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蔺曦蕴能够听懂她的言外之意，所以她并未言明。真的很奇怪，对于这个与她年纪相仿、外表清清冷冷且仅仅第一次见面的少女，竟会产生近乎依赖的好感。在问出去的同时，她内心是惧怕的，惧怕她的拒绝。
蔺曦蕴对楚艺的印象很好，许是因为她生在感情淡薄的皇室，却还能带着少女的天真。又或许是因为她对于蔺曦蕴，表现出的亲近与坦率，不带一丝的恶意。
何况，在局势未明之前，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来得好一些。想到这里，蔺曦蕴回望她，带着浅浅的笑意，轻声道：“好。”
楚艺的眉眼都染上了雀跃：“那你以后进宫，可以多来找我玩儿么？”
“若是无事，我应当是不会进宫的。”
“我说的是你进宫的时候嘛。”带着一丝依赖。
“好。”
“你应当是很少进宫的吧，我带你逛逛这儿如何？”
“嗯，不要走远了。”
“我知道啦。”
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
“你方才不是与五公主一起的么？”蔺曦蕴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啊，你说皇姐啊。”蔺曦蕴注意到，在提到楚蕙时，楚艺明亮的眼眸黯淡了几分。
“方才她就与我分开了，所以我才会在母后那儿的……”
蔺曦蕴点点头：“哦。”
“楚艺，你觉得不想说的话，可以沉默。”
楚艺勉强笑道：“连你也看出来了对不对？”楚艺虽与楚蕙更相熟，但那只是她认为的。楚蕙自以为身份比她更高，贵妃之女。她呢，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妃子诞下的女儿。而两人间的亲近，不过一同长大的情分罢了。
“不难看出。”
“曦蕴，我快十四了。你也是的吧。”
“嗯，我生辰是十一月。”
“那我比你大些呢，我九月的。”
“你是想说，你的婚事，对不对？”
“嗯……”曦蕴的感觉真的是好敏锐啊。
“楚艺，你从小寄养在毓贵妃名下，你的亲事，应当也是她决定的。”
“对……”
“毓贵妃待你如何？”
“在我小的时候，待我……也算好的吧。”
那个时候，楚魏还没有被册封为太子，毓贵妃，迟滟，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妃嫔。对她好，也只是为了她自己的名声罢了。
“楚艺，勇敢一些。”对于安慰人，她是不擅长的。何况如今，她羽翼未丰，自是不可能许诺楚艺什么。
楚艺点头，转移了话题：“好啦，不知不觉都走了那么远。曦蕴，我们回去吧。”
“嗯。”
“我们走另一条路，近一些，你跟我来。”
蔺曦蕴依旧是不疾不徐的步子，楚艺急了，拉着她慢跑起来。
走了一会儿，楚艺突然停下了，手还有些哆嗦，蔺曦蕴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前方，一个宫女模样的女子，背对着她们，倒在了道路中间。
见楚艺已经有些呆滞，蔺曦蕴拍拍她：“莫慌，叫人来。”
楚艺大喊：“来人！”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巡逻的侍卫，“奴才参见五公主，参见和安郡主！”
“平身。快，看看她。”楚艺的声音还是抖的。
带头的侍卫姓欧，欧文斌。二话不说，立刻上前去查看，探了探鼻息和颈动脉，已经没有生命迹象。脸上很干净，头发、衣服也未见凌乱，死因不明确。
侍卫队看到又一个死人，脸色都是泛白的。第一个念头是，完了，宫墙之内，又出现命案。即便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可今天什么日子？
“你，叫个人去通知皇后娘娘。”蔺曦蕴对侍卫道。
“是，奴才明白。”
见楚艺已经稍稍平静下来，她轻声道：“公主，等会人多口杂，如实相告便可，不要乱说话。”
楚艺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对她点头：“曦蕴，我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