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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八年

波塞心中一动,心中立刻涌起了希望,他上前道,“我知道这么说,很无礼,可是,能不能借你们的祭魂鼎给森德尔一用,跟奎纳学习了巫术之后,他体内现在已有了两股灵力,精灵族已消失千年,我们很难找到,这祭魂鼎是现在唯一可以保他性命无虞的东西了。”

柯克与奎纳对视一眼,奎纳点了点头,“我正有此意,但是这祭魂鼎实非我和奎纳所有,我们也是在这里发现的,说起来,这是属于我们的祖先阿西娜的,她当初为了北国参战,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拯救北国于危难之中,自己却身受重伤,无法治愈,才不得不选择在这里与世长辞。实不相瞒,在那夜与怨灵的战役之中,我和奎纳看到了森德尔身上不同于常人的地方,祖师参战前,曾想把这件至高无上的巫器传给北国的巫师,无奈整个北国,竟没有一个巫师抵得住祭魂鼎的威力,甚至有好些个大巫师为了得到祭魂鼎强自发力,丧生于祭魂鼎下,但是森德尔却不同,他站在祭魂鼎的阵法中间,承受的祭魂鼎的全部灵力,居然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我和奎纳在想,或许祖先阿西娜没有找到的继承人,我们替她找到了。”

“您是想让我继承北国巫师的巫法?”森德尔不可置信道,“不行!这怎么能行!”

“为什么?”柯克和奎纳异口同声。

森德尔心中暗自思忖,他是南国的王子,在此地隐姓埋名,学了北国的巫术,对他有利而无害,但是他不能把自己是南国人的事情告诉他们,如果告诉了他们,他们还会这么对他吗?如果以一个南国人的身份学习巫术,难道不是在欺骗他们、偷学吗?

顿了良久,森德尔才道,“柯克大叔、奎纳大叔,北国的巫术对你们来说如此重要,你们应该传给村子里的人,怎么传给我呢?我不属于这里,我只是一个外人。”

柯克叹了口气,“村子里都是只是些普通人,在许多年前,他们的村长是一个叫做辛黛尔的女人,辛黛尔与半兽人拿厄都相恋成婚,辛黛尔死后,拿厄都替她守着这一方村民,直到有一天,他为了救我和奎纳而死,我们便扎根在这里,替代他成为这里的守护人。这里的人是学不了巫术的。”

奎纳默默叹了口气。

柯克继续道,“你与奎纳相处的时间不算短,我相信他的眼光,不管你是不是这个村子的人,你告诉我,你愿意为了北国的这些普通的百姓而冲上战场战斗吗?”

“我当然愿意!”森德尔想都不想就回答道,是北国这些善良的人救了他和波塞的命啊。

“这就够了。”柯克道,“你体内有两股灵力,如果没有祭魂鼎,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而我和奎纳也终将老去,化为尘土,到了那个时候,如果北国的百姓有什么难事,请你代我们保护他们。”

“我……”森德尔张开嘴,却无言以对。

“森德尔,”柯克举高祭魂鼎,“我要你当着祖先阿西娜的面发誓,在将来,不只是这一方村庄,如果北国的百姓有难,你将倾尽全力救护他们,如若违反,便众叛亲离!万箭穿心!”

森德尔听柯克此言,也不再拒绝,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身为王族之人,就应博爱众生,何况,他还欠着北国百姓两条人命,他早已不由自主的爱上北国,森德尔下定了决心,“我发誓,在将来的任何时候,北国的百姓有难,我会倾尽全力救护他们,如果违反,就众叛亲离,万箭穿心!”

柯克舒了一口气,他走过来,郑重将祭魂鼎交到森德尔手上,“森德尔,以后就跟我和奎纳好好的学习巫术吧,希望有一天,你的巫术能够在奎纳与我之上。若是将来发现优秀的年轻人,就将我和奎纳的巫术教给他,就算我们有一天死了,我们的巫术也要守护北国。”

瓦伦不喜欢一直生活在这个与世隔绝的村落中,用他的话说,他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在这里混吃混喝,不如去外面讨饭,看看外面的世界。

于是在森德尔和波塞在这里安定下来的第二年,瓦伦带了几个馒头,就孑然一身的出去讨饭了,他走之前不忘叮嘱森德尔,千万不要把他出去讨饭的事情说给村民听,村民们是永远也不会理解他那远大的理想的。

瓦伦走了之后,整个山羊村顿时安静了下来,除了孩子们的打闹声和村民们的谈笑声之外,仿佛缺了些什么,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森德尔自从得到祭魂鼎之后,就潜心修炼巫术,不过因为他年纪尚小,有许多地方都不能领悟,柯克和奎纳一点也不急,只是要他记着,随着他慢慢的长大,总有一天会懂的。

奎纳还是没有搬回村庄住,所有人都劝不动他,柯克、波塞和森德尔知道,他是为了诺维娅,除了那里,诺维娅不会再回别的地方。

至于诺维娅,她和平常一样,早晨起来第一件事是烧水,然后拿着酒壶去青鹿镇的香十里酒馆打酒,回来之后做饭,洗碗,到了傍晚的时候纳起鞋底。她每一天都是这么过的。

由坦婆婆在森德尔到这里的第五年后去世了,临死前给儿子娶了媳妇,他的儿子后来生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儿,开始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接下了由坦婆婆的菜摊,仍是在那个地方,接着卖菜。每次诺维娅要出去买菜,森德尔都会跟着她,他每天从奎纳家走到青鹿镇,再走回来,整日与雪原为伴,时间久了,倒也习惯了北国的生活,觉得北国没有刚来的时候那样冷了。

一晃八年过去。

森德尔长成了一个比波塞还高的小伙子,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双眼洁净而明朗,皮肤较寻常的北国人白些,神情似玉温润,眉宇间自带雄势。

山羊村里的长辈们都老了,柯克和奎纳都白了头,波塞的头发早在八年前就已经全白,他的脸本就没有五官,所以看不清脸上的变化,只是手上、胳膊上多了些皱纹。

只有诺维娅,仍然十六岁的样子,单薄而年轻,一遍又一遍的烧水、打酒、买菜、做饭、洗碗、纳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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