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南疆圣女一手执针,刺在了蟒蛇的双眼之间,一手将腰间的瓷瓶解开,倒出一个跟丹药大小的通体银白的虫子来,沿着银针,虫子进入到了蟒蛇的身体。
周围议论却从未停止。
“那圣女好大的胆子,她就不怕待会儿蛇再次发狂……”话虽未尽,但言下之意却让周围的千金小姐们再次颤栗。
“是啊是啊,蔡姐姐,要换我,我可不敢呢!”
“不知你们可有听说,南疆国土不大,但毒物不少。恐怕圣女早已习惯……”正说着,户部尚书的嫡女严潇潇望了一眼好友,看着好友入神地盯着南疆圣女和蛇的动作,推了推她:“阿籽!你看什么呢!”
兵部尚书的嫡女陈榆姿一边紧盯着圣女的动作,一边答道:“我正看着那圣女如何调查呢。”
“阿籽!你!你当真不怕么?”
陈榆姿哭笑不得:“潇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小就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怎么会怕呢。”
“你!哼,我去找别人说去!”
见陈榆姿还是一副沉迷蟒蛇而不在意其他的样子,严潇潇恼了,加入其他世家千金的讨论战争之中。
见其他夫人、小姐们也都惶恐不安,蔺曦蕴又是紧盯着宴台之上,曹徽璇以为她也心有俱意,轻拍了拍她的背:“蕴儿,莫怕。”
看曹徽璇的样子,蔺曦蕴安慰道:“娘,我不怕,我可是您和爹的孩子,从小在将军府长大,又怎么会怕呢。”
何况,她感兴趣的,是圣女的手法。
看样子,她瓷瓶里的虫子,也是南疆驯养及特有的了。
“怕也没关系,娘会护着你。”
蔺曦蕴点头,扬扬唇:“娘,仔细看。”
紧紧盯着圣女的,还有江珩和白闻照,江灏不肯答应入宫。
白闻照蹙眉:“砚之,会不会是南疆……”
“回去再议,静观其变。”
“好。”
——
台上圣女紧盯着那蛇的变化,也在等那虫子出来。过了一会儿,那虫子终于出来了,原本只有丹药大小通体银白的虫子,此刻竟长到了拇指大小,通体发黑。
圣女脸色阴沉,手上动作却飞快。
片刻,她走前一步,对主位的鸿志跪下,神情肃穆,嗓音微沉:“禀告北渝陛下,调查清楚了。”
“结果如何?”
“我用我南疆特有的引蛊虫放入蛇的体内,原本驯养此蛇之时,此蛇体内已是剧毒无比,且毒性应不与引蛊虫相克。但引蛊虫出来后竟大了三倍不止,且通体发黑。”
“说明蛇的体内被人施以南疆奇毒,又混合一般的能让马、蛇等发狂的药物,才能让蛇这般发狂。且关蛇之地与世家夫人、小姐相近,若是我方才未曾制服它,伤了众多的夫人、小姐,势必会影响北渝和南疆的关系,甚至可能引起战争,生灵涂炭。”
“所以,定是有我南疆叛徒与北渝某臣子合谋,策划这一起事件,那我南疆的处境恐是危急,请陛下准许,我南疆使臣先行回我南疆,解决内忧,届时平定内乱,再向陛下请罪!”
鸿志沉吟:“你怎知有我大渝臣子与南疆人合谋?”
“若是寻常的药,灌下去根本不会对蛇有任何的影响,只有先用我南疆之毒使其躁动不安,再加以你北渝的药加强药性,才使得它发狂至此。哪怕差一星半点,我方才都无法将发狂的巨物制服,且对于皇宫、关蛇之地熟悉之人,除了北渝臣子,恕矜拟直言,不会有其他人。”
呵!不仅是北渝臣子,可能还是一条大鱼!
大渝文武百官的夫人、嫡出小姐几乎都在那方区域,届时看到自家夫人、女儿被伤,众臣请愿,这仗,不打也得打了!
再者,文武百官家人出事,无心上朝,定会有人浑水摸鱼,从中谋利!
他还只有四十多,还没死呢!他的好儿子们,竟然有如此谋略之人!如此等不及!
而原本南疆国内动乱、朝政不稳,南疆臣子进谏南疆王,解决内忧要紧,缺席一次北渝文化节日不算什么。但南疆王考虑到,南疆本就内忧,绝不能再有外患,所以派遣圣女前来,以示重视,也有意与北渝交好。
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向来一触即发,两国交战,万一还有别国想要浑水摸鱼,届时,得益者又是谁!
大渝竟有人如此胆大妄为,意欲谋夺江山,实在可恨!
鸿志脸色越发难看,沉声道:“今日之事不彻查,难以安各位臣子之心,太子、刑部、大理寺卿!”
“臣在!”
“儿臣在!”
“朕命令你们,彻查此事!朕要看看,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妄为!竟敢拿我大渝的文武百官和江山社稷为注,意欲谋反!”
“臣/儿臣遵旨!”
“至于南疆圣女所请,朕准了。”
“谢北渝陛下!”
“今日发生此等大事,人心惶惶,今日之宴便就此作罢,稍后,文武百官可携妻、子回府。”
“另外,让使臣见笑了。”
“哪里哪里。”
虽然如此回答,各国使臣却心思各异。
说完,鸿志便走了。
而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和太子都找南疆圣女问了一些细节问题。
很快,晚宴场除了打扰的宫女、太监,已经空无一人了。
……
天来客栈。
“砚之,你觉得今日之事如何?”
“确实如南疆圣女所说,有北渝皇子与南疆王儿子合谋,所制造出来的乱象。”
“皇子?”
“嗯,且不会是太子。”
“那,那蛊毒……”
“明日蔺曦蕴会来,看看她怎么说。”
“砚之……你很信任她?”
江珩沉默,白闻照难以置信:“她不过与你相识才短短三天,你……”
“蛊毒于我是累赘,况且,我还找不出是何人所为,这么多年,你也没有办法,何不尝试一下?”
“可万一她心谋不轨……”
“况且,她身份也是个麻烦。”
“不会。”
“罢了,你看人一向准,我信你。”
“嗯,明日你准备一番。”
“自然,江灏呢?”
“他性子单纯,耳根子又软,若是被我那几个兄弟知晓,呵。不说吧,找个由头,让他继续去外面找他的乐子。”
“若是有用……月圆之夜你也不必再煎熬了。”
“闻照,看开点,身患蛊毒的人是我。”
“……好了好了,你早点睡吧。我明日也想见见,让懿王殿下放下防备的女子是怎样的天仙。”
白闻照走后,江珩按了按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