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这两个故事便讲完了。”妫姝眯着眼，抬头看了看当头的太阳，那光芒直刺人眼，让人睁不开眼睛。
“可是阿姊……这两个故事，让我很悲伤啊。就像以前你给我讲的精卫填海一样，你说精卫她即使死了，还不放弃填平大海，是坚持自己，是坚韧不拔的象征。可是我觉得……精卫她很凄惨啊，她所做的一切都不能挽回她逝去的生命，唯一留下的意念却是填海，只是……无望地报仇，根本就没有那样美好啊。就和这个故事一样，从羿他得到长生不老药开始，他和嫦娥要么舍弃掉长生不老药，要么两人吃掉它，要不然等待他们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烦恼，因为他人的贪欲而起的烦恼。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要长生不老药，这样没有期待可能长生的喜悦，就不会有失望后痛彻的悲哀吧。阿姊，我说得……对吗？”妫季站在刺眼的阳光下，缓缓拿起之前放在地上的竹马，满脸悲哀地问。
“也许吧……但是，若什么都不做的话……那活着，死去，不都是一样的吗。没有悲哀固然好，但……如果没有悲哀的代价是失去欢喜，那我宁愿选择拥有悲伤。有失才有得，有得必有失……唉，季儿，没有人可以一帆风顺地活着呐。”妫姝摸了摸妫季的头，扭头看了看院外左边那破败的茅屋，曾康就在那里住了十八年。又想起来爹爹曾说几十年前那屋子远比现在漂亮……
“好吧……也是呐，阿姊说得很对呢。是我太天真啦。”妫季笑了笑，说。但妫姝总觉得那笑容实在有些勉强。几十年后她仍然这样觉得。
“你先自己玩会吧，我要去准备午饭了。”当时的妫姝并没有疑惑，伸了伸腰，走回了茅屋。
哪有什么准备，不过是将残羹草草收拾一下而已。
就这样，妫禇坚持让妫姝在家待了一个月。另妫禇惊奇的是，妫姝并没有对这一个月关在家里的生活抱怨半分，反而在这一个月里，给人的感觉从一个顽皮懵懂的少女，变成了一个端庄优雅的少妇，还让妫季重新体验了一下母爱那如沐春风的感觉。不过只有妫姝和她最近才交的好友孟宣，另一个穷苦的姑娘，才知道，她在等，在等一个时候。
很快那个时候便到了。
姬发的军队开进了牧野，而纣王那七十万大军就像羽毛一样被狂风一般的周军吹得无影无踪。听说死伤无数，但又听说军队是倒戈的。没几天，周军就兵临朝歌城下。妫禇在那几天前就出了城，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妫姝在从孟宣口中得知周军攻破城墙时的那一刻，猛地站起来，抛下满腔疑惑的妫季和孟宣，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家门，冲到了曾康家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