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知外头到底是何种情况,雪便让夏梓涵先在帐篷呆着,自己出了帐篷打探情况。
雪环顾四周,未曾见到司空皓,倒是见着了韩进,他被一些黑衣人缠住,受了些许伤,她便取了地上已亡士兵的染了血的剑,前去帮忙。
虽然一年前,影师傅教于她的东西,她仍记得,只不过这数月来的安然生活,让她对这些有些陌生。
离韩进还有几里,所执的剑的手在轻颤着,一个黑衣人倒在了她的面前,那把剑染了新血,血滴在渐渐地滴入这脚下的土地,韩进见了雪,示意让她快些离开,他未发声,怕将那些黑衣人引至雪身边。
看着前头所发生的血光,雪又想起了在地牢中的时候,那血淋淋的日子,她已然回想起来,他们都是罪人,不该饶恕的罪人,雪的手不再颤抖,略微红了眼,朝着韩进方向过去,她没有理会他诧异的眼神。
一番打斗后,待除掉了他身边的障碍,雪已然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所幸打斗声越来越少,雪见到了司空皓带了人马过来,他见她瘫坐在地,并未说些什么,而是直接转向帐篷的方向有些危急地走去。
韩进将雪扶了起来,道:“小雪,你没事吧。”
雪回道:“无碍。”只有我知道后背的冷汗在直冒,之前的腿都是虚软的。
雪在见到司空皓之时,早已恢复了理智,她杀了很多人,此时,她已不像从前,觉得心愧。
她想,果真,杀人会杀上瘾的。这些罪孽,终有一天会回来找她。
雪并未回帐篷,一是不想打扰他们,二是有些累了。
司空皓派了些人处理这地上的尸体,雪闻不了这血腥之气,便朝着一处离开了军营。
韩进并离开,而是在后头不紧不慢地跟着,雪寻了一处地坐下,他在她一侧也坐了下去,此处是略高的山坡。
在这里往下能看见整个军营,抬头看能看见整片星空。
雪望着天,缓缓开了口:“韩进,我本身便是一个乞儿,那一日雪下得很大,是他将我带了回去,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雪知道他在看着她,但她未回应他的目光,仍是抬着头望着天,道:“韩进,不管如何,谢谢你。”
他笑出了声:“小雪,刚才可是你救了我,我该谢你,何况朋友之间,那里来这么多感谢呢!”
对啊,朋友之间。
听到这句,雪转过头,看了看他。他继续道:“我知你对司空皓的感情,若是他对你无意,我也放心了去,等你想明白些,自会来寻我。”
雪笑道:“你就这般自信。”
他摇了摇头,道:“人,总归要信些什么的。”
她有些不懂他的话,他接着道:“小雪,中两生花的并非是你母亲,而是司空皓,对不对?”
雪没有肯定也未否认。
他若真的看出来什么,她再如何说,也是徒劳,何况他也未曾有过害司空皓之心。
过了一阵,雪觉得有些晚了,便道:“不早了,回去吧,明日还要前往梧州。”
她回了帐篷,司空皓仍在,夏梓涵已睡下。
“殿下。。。。。。”
雪还未回话,司空皓已将她拉出了帐篷。
他用的劲有些大,她的手腕处,有些疼,但她并未说什么,雪知道他怒了。
到了一处火光前,他才停了下来,刚才打斗的尸体早已被处理,军营四周的防范加强。
雪揉了揉被抓的手腕,突然感到有些害怕。他看着她,却未言,她却未敢抬头看他,双方僵持着。
过了很久,他才说:“本殿,明日便攻打梧州,雪,你陪夏儿回韩府候着,待本殿成功便派人来接你们。”。他的话里听不出什么语气,只是有些感到不正常。
“殿下,若是夏儿,她执意不肯离去,该如何,雪不知。”雪望着那渐熄的火光,将心中的话问了出来。
他略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突然靠近雪耳畔道:“她并非是夏儿,夫人能如何弄她回去,便弄她回去,本殿管不着,还有的话,本殿命你离韩进远一些。”
她并非夏儿,你也对她这般,雪略感到有些委屈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并非因两生花失了些记忆,他是装的。
见他如此,雪便装作镇定地问道:“殿下,可已知晓那两生花何解。”
他叹了一口气道:“无碍。雪儿,如今等明日拿下了梧州,再离回京都的时日也不远了,司空哲的兵力不敌本殿,你若与她回了韩府,我便也安心些。”
雪回了一句:“是。”
虽然很想问问他为何将那女子带在身边,很想问问为何对她那般,话到了嘴边,便怎么也没问出口。
他道:“明日途经外村,你若是想去看看阿娘,便一同去了,之后,本殿会派人送你们回韩府的。”
是啊,阿娘死的那么不清不白,她还没为她报仇,对了,还有那两人被关在梨花镇。
他似乎看出了雪的所想:“那两人,本殿在梨花镇之时,便命他们一块随了军,如今在军营中。”
雪回道:“嗯”。
他拉起了她的手腕,看了看被他弄红的那一块,道:“日后,本殿若是伤了你,你便说出来,可好。”
雪缩回了手,退了几步道:“雪不敢。”
他有些无奈地望着她,道:“本殿日后定会解释这一切,雪儿你这般,会让本殿有些心寒的。”
雪突然笑出了声,并小声地道:“只许夫君那般对我,还不能我这般还了夫君。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管,若是你真伤了我心,不管是真的还是做戏,我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的。”我会在别的地方护着你。后面的话,她并未说出口。
有些戏做着做着就变成真的了,雪并非求司空皓一心一意,只是心只有一颗,挖了便没了,若心死了,也不会再有第二颗再跳了,司空皓,他可懂得。
他的嘴角有些微微翘起,雪似乎又见到了那个邪乎乎的妖猫儿。
他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并在她耳畔道了一句:“雪儿。。。。。”后面的话他说地有些轻,雪未听清。
想追问之时,他慢慢地松开了她,让她先行回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