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梦话一出口,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元梦四下看了看:“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杨昕言看她一眼:“不是你说错了什么,而是你可能说对了什么。”
“我说对了什么?”元梦杏眼圆睁,随后突然捂住嘴巴,“莫非,莫非他们真的……”
“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我们都要把这件事弄明白!”元佑问元桦道,“桦叔叔,除了发现这银蝉,您还有别的发现吗?”
元桦盯着桌上的那枚银蝉:“我发现了这枚银蝉之后,又在它周围的砖墙甚至脚下的土中,发现了被掩盖的血迹。虽然这血迹已不明显,可是上过战场在尸体堆中摸爬滚打过的人,是不会将血迹认错的。”
“那后来呢?您有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元桦摇了摇头:“这银蝉被我发现时,是深嵌进那石墙之内的!我当时大吃一惊,这银蝉定是有人以深厚内力将其嵌进墙中的。我直觉屋中之人绝非等闲,这人若是就在屋中,我自问不是对手,保险起见我并未继续探听,而是退出了那个巷子。
“我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在那里等了约有一炷香的功夫,才看到那两个偻人从巷中走出,他们一路并未交谈,直接回到了驿站中。
“后来,我一直紧盯客栈门口,昨日一整日他们都待在驿馆之中,没有出门上街,却也不见启程离开。今日,我发现他们的马夫出了驿站,买了许多当地人常吃的白冈饼。我偷偷向驿站的人打听,驿站的人说偻人应是准备明日一早启程。
“我方才还想着,你们昨日未曾赶到,今日怎么也应到了。果然,我正想着转眼便见到了两位姑娘!”
“如此说来,我觉得我们应当去那巷子中探上一探!”元佑转向元桦,“桦叔叔,那巷子怎么走,您还记得吗?”
“当然!我进入那巷子时看到墙边有一个缺了一角的木牌,那木牌上写着吊尾巷……”
“吊尾巷!”没等元桦将话说完,杨昕言与元梦便异口同声惊呼道。
元佑与元桦皆投来诧异的目光。
元佑奇道:“你们知道吊尾巷?”
元梦抢先开口:“那小蔓姐托了言姐姐去找她从前的丫鬟,给的地址就是吊尾巷!”
元佑闻言皱了皱眉:“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万一,不是巧合呢?”
杨昕言抬头,对上了元佑那双漆黑的眸子。
“你是说……”元佑眼眸一闪,“那我们更要去一探究竟了!”
杨昕言自然同意:“那择日不如撞日,我今晚就去看看,那吊尾巷中究竟有什么名堂!”
元梦眼珠一转:“那没准就是金蝉教的一个什么分舵,太好了!咱们今晚就去端了它!”
元佑看了一眼兴奋的妹妹:“纤纤,你还是不要去了,今晚我与五妹妹同去,可好?”
元佑看向杨昕言。
不等杨昕言说话,元梦已经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为什么……”
她话音猛然止住,一双大眼睛眨了几下,突然就变了态度:“对!我就不去了,我不及言姐姐武艺高强,怕是会坏了事,还是哥哥和言姐姐去吧!”
她面上装的委屈,可其实却心下大喜,月黑风高,孤男寡女,去一探贼窝,这简直就是培养感情的绝佳机会!
为了哥哥,她就忍忍不去了吧!
元佑看了一眼突然乖巧的妹妹,没有理她,对杨昕言道:“那五妹妹,今夜咱们便去探一探那吊尾巷!”
眼见他们三言两语便把行动定了下来的元桦担心道:“只你们两个去吗?还是我跟你们一起吧!那个‘银蝉子’不是易与之辈,你们两个……”
“桦叔叔!”元梦生怕元桦要跟去,连忙开口制止,“您明日还要跟随那些偻人启程,今晚您就好好休息吧!我哥哥你还不放心吗?他行事最是稳妥不过了!至于言姐姐,您更不用担心了!言姐姐那轻功真是轻的跟鬼似的,谁能抓的着她啊!”
元佑也劝道:“桦叔叔您就好好歇歇吧!我们只是去一探虚实,又不是真的去端他们老巢!”
杨昕言本没想同元佑一道去,可眼见他们话赶话都定了下来,也不便反对,只好跟着劝元桦道:“桦叔叔您放心吧!我们会小心的,就算真有什么变故,我也保证能把子嵘哥哥好好的带回来!”
把他好好的带回来?
元佑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是把他当累赘了?
元桦见这三人全都反对自己去,无奈只好作罢,在将那去吊尾巷的路画了图纸后,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他们一番,这才被元梦赶去休息了。
用过了晚饭后,杨昕言回屋在行李中找出了她之前在成衣店里买来的靛蓝色男装换了,然后找了一根发带将一头长发高高束起,扮做了一个少年的模样。
元梦围着装扮好后的杨昕言转了两圈,满意地点头道:“嗯,不错,不错!这样一装扮,赫然便是一位偏偏美少年!”
杨昕言一把搂过她:“既然姑娘垂涎于我的美色,那便随我回家去吧!”
元梦顺势靠在了杨昕言怀里,一脸娇羞状地轻轻捶了一下:“讨厌……”
一旁的奇思与则灵对着这矫揉造作的两个人默默捂上了眼睛……
当晚三更时分,杨昕言与元佑一前一后从客栈窗中翻出。
元佑辩清了方向,带着杨昕言钻进了封米县如迷宫般的小巷。
今夜乌云遮月,大朵的云彩遍布天空,只偶有星辰从云缝中探出头来。
本就迷宫般的小巷黝黑一片,元佑凭着记忆中元桦所画的地图,摸着黑走在小巷中。
不一会,他在一个路口停住了脚步。
他看了看四周仔细辨别了一下方向,抬手指着右手边的小巷:“我觉得应该走这条,你觉得呢?”
杨昕言上前一步,看了看面前三个黑黢黢的巷子:“子嵘哥说是哪条就是哪条!”
元佑在黑暗中皱起了眉:“你记得吗?按桦叔叔画的地图来看,咱们刚才从西边进了这条街,现在应该是往南……”
杨昕言摇了摇一团浆糊的脑袋:“不记得了!我……不太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