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雕刻精美的木箱摆在了杨昕言面前,木箱并没有上锁,在楚凌策的示意下杨昕言伸手打开了木箱。
几十条叠的整整齐齐的腰带映入眼帘。
这些腰带显然都是女子的,有月白、鹅黄、水红、湖蓝、青碧……
每一条腰带上所绣的花样也都不尽相同,有花朵、有鸾鸟、有祥云……
杨昕言吃惊地看着这些绣工精美、颜色各异的腰带,心中极为疑惑,师祖怎会有这许多精致的女子腰带?
楚凌策伸手从箱中拿出一条缃色腰带,轻轻抚摸着:“这箱子,我已多年不曾打开了……”
杨昕言一眼看到,那条缃色腰带在师祖手指摩挲处有一个与腰带同色的“缃”字。
杨昕言立时明白了,原来这些腰带都是胡师祖母之物。
楚凌策缓缓道:“缃缃她虽不会武功,却极擅舞技。我受她的舞步启发,为她创了青沅剑法,以做她防身之用。”
原来是这样!
杨昕言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在练剑之时,总会恍惚觉得自己是在起舞。”
楚凌策点点头,将手中的缃色腰带放在一边,两手抓住木盒的两边往上一提,便将一个内盒连同盒中腰带一起从箱中提了出来。
原来,这箱子下边还有一个夹层。
下层的箱子里也是一条腰带,只不过这条腰带似是金属所制,在箱底盘成一圈,幽幽的散发着玉色的光泽。
“言儿,”楚凌策双手将腰带捧出:“这,便是青沅宝剑。”
说着他退后两步,右手也不知按了哪里,只听“锵”地一声,一把软剑被他从这腰带中抽了出来。
这剑的剑身只有寸许宽,锋利的剑刃闪着银白色的光芒,尚在微微颤抖的剑身上散发着阵阵寒意。
楚凌策将青沅剑递给杨昕言:“这剑是铸剑大师杜文赦所制,特意将其做成可藏在腰间的软剑,以便于携带。”
他拿起那条缃色腰带:“这些腰带都是为这宝剑所特制的,你瞧!”
说着,他将手中的腰带翻了过来。
原来这腰带中空可藏剑身,而剑柄则露在腰带外,固定好后,犹如一枚腰带上的饰品。
杨昕言惊叹:“这设计真是巧妙,既可隐藏剑身便于携带,又满足了女子的爱美之心。”
楚凌策笑道:“是呀,只可惜这剑铸好之时,缃缃便病了,她从未有机会用上这些腰带。”
听着师祖语气中淡淡的悲伤,杨昕言心中泛起一阵阵难过,这样费尽心思的礼物,还没派上用场,它们的主人便香消玉殒了。
楚凌策将那玉色的剑鞘也递给杨昕言:“言儿,日后这剑与这些腰带便都是你的了!”
杨昕言一惊。
是了,方才师祖确实说要送她一个礼物。可是,这是胡师祖母的遗物,她怎么能要呢?
“师祖,这太贵重了,言儿不能要!”
“你以为我为何要将青沅剑法传授于你?”楚凌策认真地看着杨昕言:“我凌缃阁从无女弟子,这剑法我无人可传,你若坚决不受,那这剑法恐怕是要就此失传了!”
杨昕言呼吸一窒,师祖将话说到如此地步,那她便再无理由拒绝了。
她将青沅宝剑入鞘放于桌上,后退两步向楚凌策叩头:“师祖将如此珍贵之物赠与言儿,言儿自知无以为报,只有竭尽所能将青沅剑法学以致用,发扬光大!”
楚凌策伸手将杨昕言扶起:“好孩子!师祖相信你!缃缃她当年毫无武功根基,都可用这剑法击退一名壮汉。而你自小习武,又习得蓝家的流风回雪,如今再加上这把青沅剑。不是我说大话,就算是遇到绝顶高手,你也足可自保!如此,我也可放心让你下山了!”
他笑着拿起那条缃色腰带:“这条腰带我便留下当个念想吧!”
杨昕言带着师祖给的礼物和祝福回到了凌珂山庄。
楚月凝见到青沅宝剑,有些吃醋道:“叔父竟然还有这样的好宝贝!居然不留给我这个侄女!”
杨昕言忙道:“师祖这是嫌弃我武艺低微,才将这宝剑给我傍身,也是希望我日后在江湖上不要丢了师父的脸面才好!师父您聪明绝顶,武艺高强,自然是不需要这剑的!”
一旁的蓝珂斥道:“凝儿,你如今是越发小孩子脾气了,竟跟自己的徒儿争起宠来!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都没有,亏了言儿还总是敬着你!”
楚月凝一脸委屈:“母亲,我就是说说而已!我又不用剑,要这宝剑也只是摆设,当然还是给言儿最合适了!”
蓝珂轻哼一声:“你知道就好!都要做母亲的人了,还这么不成熟!”
楚月凝更委屈了:“明明是言儿来了以后,你们都不疼我了!叔父是这样,您也是这样!”
见蓝珂美目圆睁就要发怒,杨昕言急忙上前挽住她手臂:“师祖母!您别说师父了!我知道,她其实就是吃醋了!”
楚月凝见徒弟拦住了母亲,忙站起身来:“大夫说我可以适当走动走动了!莲叶,扶我出去走走!”
言儿哄人的本事一绝,她就放心地把生气的母亲交给小徒弟了!
看着女儿逃也似的走了,蓝珂无奈道:“你师父啊,真是被惯坏了!”
杨昕言脸上露出一丝羡慕:“师祖母,您知道吗?言儿其实很羡慕师父,师父自小便有大师祖和您的疼爱,如今嫁了人,孔师伯更是将她捧在手心里宠着。这样万千宠爱于一身,师父自然是娇惯些,可她活的快活潇洒啊!”
见蓝珂有些不赞同的蹙眉,杨昕言接着道:“您是怕她太过娇惯,以后遇事不能独当一面?那也没关系啊,您现在日日在她身边,还愁没时间教她吗?再说了,师父虽然嘴上不饶人,身子娇贵些,可她主意很正,未必就如您想的那般呢!”
蓝珂被杨昕言一席话说的哭笑不得:“你这丫头,一句话把你师父的缺点优点都抖出来了!”
她拍拍杨昕言的手:“不过,也不枉你师父说我偏疼你,你这丫头就是贴心!平日里,可没有人这么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