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瑶，其实你还是没变的，你永远知道怎么在我心口插一刀，就像是当初一样。”
百里澈脸色一僵，但是很快他就低头叹息了一声，仿佛想起了当初的事情，歪着头看着青瑶。看到青瑶无动于衷的笑，他终于收起了他所有的耐心。
“你想找我师父做什么？”
“自然是有事情要谈一谈的，他不是一直都想见见我么。上次天牢那么乱，我们都没有时间坐下来好好谈谈。这一次我送上门来了，他却不想见我，这是什么道理？”
青瑶转身，给夏兰使了个眼色。夏兰立刻就明了，走到一边的茶几旁边开始熟练的泡茶。
即使只有一只手，她依旧动作行云流水，丝毫没受到影响。
“要喝茶么？”
她像是个主人一样，坦然的问百里澈。
百里澈顿了顿，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人下去请成长老了。
“好。”
百里澈还是很用心的，即使是茶几上的茶叶都是当初宫里最好的茶，能够留到今日也是不容易。青瑶端着茶杯，轻轻的嗅了嗅，淡淡的清香顿时溢满了整个墓穴。
“你把人家的棺材扔哪了？”
青瑶突然好奇。
百里澈挑眉：“你想知道？”
这里好像是前朝哪个某个丞相的墓穴，死了好久了，但是一直都有人给他供着香火，也就没人敢盗墓，但是百里澈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住在里面，也是少见了。
“想啊。”
“棺材少了，尸体拿去给师傅研究去了。”
他说的很快，但是青瑶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虽然在来之前就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可是当她亲自听到的时候，还是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成长老回来了这么久，跟她交手的时候虽然放出来很多的蛊毒，但是没有一样是跟人体沾边的，他已经研究了这么久，难道还没没能够把蛊毒跟尸体完美的结合起来么？
青瑶低着头，白皙圆润的下巴在皎洁的灯光下蒙上了一层软软的光芒，让人看着就觉得舒适，忍不住放下所有的防备，跟着她的节奏缓缓的走。
“皇后娘娘大驾光临，还真是让这个破地方蓬荜生辉啊。”
嘎哑难听的声音从侧面传了过来，青瑶抬头，看着一身黑衣的成长老走了过来，而他的手上还站着浑浊的黄色的液体，腥臭扑鼻。
夏兰没忍住，差点给吐了出来。
成长老锋利的眼神立刻锁定了她的方向，阴沉沉的笑了起来。
“女娃儿，你干什么？难道你就不怕死？”
他那双闪着精光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
夏兰没说话，匆匆的低下了头，认真的泡茶，而青瑶则是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又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
“成长老这话说的，还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呢。”
三个人坐下喝茶，除了夏兰，所有人都各有心思，谁都没有先开口说什么，可是谁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空气里凝滞着几分危险的味道，是夏兰首先受不了了，她轻声喊了一句，“娘娘。”
青瑶抬头。
“我想出去一下。”
青瑶有些雾气的眼眨了眨才对上了夏兰的脸，夏兰有些担忧的看着她，而她却笑了笑然后点头，“行。”
夏兰起身，不放心的看了看青瑶然后才走了出去。
百里澈看着这两个人之间平常的互动，袖子里的手突然敲了敲面前的桌子。
“看不出来，皇后娘娘对于手下的这些人，还真是体恤。”
“不算是体恤，她曾经救过元嫒，哪怕是她要了我这条命，我也会眼睛不眨的给她。”
青瑶解释了一句，百里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眸光深沉。
成长老冷笑。
“果然跟你母亲一模一样，明明就不是个好人，偏偏要装出大义凛然的样子。你们家的人，从上到下都是这个样子。”
“不知道成长老是用什么样的身份跟我说这种事情的呢，我母亲是南疆的圣女，自然无比的尊贵，应该是轮不到成长老来质疑的。”青瑶淡淡的笑，说的无比轻缓淡然，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没生气也没激动。
“我没资格？”
成长老那双枯骨一般的手狠狠的砸在了桌面上，腾地跳了起来：“要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上，我早就杀了你了！”
青瑶挑眉：“看不出来，你跟家父的交情还这么的深厚，不知道您老人家在对着我痛下下手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想起家父的在天之灵？”
她父亲战死沙场，这是所有人知道的事情。
“放肆！”
成长老帐篷底下的脸抽搐，像是有无数的虫子在爬行一样。
“放肆的人是你，成长老。你要是还把自己当成是我父亲的朋友，那么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还真是让人心寒。你要是把自己当成是南疆人，那么你如此纠缠又为了那般？难不成成长老真的要像传闻中说的一样，杀了皇城所有人，给南疆死去的冤魂报仇？”
此话一出，墓穴里就更加的安静了，安静到青瑶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她舔了舔嘴角，盯着成长老。
而成长老却是眯起了眼，那比毒蛇还要幽暗的目光凶狠而又剧毒。
“我要是说是呢？”
他辅佐百里澈得到他想要的东西，那么势必要跟青瑶对上。
皇城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他忌惮的是青瑶跟如沐君。这两个人就像是两把锋利的刀剑，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把刀子会抵在他的脖子上。
偏生，他又不能对这两个人怎么样。
“那还真是要谢谢成长老了，这么多年的仇怨，终于可以清理了，但是成长老杀了仇人之后打算如何安顿自己？”
青瑶又问，神情感动而又虔诚，可是那双眼底一丝情绪都没有。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可能是忘了，我是南疆的圣女，你如今见了我也是要匍匐给我行礼的！”
圣女是南疆地位最高最接近神明的存在，所有人见了圣女都是要行大礼的。可是成长老一边打着给南疆报仇的旗帜想要行事方便，但是却忘了，这个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女人，没那么好糊弄的。
“你说我要是昭告天下，告诉所有人我就是南疆唯一剩下的圣女，你猜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