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只是爹爹捡来的,还是个可能过了今天没明天的。
杨昕言率先反应过来,她把目光从元佑脸上移开身子往后缩了缩,撇着嘴指了指桌上的糖渍梅子委屈巴巴道:“这梅子好酸!”
梅子酸?
元佑回过神来看了看那梅子,忍不住轻笑道:“那红豆酥是甜的,你方才吃了好几块,猛然间再吃梅子自然会觉得酸了。”
杨昕言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索性自己倒了杯水喝,想起方才的情形,又觉得有些尴尬。
她指了指那些点心:“那个梅花饼应该也不错,给章嫂嫂送去吧!”
方才杨昕言以手捂脸,脸上的黛粉被她自己蹭掉了些,露出了原本的肤色。从元佑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她微红的脸颊。
“好。”元佑提起那包梅花饼又看了她一眼。
他觉得这样有些害羞的她跟平时很不一样,突然想逗逗她:“我这就给章嫂嫂送去,顺便告诉她,我已经把你哄好了!”
杨昕言特别庆幸她刚刚一口气把那杯水喝光了,否则她现在一定会被水呛到!
这个人今天不正常吧!
愤愤地瞪了一眼元佑的背影,她又捻起了一块红豆酥。
还是红豆酥好吃一些!
元梦与奇思是混在前来参加祭祀的人中来到鱼顶村的,因此二人的到来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依着元佑的意思,她们主仆二人住进了距章嫂嫂家不远处的一户人家。待入了夜后,元梦便借着夜色溜了过来,她从杨昕言之前出入的窗子翻进来后,立刻迫不及待地将她带过来的包裹打了开来。
“言姐姐,你快看!”元梦自包袱中取出一件雪白色长裙:“这裙子是我让奇思改过的,原本是老家的三表姑送给我的,可我嫌这衣服宽袍大袖的不方便,便一直没穿过。这次正好派上了用场,奇思已将这袖子和裙摆用云雾绡和素罗纱改过了,今晚她连夜赶工将这领口和这裙摆都用银线绣上花样,保证你明天绝对是仙气飘飘,银光闪闪!”
“银光闪闪?”杨昕言被元梦逗笑,“这可真是破费了,竟然用了银线!”
元梦翻了个白眼:“银线怎么啦?要知道明日你要扮的可是众人崇拜的姑射仙子!难道你要随便穿件裙子吗?”
元梦恨铁不成钢的继续道:“言姐姐你不会以为到时候离的远,就没人看清啦?那可不行!可惜这封米县实在是太穷,我们去了好几个成衣铺都没找到质地好的裙子,这还是奇思提醒我我才想起我还有这么一件衣裳呢!可惜现在时间紧急,不然的话用我们从家乡带来的雪缎现做一身衣裙,那肯定比这条好!言姐姐我跟你说,这要是在京城,我非得找来那最名贵的益州锦和菱花丝做一条艳光四射的仙女裙不可!”
看着兴高采烈的元梦,杨昕言将那件层层叠叠的裙子提起细观:“这么紧的时间,你弄这样一条裙子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辛苦你和奇思啦!”
元梦纤手一摆:“辛苦什么?才不辛苦呢!哥哥一跟我说了你们这个计划,我就高兴的什么似的,这计划可真是太妙了!”
她嘿嘿一笑:“言姐姐,要不是我轻功不好,我都想要去扮这姑射仙子了!不瞒你说,这裙子做好后,我可是立马就穿上试了试呢!”
杨昕言从裙子后探出头来:“那……穿上自己做的仙女裙是什么感觉?”
元梦理直气壮:“自然是仙子下凡的感觉!”
元佑的声音突然自外屋传来:“你们俩声音若再大些,就要把章嫂嫂招来了!”
元梦吐了吐舌头,悄声道:“反正现在黑灯瞎火也看不清,等明日一早,咱们就去那祭坛边的林子里见面,到时让奇思给你装扮一下。要知道奇思不仅善女红裁剪,她梳妆的本事更是一绝呢!”
杨昕言从善如流:“好!那我就满心欢喜盼天明了!不是说这裙子还要绣上花样?那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因怕屋内的人影被外边看了去,所以两人所在的里间屋并未掌灯,元梦借着外间隐约的光亮将那仙女裙叠好后,招呼一声便又从来时的窗户处离开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杨昕言与元佑便起了身。今日她们可是要演一场大戏。
这头一出,便是要让章嫂嫂看出他们二人其实已经面和神离。
两人像平常一样出屋、用饭。
用饭时,两人俱都埋头扒饭,甚至都不看对方一眼。
两人草草地用过饭,便对章嫂嫂称要出门去看祭祀。
章嫂嫂自然察觉出了他们之间的异样,她将杨昕言拉到一旁:“江姑娘,你们俩还闹别扭呢?”
不应该啊!昨天晚上这两人不是都没事了嘛!那余公子还给她带了一包点心呢!
杨昕言咬唇低头:“没有,我们没事!”
章嫂嫂见她这样,自然不信:“真没事?别骗嫂子!跟我说说,没准我还能帮你们呢!”
杨昕言连连摇头:“真的没事,谢谢章嫂子了!”
说完扁了扁嘴,回屋中抓起桌上的包袱转身跑了。
“唉?这是怎么啦这?”章嫂子疑惑看向元佑。
元佑面无表情地向章嫂子点点头,丢下一句:“我去追她。”
也快步出了屋子。
“这……”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章嫂子眉头紧皱,这两人是真有问题了吧!看着还挺严重?怎么江姑娘还抱着包袱就跑了?
抱着包袱跑,当然是因为不打算再回来了。
在章嫂嫂面前演戏成功的两人此时正一前一后走在村中小路上。此时时辰尚早,这一路上几乎无人。两人一前一后快步走出村子,向祭台旁边的小树林中赶去。
刚刚拐进山道,路旁的大石头后边突然窜出一人,杨昕言定睛一看,竟是那被她逼着服下饱腹丸的崔二。
崔二捧着肚子拦在杨昕言面前:“江,江姑娘,您这药实在是太厉害了,我这都快要撑吐了……”
杨昕言抽了抽嘴角,那药丸只是普通的治疗食欲不振的药,只不过加大了些剂量罢了,怎么竟如此管用,让这崔二吃成了这副模样?
虽然心中腹诽,可她面上却依然冷淡:“交代你的事办的如何了?”
崔二赶忙道:“按姑娘的吩咐,我一直在敷衍他,跟他说那人很是冷淡,我问的话他不仅不回答,还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那你可发现耿二有何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