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万年如一的表情终于头一次露出了笑容,浑身各处透着一层薄薄的淡黄色光边,就像被画笔描绘过一样!双眼之处辐射而出的光,最为浓烈!
天空中的天地大势对他再无影响,他自知这一剑接不下,但他还是毅然决然选择了应战,只为了心中对于剑客和剑道的那一份数十年如一日的信仰,他不会也不可能认输,更不知道何为退却!
“唉!数十年修为换此一刹那间的芳华,值得吗?”
刑霜以及众长老,都是一脸叹息,他们自然能看的出,宁容天在极速燃烧灵魂和寿元,但这堪比高阶灵王强者的一击已经注定了他的结局!
郑秦看着眼前的宁容天,心中一股敬意油然而生,不管此人是什么身份,站在什么立场,他都敬佩宁容天这份执着和痴迷!
绝世剑客之所以称为绝世,那是因为,他们能活到别人看到他锋芒的那一刻也颇为不容易!
郑秦不再聚势,因为用不着了!就算他能挡住这一招,也必然会付出生命的代价,惊人的锋芒朝他横斜而去,与空气摩擦出透明的光辉,在阴云之下尤为惹眼,给众人留下的唯一印象就是凌厉的速度感,他们只看到剑出……剑落……阴云散去,仿佛这一切都是幻觉!虽然郑秦故意放水了!但他却还是小看了自己这一招的威能!
剑光透体而过,在宁容天左胸膛划过,虽然郑秦有意偏了一点,不足以致命,但对此时已经是风中残烛的宁容天来说,已经足够要他的命!或者说是加速他的死亡。
“好快!”
这是宁容天死前唯一的念头!
一截剑尖,落在地上,脆响仿若给他敲响了丧钟,支撑不住这残破的身躯,他单跪在地,用手中的半截剑维持着不让自己倒地,郑秦走过去,冷风吹过之后似乎带走了他最后一丝残识!
郑秦看着还睁着眼睛的他,心中叹了口气,他知道宁容天已经死了!
四周寂静,只留下他将古玄剑缓缓入鞘的声音,他朝宁容天行了一个剑客之间的礼仪,而后转身离去!
此事过去数个月,依然是三宗弟子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还拿郑秦和陈情做对比,不知道他们要是知道,这两人是一个人,又该是什么表情!
“玄天帝国有小寒公,我落剑宗有小邪王,不知道他们两个谁更出色些?”
一名女弟子,如是说道。
“废话,当然是我们小邪王!他小寒公再厉害,能对高阶灵王产生威胁吗?”
她一出口,旁边的男弟子就立即否决道,看来是陈情的忠实脑残粉!
“你不知道,那天你看到没有?天突然就黑了!乌云盖顶,陈师兄剑刃还未拔出,就已声势滔天……”
随行的其他弟子也是一脸认真的点点头,眼中泛着崇拜的光泽!
就在他们走过的露天茶楼,一名黑袍白衣的少年,端着手中的茶水,闻言却是一笑,不置可否!此人正是郑秦。
近日听闻三宗地域,有不少地方莫名出现天材地宝,宗门实在待烦了!就和请辞出了宗门,本来门内长老大都不愿让他出来,毕竟玄天帝国对他们虎视眈眈,而且青玉门第一核心弟子宁容天又是死在他手上,为这件事两宗闹的颇为不愉快,要不是顾忌还有个玄天帝国,估计已经翻脸了!
喝完茶,丢下一两银子,他转身而去,没走多久,他就在一条山道上看到一对母女,被两个看起来穷凶极恶的中年大汉拦住,母女俩一脸惊恐的对着他们不停跪拜,可对方的眼神似乎越来越淫邪,没有丝毫放过她们的意思!
“求求你,放过我们母女两个吧!我们都是穷苦人家,实在拿不出多少银钱了!”
两母女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那十几岁大的女孩,更是吓得缩在娘亲怀里,一句话都不敢吭声!
闻言,那大汉狞笑。
“没钱还敢过秋道,拿你们上寨子,也算是有所收获了!
所谓秋道是一种土匪中的黑话,意思是让我们有收获你才能过!
可是她们母女初来乍到,哪知道这些?不过是一些投远亲苦命人罢了!
旁边一土匪也笑着道。
“大哥,这大的长的一般,小的倒是有点姿色,要是献给寨主,估计也能有些奖赏吧?”
“嗯,大的先玩玩,小的带回去献给寨主。”说着就一脸淫邪的要去扒她的衣服,普通百姓的衣服质量本就很廉价,稍微一扒拉,胸口的布料就被撕残扯碎,露出大片春光。
这一幕自然让他们更为兴奋,却没看到,几米外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黑袍人,还是他的小弟比较警觉,虽然得意,但还是瞥到了郑秦。
两母女看土匪不再关注她们,紧张的抱在一起,泪眼婆娑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郑秦,心中莫名有了一丝希望!却是一声都不敢吭声。
“小子,你是什么人?”
只见剑光一闪而逝,两人脖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丝线,眼神中就再也没有了任何光泽,显然已经死了!
秋风吹来,两母女不知所以,看刚才两个土匪一副要打起来的样子,说了一句话,就都不动了?
郑秦没看这两个土匪,对着两母女道。
“要走就走那些宗门弟子常走的大路,不要贪图近途,否则这种事还会再发生。”
说完在她们感激的眼神中,朝里面飞去,他对那个土匪寨子有了些兴趣,听说这一片地区也发生过一些不寻常的事情!如果有什么宝物,那土匪头子应该是最先发现的!
凌云寨,听说寨主也是个灵宗高阶!能坐上寨主这个位子,的确还是有点资本的!取名凌云也可以看出他野心不小。
寨子依山而建,所有人都是住在山洞里,山洞外是一个巨大的围栏,方圆大概千米,有一些土匪驻守,还有一些低级灵兽被圈养着,当郑秦看到他们用人喂养灵兽之时,心中已经给这帮人判了死刑,这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郑秦一袭黑袍,看起来颇为神秘,寨子里的人发现他朝自己走来,立即警惕!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对于突然来他们寨子的人,他们都有很重的警惕观念,毕竟他们干的不是好职业,容易招惹仇家!
让人自报名号是道上的常用语,也是一种试探,如果来人报上了自家名号,也就是说不报什么太大的敌意,如果不报,那就说明来着不善,这是最简单的试探!
看郑秦只是朝他们逼近,却不言语,那人朝下边人使了个眼色,下边人转头跑去了洞里,很显然是去禀报去了!
“我在说一次,来者何人?”说着,他的手已经举起,只要眼前黑袍人再不说话,他就会下令放箭,他眼中渗出强烈的寒芒,身上煞气也是不弱,看来手上人命不少!
对于他的恐吓之语,郑秦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手中古玄剑已经不知何时出了剑鞘。
见郑秦依然不闻不问,土匪小头目,不再犹豫,猛然落下高悬的手掌,当即一轮箭朝郑秦袭来。
但这些箭矢却连郑秦护体罡气都破不了!土匪头目眉头一皱,心中暗道看来这回是惹上狠角色了!
“快,去请寨主!”
闻言旁边土匪立即跑下围栏,不一会儿,寨主闻讯赶来。
此人一脸横肉,皮肤黝黑,身边还带着个与他体型极不相衬的美艳女子!
粗大的手掌还不时在那女子腰间揩油,那画面让郑秦一阵恶寒,真人版的美女与野兽啊!
此人唯一值得称道的也就是他灵宗七阶的修为了!
“朋友!来者是客,若是凌云寨有什么得罪阁下的地方,寨子里谈如何?”
闻言郑秦一笑,压下心中人道毁灭两人的情绪,拉了拉头上的黑袍,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将古玄剑还入鞘中。
见郑秦收了剑,雷腾心中也是松了口气,此人身上的气息诡异无比,他摸不透郑秦的底细,才如此好说话,要不然早就一掌拍过去了!对于弱者他可从来没什么耐心可言。
朝小头目使了个眼色,小头目立即会意,命人将寨门打开,郑秦原先缓慢的步伐看起来依旧缓慢,只是一步之间却是十多米,两三步就到了门前。
雷腾眼中闪过一丝惊骇,心中暗暗猜测郑秦的底细,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得罪过此人。
他旁边那个一直在脸上带着妩媚笑意的女人,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郑秦,她还是第一次在雷腾脸上,看到过如此凝重的表情!不免对郑秦也好奇了起来。
回过神,他引郑秦进入山洞中,里面灯火通明,却还有些凉意,四周摆设很简单,里面的空间也是极大,大殿之中足以同时容纳千人!
郑秦一进去就毫不客气的霸占了雷腾的主座,手下刚想动手,却被他拦住了!虽然心中也是对郑秦杀意沸腾,但他却丝毫不敢表现在脸上。
“阁下来此,恐怕不只是想坐坐我这位子舒不舒服吧!”
郑秦闻言,将剑搭在右手边的椅子扶手上,缓缓道。
“心不舒服,坐下又怎么会舒服,你身边的女人长的倒是挺标致的!让她过来给捏捏脚。”
闻言,雷腾眼中杀意疯涨,虽然他不在乎一个女人,但毕竟这个女人是他的,让他的女人去伺候别的男人?他从没想过,也没人敢,因为敢的人都死了!
但他还是忍了下来。
“兄弟要是缺女人,我凌云寨多的是,就算是处子之身的也有,兄弟何必我这个糟糠之妻过不去!”
眼下之意,你要是缺女人我这多的是,那些干净的总比这我身边的这个不纯洁的要好吧!
但郑秦怎会如他的愿,心中笑道,看你能忍到几时!
“不!我就要她。”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雷腾色内厉茬道。
不忍下去了吗?
郑秦慵懒的眼神瞥过众人,一跃之间就已到了雷腾面前,看着郑秦居然如此托大,想要跟他近战,他眼中闪过一丝喜意。
剑客不用剑,却选择和别人近身肉搏,这是最愚蠢的行为!但他一接触到郑秦的手臂之时就懵了!随后就传出一阵杀猪般的叫声,凄惨无比!
“啊……呃……”
众人都看呆了!想不到曾经如此强大的寨主,竟然在此人眼中如此不堪一击,这个结果没有出乎郑秦的意料,跟一个体修近战,想怎么玩你就怎么玩你!
郑秦再次回到座位上,那女子也是颇为势力,一见雷腾失势,立即过来讨好郑秦,帮他捏起了脚,时不时还用胸脯蹭一下郑秦的脚踝,郑秦却是没有看她。
“据说前些日子这一带颇为不安宁,传闻有异宝出世!你们知道多少?”
见良久无人响应,郑秦看着众人,眼中的杀意丝毫不加以掩饰!
小头目看的心底发寒,他知道这可不是位善茬!
“不久前,我们在秋道上劫过一次货,发现他们有样东西掉落了下来泛着浓烈的宝光,我想那应该就是大人说的异宝!”
郑秦眼睛眯起。
“那东西呢?”
“那东西一直在雷腾手中,现在应该在他的戒指里。”小头目据实答到。
“蔡鼬,老子要杀了你!”
闻言,地上还没死的雷腾,对他一脸怒视,为了好好表现,他从雷腾的手指上将戒指取出,献给了郑秦。
看着不断搅扰的雷腾,郑秦眉头皱起。“将他拖去喂灵兽!”
闻言小头目蔡鼬,朝手下挥了挥手,那人心领神会,拖着四肢尽废的雷腾,在他一顿怒骂声中远去!
突然感觉脚趾一阵柔软,郑秦查看雷腾戒指的心情被打断,他'皱着眉头看向身旁的美艳女子。
这女人!竟然大庭广众之下连衣服都脱了!还有……她什么时候把我的鞋都脱了?脱他的鞋子能脱的神不知鬼不觉,让他都没感应道的,这女人也是一个奇才了!
郑秦右手微动,一抹雪白剑光划过,那女子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讨好他,这个人还是要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