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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诗歌卷(1)

新体诗

睡吧,小小的人

同住的查君从伊文思书馆寄来的书目里,得着一小幅西妇抚儿图,下面题道:“Sleep Little one”。这幅画很为可爱。

“睡吧,小小的人。”

明明的月照着,

微微的风吹着——一阵阵花香,

睡魔和我们靠着。

“睡吧,小小的人。”

你满头的金发蓬蓬的覆着,

你碧绿的双瞳微微的露着,

你呼吸着生命的呼吸,

呀,你浸在月光里了,

光明的孩子,——爱之神!

“睡吧,小小的人。”

夜底光,

花底香,

母底爱,

稳稳的笼罩着你。

你静静的躺在自然底摇篮里,

甚么恶魔敢来扰你!

“睡吧,小小的人。”

我们睡吧,

睡在上帝的怀里:

他张开慈爱的两臂,

搂着我们;

他光明的唇,

吻着我们;

我们安心睡吧,

睡在他的怀里。

“睡吧,小小的人。”

明明的月照着,

微微的风吹着——一阵阵花香,

睡魔和我们靠着。

(1919年2月28日,北京。)

小鸟

清早颤巍巍的太阳光里,

两个小鸟结着伴,不住的上下飞跳。

他俩不知商量些甚么,

只是咭咭呱呱的乱叫。

细碎的叫声,

夹着些微笑;

笑里充满了自由,

他们却丝毫不觉。

他们仿佛在说:“我们活着

便该跳该叫。

生命给的欢乐,

谁也不会从我们手里夺掉。”

(1919年11月14日。)

光明

风雨沉沉的夜里,

前面一片荒郊。

走尽荒郊,

便是人们底道。

呀!黑暗里歧路万千,

叫我怎样走好?

“上帝!快给我些光明吧,

让我好向前跑!”

上帝慌着说,“光明?

我没处给你找!

你要光明,

你自己去造!”

(1919年11月22日。)

歌声

好嘹亮的歌声!

黑暗的空地里,

仿佛充满了光明。

我波澜汹涌的心,

像古井般平静;

可是一些没冷,

还深深的含着缕缕微温。

甚么世界?

甚么我和人?

我全忘记了,——一些不省!

只觉轻飘飘的,好像浮着,

随着那歌声的转折,

一层层往里追寻。

(1919年11月23日。)

满月的光

好一片茫茫的月光,

静悄悄躺在地上!

枯树们的疏影

荡漾出她们伶俐的模样。

仿佛她所照临,

都在这般伶伶俐俐的荡漾;

一色内外清莹,

再不见纤毫翳障。

月啊!我愿永远浸在你的光明海里,

长是和你一般雪亮!

(1919年12月6日。)

羊群

如银的月光里,

一张碧油油的毡上,

羊群静静的睡了。

他们雪也似的毛和月掩映着,

啊!美丽和聪明!

狼们悄悄从山上下来,

羊儿梦中惊醒:

瑟瑟的浑身乱颤;

腿软了,

不能立起,只得跪着了;

眼里含着满眶亮晶晶的泪;

口中不住的芈芈哀鸣。

如死的沉寂给叫破了;

月已暗澹,

像是被芈芈声吓着似的!

狼们终于张开血盆般的口,

露列着巉巉的牙齿,

像多少把钢刀。

不幸的羊儿宛转钢刀下!

羊儿宛转,

狼们享乐,

他们喉咙里时时透出来

可怕的胜利的笑声!

他们呼啸着去了。

碧油油的毡上

新添了斑斑的鲜红血迹。

羊们纵横躺着,

一样的痉挛般挣扎着,

有几个长眠了!

他们如雪的毛上,

都涂满泥和血;

啊!怎样的可怕!

这时月又羞又怒又怯,

掩着面躲入一片黑云里去了!

新年

夜幕沉沉,

笼着大地。

新年天半飞来,

啊!好美丽鲜红的两翅!

她口中含着黄澄澄的金粒——

“未来”的种子。

翅子“拍拍”的声音

惊破了寂寞。

他们血一般的光,

照彻了夜幕;

幕中人醒,

看见新年好乐!

新年交给他们

那颗圆的金粒;

她说,“快好好的种起来,

这是你们生命的秘密!”

(1919年12月21日。)

你在地下睡着,

好腌臜,黑暗!

看着的人

怎样的憎你,怕你!

他们说:

“谁也不要靠近他呵!……”

一会你在火园中跳舞起来,

黑裸裸的身材里,

一阵阵透出赤和热;

啊!全是赤和热了,

美丽而光明!

他们忘记刚才的事,

都大张着笑口,

唱赞美你的歌;

又颠簸身子,

凑合你跳舞的节。

(1920年1月9日,北京。)

北河沿的路灯

有密密的毡儿,

遮住了白日里繁华灿烂。

悄没声儿的河沿上,

满铺着寂寞和黑暗。

只剩城墙上一行半明半灭的灯光,

还在闪闪铄铄的乱颤。

他们怎样微弱!

但却是我们唯一的慧眼!

他们帮着我们了解自然;

让我们看出前途坦坦。

他们是好朋友,

给我们希望和慰安。

祝福你灯光们,

愿你们永久而无限!

(1920年1月25日。)

小草

睡了的小草,

如今苏醒了!

立在太阳里,

欠伸着,揉她们的眼睛。

萎黄的小草,

如今绿色了!

俯仰惠风前,

笑迷迷的彼此向着。

不见了的小草,

如今随意长着了!

鸟儿快乐的声音,

“同伴,我们别得久了!”

好浓的春意呵!

可爱的小草,我们的朋友,

春带了你来么?

你带了她来呢?

(1920年3月18日,北京。)

努力

河的中流,

一只渔船荡着。

桨师坐在船头,

两眼向天望着。

“呀!天变了,

风暴给我撞着!……

看他雨横风狂,

只好划开船让着!”

容你让么?

船身儿不住的前后躺着。

“不让了!”

尽向浪头上飚着……

船呢?

往前,和波涛抢着!

“有趣啊!有趣啊!”

桨师口中唱着。

沸腾的浪花里,

忽隐忽现的两枝桨儿荡着。

哦!远了,远了,

只见一点影儿一起一落的漾着!

努力!努力!

你们自己的世界,你们在创着!

努力!努力!

直到死了,在洪流里葬着!

(1920年3月30日。)

北河沿的夜

沉默的天宇,

闪铄的灯光;

暗里流动着小河,

两岸敧斜着柳树。

树们相向俯着,

要握手么?

在商量小河的秘密么?

树们俯看小河,

河里深深的映出许多影子。

这也是他们自己么?

是他们生命的征象罢?

岸上的灯光,

从树缝里偷偷进来;

照得小河面上斑斑驳驳,

白一块,黑一块的,

像天将明时,东方的云一样。

那白处露出历历的皱纹,

显出黑暗里小河生活的烦闷。

(1920年,北京。)

怅惘

只如今我像失了甚么,

原来她不见了!

她的美在沉默的深处藏着,

我这两日便在沉默里浸着。

沉默随她去了,

教我茫茫何所归呢?

但是她的影子却深深印在我心坎里了!

原来她不见了,

只如今我像失了甚么!

沪杭道中

雨儿一丝一丝的下着,

每每的田园在雨里浴着,

一片青黄的颜色越发鲜艳欲滴了!

青的新出的秧针,

一块块错落的铺着;

黄的割下的麦子,

把把的叠着;

还有深黑色待种的水田,

和青的黄的间着;

好一张彩色花毡呵!

一处处小河缓缓的流着;

河上有些窄窄的板桥搭着;

河里几只小船自家横着;

岸旁几个人撑着伞走着;

那边田里一个农夫,披了蓑,戴了笠,

慢慢的跟着一只牛将地犁着;

牛儿走走歇歇,往前看着。

远远天和地密密的接了。

苍茫里有些影子,

大概是些丛树和屋宇吧?

却都给烟雾罩着了。

我们在烟雾里、花毡上过着;

雨儿还在一丝一丝的下着。

惨淡的长天板着脸望下瞧着,

小院里两株亭亭的绿树掩映着。

一阵西风吹来,他们的叶子都颤起来了,

仿佛怕摇落的样子——

西风是报信的?

呀!飒飒的又下雨了,

叶子被打得格外颤了。

雨里一个人立着,不声不响的,

也在颤着;

好久,他才张开两臂低声说,

“秋天来了!”

(1920年8月,扬州作。)

不足之感

他是太阳,

我像一枝烛光;

他是海,浩浩荡荡的,

我像他的细流;

他是锁着的摩云塔,

我像塔下徘徊者。

他像鸟儿,有美丽的歌声,

在天空里自在飞着;

又像花儿,有鲜艳的颜色,

在乐园里盛开着;

我不曾有甚么,

只好暗地里待着了。

(1920年10月3日,杭州。)

纪游

一九二○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同维祺游天竺,灵隐,韬光,北高峰,玉泉诸胜,心里很是欢喜;二日后写成这诗。

灵隐的路上,

砖砌着五尺来宽的道儿,

像无尽长似的;

两旁葱绿的树把着臂儿,

让我们下面过着。

泉儿只是泠泠的流着,

两个亭儿亭亭的俯看着;

俯看着他们的,

便是巍巍峨峨的,金碧辉煌的殿宇了。

好阴黝幽深的殿宇!

这样这样大的庭柱,

我们可给你们比下去了!

紫竹林门前一株白果树,

小门旁又是一株——

怕生客么?却缩入墙里去了。

院里一方紫竹,

迎风颤着;

殿旁坐着几个僧人,

一声不响的;

所有的只是寂静了。

出门看见地下一堆黄叶,

扇儿似的一片片叠着。

可怜的叶儿,

夏天过了,

你们早就该下来了!

可爱的,

你们能伴我

伴我忧深的人么?——

我捡起两片,

珍重的藏在袋里。

韬光过了,

所有的都是寂静了。

只有我们俩走着;

微微的风吹着。

那边——无数竿竹子

在风里折腰舞着;

好一片碧波哟!

这边——红的墙,绿的窗,

颤巍巍,瘦兢兢,挺挺的,高高的耸着的,

想是灵隐的殿宇了;

只怕是画的哩?

云托着他罢?

远远山腰里吹起一缕轻烟,

袅袅的往上升着;

升到无可再升了,

便袅袅婷婷的四散了。

葱绿的松柏,

血一般的枫树,

鹅黄的白果树,

美丽吗?

是自然的颜色罢。

葱绿的,她忧愁罢;

血一般的,她羞愧罢!

鹅黄的,她快乐罢?

我可不知;

她自己也说不出哩。

北高峰了,

寂静的顶点了。

四围都笼着烟雾,

迷迷糊糊的,

甚么都只有些影子了。

只有地里长着的蔬菜,

肥嫩得可爱,

绿得要滴下来;

这里藏着我们快乐的秘密哩!……

我们的事可完了,

满足和希望也只剩些影子罢了!

我们到底下来了,

这回所见又不同了:

几株又虬劲,又妩媚的老松

沿涂迎着我们;

一株笔直,笔直,通红,通红的大枫树,

立着像孩子们用的牛乳瓶的刷子;

他在刷着自然的乳瓶吗?

落叶堆满了路,

我们踏着;“喳喳嘁嘁”的声音。

你们诉苦么?

却怨不得我们;

谁教你们落下来的?

看哪,飘着,飘着,

草上又落了一片了。

我的朋友赶着捡他起来,

说这是没有到过地上的,

他要留着——

有谁知道这片叶的运命呢?

灵隐的泉声亭影终于再见;

灰色的幕将太阳遮着,

我们只顾走着,远了,远了;

路旁小茶树偷着开花——

白而嫩的小花——

只将些叶儿掩掩遮遮。

我的朋友忍心摘了他两朵;

怕茶树他要流泪罢?

唉!顾了我们,

便不顾得你了?

我将花簪在帽檐;

朋友将花拈在指尖;

暮色妒羡我们,

四面围着我们——

越逼越近了,

我们便浮沉着在苍茫里。

自白

朋友们硬将担子放在我肩上,

他们从容去了。

担子渐渐将我压扁,

他说,“你如今全是‘我的’了”。

我用尽两臂的力,

想将他掇开去。

但是——迟了些!

成天蜷曲在担子下的我,

便当那儿是他的全世界;

灰色的冷光四面反映着他,

一切都板起脸向他。

但是担子他手里终会漏光,

我昏花的两眼看见了:

四围不都是鲜嫩的花开着吗?

绯颊的桃花,粉面的荷花,

金粟的桂花,红心的梅花,

都望着我舞蹈,狂笑;

笑里送过一阵阵幽香,

全个儿的我给它们薰透了!

我像一个疯子,

周身火一般热着:

两只枯瘦的手拼命的乱舞,

一双软弱的脚尽力的狂踏;

扯开哑了的喉咙,

大声的笑着喝着;

甚么都像忘记了?

但是——

担子他的手又突然遮掩来了!

(1921年2月3日。)

依恋

坐到三等车里,

模糊念着上海的一月,

我的心便沉沉了。

(1921年2月18日,沪杭车中。)

冷淡

“像一张碟子”——,

他看着我。

从他的眼光里,

映出一个个被轻蔑和玩弄的我。

他讥讽似的说了些话,

又遮遮掩掩佯笑着;

像利剑刺在我心里。

我恳挚的对他

说出那迫切的要求。

他板板脸听着,

慢条斯理,有气没力的答应,

最后说,“我不能哩。”——

又遮遮掩掩佯笑着,去了。

我神经大约着了寒,

都痉挛般抽搐着;

我只有颤巍巍哭了!

(1921年2月22日,杭州。)

心悸

给我心的

给我未生者底心。

世界是太大了,

她只是悸呵。

我把嘴儿亲她,

泪儿洗她。……

我放她在太阳底下,

让他照她,

和风吹她,

细雨润她,……

我薰她在蔷薇园里,

我暖她在鹧鸪腹下。……

父底爱,

妻底爱,

爱我的底爱,

旋涡般流着她。……

世界是太大了,

她只是悸呵!

给我心的……

恕我无力;

还了你这悸的也罢!

(1921年3月13日,杭州。)

旅路

我再三说,我倦了,

恕我,不能上前了!

春底旅路里所有的悦乐,

我曾尽力用我浅量的心吸饮。

悦乐到底干涸,

我的力量也暗中流去。

恕我,不能上前了!

希望逼迫的引诱我,

又安慰我,

“就回去哩!”

我不信希望,

却被勒着默默的将运命交付了她。——

无力的人们

怎能行他所愿呢?

焦了每次微跳的心,

竭了每滴潜藏的力;

唉!眼前已是我的屋里了!

唉!眼前已是我的屋里了!

疲倦电一般抽搐着全身;

我倒在地上,

我空伸着两手躺在地上!

上帝,你拿去我所有的,

赐我些甚么呢?

可怜你无力的被创造者,

别玩弄的宠着了;

取回他所仅存的,

兑给他“安息”罢!——

他专等着这个哩。

(1921年4月25日,杭州。)

湖上

绿醉了湖水,

柔透了波光;

擎着——擎着

从新月里流来

一瓣小小的小船儿:

白衣的平和女神们

随意地厮并着——

柔绿的水波只兢兢兢兢的将她们载了。

舷边颤也颤的红花,

是的,白汪汪映着的一枝小红花呵。

一星火呢?

一滴血呢?

一点心儿罢?

她们柔弱的,但是喜悦的,

爱与平和的心儿?

她们开始赞美她;

唱起美妙的,

不容我们听,只容我们想的歌来了。

白云依依的停着;

云雀痴痴的转着;

水波轻轻的汩着;

歌声只是袅袅娜娜着:

人们呢,

早被融化了在她们歌喉里。

天风从云端吹来,

拂着她们的美发;

她们从容用手掠了。

于是——挽着臂儿,

并着头儿,

点着足儿;

笑上她们的脸儿,

唱下她们的歌儿。

我们

被占领了的,

满心里,满眼里,

企慕着在破船上。

她们给我们美尝了,

她们给我们爱饮了;

我们全融化了在她们里,

也在了绿水里,

也在了柔波里,

也在了小船里,

和她们的新月的心里。

(1921年5月14日。)

人间

那蓝褂儿,草鞋儿,

赤了腿,敞着胸的朋友

挑副空的箩担来了。

他远远的见着——

见了歧路中彷徨的我;

他亲亲热热的招呼:

“你到那里?”

我意外的听他,

迫切的答他时,

他殷勤的指点我;

他有黑而干燥的面庞,

灰色凝滞的眼光,

和那天然的粗涩的声调。

从这些里,

我接触着他纯白的真心。

但是,我们并不曾相识。

她穿的紫袄儿,

系的黑裙儿,

走在她母亲后面。

她伶俐的身材,

停匀的脚步,

和那白色的脸儿,

端庄,沉静,又和蔼的,

她庄严的脸儿:

在我车子过时,

一闪的都收入我眼底。

那时她用融融的眼波

随意的看我;

我回过头时,

她还在看我:——

真的,她再三看我。

从她双眼里,

我接触着她烂漫的真心。

但是,我们并不曾相识。

(1921年5月,杭州。)

转眼

一九二○年五月,在北京大学毕业,即到杭州第一师范教书。初到时,小有误会;我辞职。同学留住我。后来他们和我很好。但我自感学识不足,时觉彷徨。这篇诗便是我的自白。

转眼的韶华,

霎的又到了黄梅时节。

听——点点滴滴的江南;

看——僝僝僽僽的天色;

是处找不着一个笑呵。

人间的那角上,

尽冷清清徘徊着他游子。

熟梅风吹来弥天漫地的愁,

絮团团拥了他;

他怯怯的心弦们,

春天和暖的太阳光里

袅着的游丝们的姊妹罢;

只软软轻轻的弹唱,

弹唱着那

温柔的四月里

百花开时,

智慧者用了灌溉群芳的

如酥的细雨般的调子。

她们唱道,

“这样无边愁海里浮沉着的,

可怎了得呵!”

她们忧虑着将来,

正也惆怅着过去。

她们唱呵:

去年五月,

湿风从海滨吹来,

燕子从北方回去的时候,

他开始了他的旅路。

四年来的老伴,

去去留留,暂离还合的他俩,

今朝分手——今朝分手。

她尽回那

临别的秋波;

喜么?

嗔么?

他那里理会得?

那容他理会得!

他们呢?

新交,旧识的他们,

也剩了面面儿相觑;

只有淡淡的一杯白酒,

悄悄的搁在他前;

另有微颤的声浪:

“江南没熟人哩;

喝了我们的去罢……”

他飞眼四面看了,

一声不响饮了。——

他终于上了那旅路。

她们唱呵:

这正是青年的夏天,

和他搀着手走到江南来了。

腼腆着他的脸儿,

忐忑着他的心儿;

趔趄着,

踅吧。

东西南北那眼光,

惊惊诧诧的他。

他打了几个寒噤;

头是一直垂下去了。

他也曾说些甚么,

他们好奇的听他;

但生客们的语言,

怎能够被融洽呢?

“可厌的!”——

从他在江南路上,

初见湖上的清风

俯着和茸茸绿草里

随意开着

没有名字的小花们

私语的时候,

他所时时想着,也正怕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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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密欧与朱丽叶》是世界著名戏剧作家莎士比亚的经典之作,创作于1595年。作品通过波澜起伏的戏剧冲突、众多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和优美抒情的人物语言,描绘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爱情悲剧。剧本从两个世家的矛盾开始,以主人公之死换来两家的和好结束,从整体上反映了人文主义者对于爱情、婚姻以及家庭理想等方面的看法,成为莎士比亚戏剧中最为世人所熟悉的爱情经典。
  • 凡间的玫瑰

    凡间的玫瑰

    他本是天上一盆受宠的紫色玫瑰花,一个不小心,来到了凡间,封建的社会,他被认为是丧门星下凡,他尝到了凡间的酸甜苦辣,同时也收获了美好的爱情。
  • 食疗本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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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史前科技:科技大穿越(青少年科学探索营)

    史前科技:科技大穿越(青少年科学探索营)

    本书介绍了失落的利莫里亚文明、沉入海底的古希腊文明、古希腊的克里特文明、爱琴海的迈锡尼文明、哈梯人的赫梯文明、失踪的哈扎尔文明、神秘的苏美尔文明、废弃的印度河文明、探索玛雅文明的奥秘、玛雅文明是怎样衰落的等内容。
  • 回到古代的另类科举之路

    回到古代的另类科举之路

    主线任务:通过科举改变自己社会地位支线任务:一切可能改变自己生活质量的各种赚钱方式。无感情线,无金手指,主角我行我素,随心所欲,经常异想天开
  • 总裁大叔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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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了陆沉舟十年。他曾经说,只要我听话,哪怕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能想法给我摘下来。但是唯独,有两样东西不能给我——爱情和婚姻。后来,我心冷了也贱够了,终于能平静的告诉他:“陆沉舟,我想嫁人了。你放心,那个人不会是你。”而唐子琰,就像个打不死的小强,哪怕被我坑的一无所有,也仍旧会卷土重来。他说:赵冉,只要你跟我,哪怕再被你坑一次,我也认了!
  • 惊世萌宝:特价娘亲大拍卖

    惊世萌宝:特价娘亲大拍卖

    见过穿越的,可有见过‘惊艳盗神’外带个‘贪财奶包’一起穿越的吗?她是洛将军府的嫡出小姐,他是身份神秘的灵水国太子。这片大陆一夜间崛起了一对‘煞神’,“娘亲,隔壁有颗玉灵珠我想要。”“盗了。”“娘亲,下面那个女娃在跟我炫她新衣服”“扒了。”“娘亲,那只妖孽好漂亮。”“抢了。”某男凤眸一眯将她压在身下:“女人,那夜盗我种还记得否。”“啥时候的事?你干嘛?”女子护胸,男子一字一句说:“我要攻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