貌，只能看清他所穿的白色衣服，很奇怪的衣服，跟她平日所见过的其他男子穿的衣服完全不同，但云卿却觉得这身衣服异常熟悉。就仿佛她自己以前好像也穿着这件衣服……
以前……为什么她对于以前没有一丝一毫印象……
那个男人自远处向她走来，忽地将她抱在怀里，清冽低沉的声音骤然在她耳边响起：“卿卿，我终于找到你了……”
那声音带着一丝久别重逢的兴奋，又带着一丝满足的叹息。
独属于男人身上的那丝味道猝不及防地涌入她鼻尖。
酸涩与恐惧瞬间涌入心脏，她猛地推开那个男人，男人笑着也眨眼般聚缩成一团白光，直至消失不见。
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头脑再次浑浑噩噩起来，当云卿再次清醒后，她看到了她自己。不，准确地来说，是她在凡间的自己。
北磬国四公主赵南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