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得开心尽兴,白宰鸡、酸菜鱼、基围虾、扇贝满满当当堆得小山一样。这种情况下,卫宁想不喝酒很难。一瓶接一瓶,连吹十多瓶之后,他已经无法掌握平衡了。
婷2没喝,开了车。
临出门时,朱力想去搀扶卫宁,却被瘦猴在桌子下面踹了一脚。在宋小莉担心的眼神中,卫宁扶着墙出了门。尴尬的是,婷2不得不跟着一起走,不得不搀扶着他。
“你住在哪?我开车送你回去。”婷2很担心。
“没事,很近,你先走吧。”卫宁使劲甩了甩脑袋,丢开婷2的手偏偏倒倒地朝小区外走。
婷2看了一会儿,确实不放心,只好又跟上搀扶着。“不能喝就不喝啊,醉成这样不是自己害自己么?”婷2埋怨了一声。卫宁回应了几句,却根本听不清楚。
摸着巷子好不容易走回了家,卫宁连钥匙都插不进去,婷2只好帮忙开了门,费死了力把他扶上了床。
这个家简单到了极点,一室一厅空空荡荡,却收拾得极为干净整洁,不像一个单身年轻男人的家。婷2眼光扫了几圈,见并不是想象中的狗窝模样,不免又拿眼睛凝视着床上已经睡过去的男人。
看了几分钟,婷2轻轻叹一声,说道:“卫队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陆婷!”
刚转身,忽然听见喊,转头看见卫宁已经坐了起来。
婷2心下莫名一惊。这声“陆婷”是喊我还是喊陆总?这是要干嘛……
婷2转过身来,等待卫宁的后话。
卫宁手肘撑膝,沉默了大约三十秒,摆手说道:“明天我就不去公司了。谢谢,麻烦你了。”
“哦,没事。”
婷2转身,朝门口走。她听见自己的高跟鞋敲击瓷砖的声音,是那样突兀那样有节奏。她强烈怀疑,卫队会在她走出门外之前,又把她叫住。
可是,直到走出门外,“陆婷”再也没响起。她有些机械地转身拉门,从将要关闭的视野中,又瞄了他一眼,此刻他竟然依旧坐着,依旧以手肘撑膝,手掌合住捂着口鼻。
此刻的他双眼大睁、澈亮!
门合。
婷2带着复杂的心情,带着与高跟鞋敲击声相呼应的心跳,步下了这栋没有电梯的老旧楼房。
……
卫宁想睡个懒觉,却因生物钟的习惯,六点半就准时醒了。手机有个未接电话,是昨夜打来的,是婷2。有个短信,也是婷2发的:卫队我到家了,电话是我打的,你没接,就是跟你说一声到家了。
报平安的短信。
他翻了翻了社交软件,没有正牌陆婷发送的信息。
头还有些疼,他洗了把脸,闻到身上一股酒味,干脆又洗了个澡。换好衣服正要出门的时候,他愣住了,到哪里去?学校已经辞职了,好像现在也没必要去网咖了。
海王星?
想起昨夜跟婷2说的不去了,他笑了笑,又躺回了床上,那就不去吧。
迷迷糊糊睡到临近中午,他被手机信息音惊醒。陆婷发的:
今天来吗?来看看你的新“办公室”,嘻嘻!
那还有什么说的?出门、打车!
……
还在出租车上的时候,赵剑侠给他打了个电话来。他让赵剑侠去文殊院后街网咖找远哥,把电话也发给了小赵。
具体的事,昨晚在酒桌上就跟远哥沟通好了。
32楼,出电梯,陆婷巧笑盈盈地等着他的。
“快来!”陆婷给他招了招手,领着他直接走到了训练室。却见训练室格局忽然有些变化,角落里凭空多了一个房间出来,占据了训练室接近四十个平方。
“连夜装起来的?”卫宁吃了一惊。
“是呀,你昨天先走了,我以为你有事,就没打扰你,本来想问问你要什么风格的墙纸之类的。这里是你的作战室,满意吗?”
卫宁跟着走了进去,耳朵忽然传来轻微的金属音。“隔音的?”
“当然了,不隔音怎么能够专心致志冲榜嘛!”
卫宁扫了一眼,四面墙都是硕大的海王星logo,电脑桌两边立着两块比人还高的音箱,背后还有一个巨大的电子屏幕,整套电脑看上去极具攻击性,无疑是目前最顶级的了。另外室内还配有一张可以躺人的皮质沙发,一个小方形的实木茶几,上面有一个烟缸。
“怎么样,满意吗?这间「作战室」差不多能在主城买一套一百平的房子啦。”
还有什么说的,当然满意了。
卫宁很感动,正想开口约她吃饭,却见她的手机响了起来。陆婷接起电话“嗯嗯嗯”了半天,眉头越皱越深,说了句“等我”就挂断了。
“有事?”卫宁还没放弃约请晚餐。
“是啊,我马上要去一趟蓉城了,哎,本来想今天无论如何要和你一起吃个饭的!真没意思!”陆婷嘟起了小嘴。
“没事,你忙去呗。”
“只有改天了!我先走了,马上要走呢,一会儿直播平台相关的事我让你老熟人来告诉你吧。”说着便甜笑了一下,匆匆走了。
老熟人是谁?卫宁坐在沙发上试了试,舒服。他抬眼看到天花板四角有排气扇,也就不客气了,掏出一根烟来点上。
直播吗?自己算是什么水平呢?
他知道,还有许多水平不逊于职业选手的民间吃鸡高手,他们对那些职业战队根本没兴趣,只关注于签约平台的直播。好玩、不累还有大把的钱!
而现在,他也要进行直播了,可完全是门外汉,一点经验都没有。这种娱乐向的形式与真正的比赛有很大的差别,其中一个就是跟观众互动。
比赛场上,哪里有心思跟人互动呢,而直播的话那就是必须的了。
该怎么做呢?
正想着,婷2进来了,端着一杯咖啡。
“卫队,你是喜欢粗磨的还是细磨的?”婷2把咖啡搁在了卫宁面前,顺势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不是说今天不来吗?”
“没事干就来了呗。你刚才说什么?”
“咖啡呀,是把咖啡豆磨细一些还是粗一些?”
“呃,我不懂,原来都是喝速溶的。”卫宁很尴尬,还真没花时间去研究过这些。
婷2笑了,“好吧,我给你换着来,都尝过了就知道喜欢哪种了。”
“那谢谢啊。”见婷2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卫宁愣了一下,调侃道:“怎么,还想请我吃个便饭么?”
婷2笑道:“你这是赶我走的意思吗?”
“没有没有,你爱呆多久都行。我以为你一般都很忙的嘛。”
“本来很忙的,今天一早来,开了个会就不忙了。”
“嗯?”
“升职啦,薪水加倍啦!”
“啊,恭喜恭喜,那还真要请我吃饭才行了。”
“不,要请也是你请我才对。”
“为什么,我又没升职也没加工资。”卫宁玩笑道。
“必须你请呀。因为我的工作就是围绕你来做的,现在是你的专职助理啦!你说吧,是不是该你请?”
这下卫宁是大吃一惊,要个助理来干嘛?
“怎么,不愿意吗?”
“没有,美女当助理,傻子才不愿意,是吧。”
“那我问个问题行吗?”
“问呗,洗耳恭听。”
“你是不是在心里还在叫我婷、2?”
“没有,绝对没有!”卫宁赶紧摆手道:“我心里也是叫你陆婷的,真的!”
婷2婷2婷2婷2,我可以无限重复滴!
“好吧,不过为了彻底杜绝这种揪心的事情,我准备去派出所改名字了。”
“啊,改什么?”
“没想好,想好了再告诉你。你真的没叫我婷、2了?”
婷2婷2……
“绝对没有!”
“OK,那咱们就开始工作吧。你的战旗直播间叫做「绝地枪王」!”
“我去,这么土?”
“哈哈,开个玩笑。叫做「海王星卫宁」。”
“这个还行吧,普普通通的。”
“必须要普普通通的呀,因为你代表了海王星嘛,取个花哨的像话吗?”
“也是哈。”
“ok,陆总说策略有变,先让你在国服冲单排天梯榜,第一个小目标呢,就是浪神啦!”
“我……”
“呵,怕了?陆总说了,没有咱们海王星做不到的事,同样呢,作为海王星第一人,没有你做不到的事!”
“这信心究竟是从哪来的?”卫宁真不淡定了。
“不知道,你可以自己去问她。”婷2笑道:“既然来了,不介意本助理先欣赏一下咱们第一人的第一次直播吧?”
“现在?”
“嗯!我要看你的比赛,你的风格,你的一切行为一切数据,然后建立一套完善的分析系统,这就是我的工作咯。”
“那……好吧。“
“那我开电脑啦,还有,希望卫大神能习惯有我在一边旁观的直播哦!”
开机、登陆平台。电脑背后的大屏幕同时亮了起来,与卫宁的直播电脑同步,婷2巧笑起身,避开了摄像头视野,坐在了电脑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