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不行...”
杰西双手按在城垛上，遥遥看着远处高高溅起的泥浆。
石块的落点离腐灵的军阵起码还差几十米，但老骑士一开始便是命令投石机以最远射角进行抛射的。
也就是说，腐灵的投石机阵地位于要塞投石机的射程之外。
一开始，老骑士便凭着经验大概估测出，远方的那片空地已经超出了投石机的最大射程了。
然而，当看到腐灵在那里架设投石机时，杰西不禁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经验出错了，毕竟同样的距离，腐灵能射到，己方没理由射不到。
然而事实还是证明，自己的经验是正确的，腐灵投石机的射程还真的比己方远，要塞投石机的射程完全无法够到敌人的阵地。
虽然说也可以将作为弹药的石块重量减小，以增加投石机抛射的距离，但用这种办法的话威力却会大大减少，无法有效地摧毁目标。
“没想到它们投石机的射程能到那么远...”
一旁的大胡子维迪也是发现了问题，同样的距离，敌人能在那处攻击到己方的城墙。
而己方的投掷物却远远无法打到对方的阵地上，那不就是说明敌人的攻城器械比己方更为优良？
“它们到底掌握了什么技术？为什么它们的投石机能打到那么远？”
老骑士皱着眉，思索着对策。
无论如何，敌人的投石机还是是必须要被摧毁的，否则的话这场战役也不用打了，大家一起撤退得了，省的还站在墙头上挨着敌人的石头雨。
可到底该怎么摧毁对方的那些攻城器械，这却是个难题。
“难道，一开始便要用上魔符炮了吗？”
杰西朝塔楼瞟了一眼，做着抉择。
使用魔符重炮的代价十分之大，开一炮就需要消耗一枚价值上百金币的符石，因此赤岗领并不是很热衷使用这种奢侈的武器。
建造两台魔符炮也只是用来夸耀伯爵的权威、地位，真正用上它们的地方其实并不多，所以专门作为驱动源的符石也并没有准备多少，只有十二枚。
而此次增援海勒斯要塞时，自己仅是带着六枚符石而已。
这些符石，老骑士是打算在关键时刻才动用的，毕竟只有六次使用机会，但似乎此时此刻，就是关键时刻了...
“人类的攻击停止了？”
腐灵副官文森警惕地看着远处的要塞，发现对面却再也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不禁有些疑惑。
“仅仅才投射了一波重石，便停止了攻击？他们到底有什么打算？”
刚才的投石，文森还以为那只是人类在校准角度前的试射，真正的打击还在后面，结果等了许久，却发现人类那边再也没了动作。
“愚蠢。”
一旁的腐灵指挥官基恩，却是越发看不起自己的这位副官起来。
“这当然是因为我们的阵线在他们的射程之外啊！人类投射了一波石块后，发现没办法攻击到我们的阵线，自然不会再继续攻击了。”
“人类的投石机...哼...哪有我们的优良？”
自傲地摇了摇头，基恩眯着眼看向了前方的要塞。
“人类的攻击结束了，那么现在就应该轮到我们了！”
“传令，投石机开始抛射！掩护低阶仆从清理前方的木栅障碍！”
腐灵军团的各部分都开始有序地调度起来，然而文森的指挥权却是几乎被基恩全部撤销，只能在一旁观看着。
毕竟腐灵的指挥方式，并不完全像人类那般完全通过命令等形式传递，而是通过一种控制系的法术联系起来，形成一名长官直接操控多名下属的形式。
从指挥官到众副手，再从众副手到各自的仆从，再是仆从到更低阶的仆从，如同一层层的提线木偶般，进而来掌控整个军团。
这种指挥方式十分方便，只要指挥官心中一个念头，他直系的下属便能通过法术网得知长官的想法，进而执行命令。
毕竟不是所有腐灵都是有着神智的，大部分低阶仆从都是没有思维的行尸走肉，因此这个法术对于腐灵来说十分有效。
而此时基恩却强行屏蔽了文森与法术网的联系，因此文森已经失去了对下属的指挥权。
投石机的阵地上，副官文森无可奈何地站在泥泞中，看着周围忙活着的仆从们，暗暗咒骂着这种任性妄为的指挥官。
忽然，一粒豆子掉在了自己的头盔上，文森奇怪地抬起头，望向天空。
乌云浓密，天色逐渐变得阴沉。
腐灵副官这才反应过来，掉在自己头盔上的不是豆子，而是冰凉的雨滴。
“又要下雨了么？”
腐灵指挥官基恩只是抬头看了一下天空，便无所谓地收回了目光。
只是下雨而已，并不影响己方的攻城。
毕竟自己手下的都是一些行尸走肉，是一些早就死去的人类尸体，它们跟本不会在乎淋雨的感觉，自己也不用担心它们会不会生病之类的问题。
而人类在雨中所受到的影响绝对比己方更大。
“呼！”
破空声响起，只见腐灵阵地上的投石机都已开始运作，将第一波石块往前方的要塞送去！
雨点越发密集了，但这却丝毫不影响重石的飞行，随着轰然的巨响，八块岩石悉数落在了海勒斯要塞的城墙周围。
城墙上的众人不免一阵慌乱，虽然对方第一波的攻击并没有击中城墙，但总这么挨打也不是办法。
侥幸地看向飞进要塞，落在身后的一块两个人大的重石，老骑士暗暗松了一口气，刚才的这块岩石若是角度再低一点的话，自己所在的这段城墙就要被击中了！
“启动魔符炮！”
当即杰西也不再犹豫，吩咐属下开始准备反击！
“这是...”
因为失去了指挥权，腐灵副官文森只好独自在阵线上四处巡视，此时他正站在投石机阵地侧翼的山坡底下，看着头顶上陡峭的土坡。
雨势渐大，山坡上出现了一股水流，裹夹着橙黄的泥土顺着地势缓缓流下，在坡底形成了多处泥水坑。
此时的整片山坡在雨水的冲刷下，就像逐渐融化了一般，表面的泥土不断地脱落。
“这...”
驻足观察良久，文森忽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