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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风起(一)

渭南大营的中军大帐之内,局面渐渐有些失衡。

在孟珙故意引导下,金兀术深深怀疑是拖雷是否真的提出什么无礼要求让汉朝不能接受,所以和无法谈下去。而拖雷面对着金兀术问题只是保持微笑道:“完颜兄,汉使还在,你我讨论这种事情是不是不太好?”

“那就请汉使先行回避一下,拖雷兄也好和兄弟我好好商量一下!”见拖雷就是不肯告诉自己刚才谈了什么,金兀术更加相信拖雷和汉使藏有猫腻,大马金刀坐在拖雷下首冷哼一声道。

拖雷歉意的看眼孟珙道:“汉使也看见了,我们俩家有些事还要好好谈谈,麻烦汉使先行回避一下!”

孟珙本来也是要拖时间,自然不会反对,慢悠悠道:“那你们就好好谈,谈出个本官能接受的态度。”

“汉使慢走!”

看着孟珙走出中军大帐,金兀术忍不住道:“我说拖雷兄,你是不是得给兄弟我一个交代?你都和汉使谈了什么?”

拖雷叹息道:“谈什么?人家汉使前脚进帐,你后脚就跟进来,我能和汉使谈什么?人家前来兴师问罪,我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为咱们两家想尽办法解释!你倒好,进来就是一顿指责,让兄弟我寒心啊!”

这一番话说的金兀术是满脸通红,本来是要来问罪拖雷为什么私自接触汉朝使者,但是被拖雷两句话说的实在过意不去,没想到自己竟然误会了拖雷,但又拉不下脸来道歉,最后闷声说道:“你要是早说兄弟也不能误会拖雷兄啊!”

“好了!只要完颜兄能相信兄弟就好!完颜兄,咱们俩家还是否共同进退了?”看着金兀术吃瘪的神情,拖雷自然不会让金兀术尴尬下去,直接把话题拽回和汉使谈判问题上面来。

金兀术本就对拖雷有了愧疚,不假思索道:“这是当然!”

拖雷嘴角微微上翘,得意的笑容一闪而过道:“那稍后完颜兄旁听,就由兄弟我和汉使谈判如何?”

金兀术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毕竟刚刚冤枉过拖雷,也实在不好意思主动要求谈判权,况且拖雷也允许自己旁听,只能点头答应。拖雷抚掌笑道:“那好,来人上酒,并请汉使入帐一叙。”

金兀术万万没想到,拖雷在这又是示弱又是装委屈,就是要得到谈判主动权!而金兀术一念之差让拖雷成为主要谈判者,也误导了孟珙对蒙古和女真形式判断,自然也给女真带来灭顶之灾!

当孟珙再次被邀请回来时候,看到拖雷一脸笑容坐在主座上,而金兀术只顾着在下首坐着闷闷吃酒,心里不由得打量蒙古与女真的实力,认定蒙古和女真虽然是同盟,但是女真实力一定不如这个蒙古!孟珙落座后缓缓道:“怎么样?二位可想好如何回复了吗?”

拖雷表情严肃道:“汉使放心,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蒙古与女真绝对没有冒犯大汉天朝的意思,只是听说大汉外有叛军,内有国贼,大汉江山已经风雨飘扬才出兵相助。实在不是有意的,请汉使体谅我们!”

孟珙眉头一皱道:“那你们这一路以来的抢掠又如何解释?包括悍然越过渭河,攻打我大汉军营,杀害我大汉将士,这一桩桩一件件是不是也该给个说法?”

拖雷委屈道:“我们蒙古和女真长途跋涉前来支援,但粮草辎重消耗严重,又得不到有效补充,只能出此下策,只要大汉能拨发军饷钱粮,我们立马就撤,并且归回所抢物资!”

孟珙有些头疼了,要说排兵布阵行军打仗孟珙自然不怕,但是学起文人耍嘴皮子斗心眼玩智力,却照拖雷输上一筹,历史上拖雷可是在成吉思汗死后摄政监国的人物!而孟珙这方面就弱的太多,再者孟珙并不是个真使者,孤身闯营不过是要争取出时间,纯粹就是欺负拖雷等人对汉朝具体情况不熟悉才能糊弄住,但孟珙都不知道怎么谈又能滞缓草原人的步伐,在不惹怒拖雷前提下又不会有失大汉的风度!所以也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发问,沉默不语。

孟珙的沉默,让金兀术有些着急,生怕再次没得聊,刚要说话,拖雷却举起酒杯笑道:“这样,咱们今天先喝酒,其余的容后再议如何?”

孟珙硬着头皮举起酒杯道:“那好,剩下的明天再说吧!”

夜色慢慢降临,将大地笼罩起来,而拖雷金兀术与孟珙三人推杯换盏,都喝的大醉酩酊,最后在下属背着各自回营帐休息。而此时的长安城,也正是杨彪和赵岐在马日磾来回奔走下处于停战时刻,关中陷入暂时的宁静,只是一封求援书信,打破了这份暂时的宁静。

林冲失踪、杨继业不敌金兀术的攻势提前撤退到华阴,孟珙无奈下冒充使者进入渭南大营,拖延草原蛮夷继续南下的脚步,渭河上游的罗成实在是不敢瞒下来,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将前线情况如实写下,命亲兵赶回长安通禀刘协。但事不凑巧,长安城已经进入宵禁,九门戒严,禁止入内,罗成亲兵禀报前线十万火急军情才得以通过。但这名亲兵想不到的是,今夜值班的将领偏巧多了个心眼,虽然放行但是哄骗他长安戒严,就算有军情也得先送到尚书台才行,也让事情起了变化……

“老爷,门外有一西凉将官求见!”

赵岐正在挑灯书写两天后参奏杨彪的奏章,听到管家通禀后眉头一皱道:“西凉将官?老夫和西凉军从来没有往来,是哪个西凉将官?”

管家恭敬道:“来人不肯说,只是说要送老爷一桩富贵,现在正在前厅等候,老爷若是不见那小的这就去打发了他!”

“慢!”赵岐虽然八十三了,但脑筋转得极快,深更半夜能有西凉将官登门拜访,绝对不是小事,将手中的奏章吹干停笔道:“随老夫去前厅见一见他!”

前厅。

赵岐在管家搀扶下颤颤悠悠走了进来道:“是哪位要见老夫啊?”

“末将西凉李肃,见过赵太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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