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叫我不要出去？出去干什么，找孙迟还是找曾康？”妫姝有些严厉地问。
妫季被姐姐的语气吓了一跳，在他的印象里，姐姐从来都是温柔的，阳光的，就像院子里的梅花那样不屈不挠，生机勃勃。
“那个……爹爹没说。只是让姐姐在家好好休息，打扮打扮，快，快要出嫁的姑娘应该……矜持些……不然，不然会被别人指点。姐姐您别生气！我，我只是复述一下……”妫季见妫姝的脸色越来越差，声音越来越低，眼睛里满是担忧。
“那——我偏要出去。怎么，婚事已经定下来了？那我怎么不知道。既然没有，怎么不能出去？还有，我为什么要怕别人的指点？别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管他们干什么！我今天偏要出去乱逛！”妫姝愤愤不平。说完就要出去。
“姐……姐姐！可……是，爹爹说了，只要您不出去，只要姐姐乖乖待在家里，我们就有足够的饭吃了，我们甚至可以吃一顿肉！不用每天忙活一整天，从日出到日落，却连填饱肚子都不行！爹爹说了，尽管我们只会拿到一点点钱，但是，就算只有一点点……总比没有好吧！而且，待在家里，也没有什么坏处吧。就当是和我玩一天罢了。”妫季从没有这么大声和妫姝讲过这样长一段话，瘦弱的胸膛一起一伏，甚至能隔着单薄的打满补丁的衣服看见根根肋骨。
“你……就这样……不……”妫姝瞳孔骤然缩紧，妫季的话就像针一样刺痛了她的心。
“姐姐……我说错了吗？我要是说错了……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说。那姐姐你出去吧，我不拦着你了。不吃饱饭也没关系，反正我也没怎么吃饱过。姐姐别生气啦！是我错了。”妫季说完后有些害怕，连忙说道，并且给了妫姝一个灿烂的笑容。
“不，不。你没有任何错。”妫姝神情恍惚。
那谁错了？妫季并没有错，他只是觉得姐姐不出门他就有东西吃，他当然希望姐姐不出门了，要是她她也会这么做。
那自己错了？自己有什么错，不过是希望过上自己的人生，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被人束缚着，自由地生活而已。这并没有错。
那父亲错了？可是……父亲说的也有道理啊。嫁给孙迟确实是一个好的选择。这样下半辈子或许就不愁吃不愁穿了。多好。
那……孙迟错了？他怎么有错，喜欢我就上门提亲，怎么会有错呢？
那是谁错了，是其他人吗？是王上吗，还是……这个世界吗？
那……如果世界错了，自己又是什么。那么对世界来说，自己就是一个错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