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身上怎么一股浓浓的药味儿。
“公主醒了,太好了。”晓柔倒了杯水给我。
“我怎么了?”
“公主不慎落水,昏迷了一天了,公主饿不饿,王后让人熬了肉糜,婢子拿来给公主尝尝。”
“不、不用了。”
晓柔给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觉得身上发虚,没有力气,动一下,浑身都冒虚汗。
“我睡一会儿。”
“婢子让太医令过来看看。”
“嗯。”
我闭着眼,却睡不着,浑身难受。
过了好几天,我终于好了一点,晓柔端着药进来。
“公主喝药。”
“嗯。”我端起玉碗,把药喝了。
“将军明天就要走了吧。”
“哪位将军?”
我瞥了晓柔一眼,晓柔笑吟吟的说:“是,将军明天要走,公主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
我让晓柔去找一副玉佩,晓柔去后面连匣子都拿了过来。
“公主怎么一定要找这个。”晓柔把匣子送到我手里,我打开匣子,拿出玉佩,就是这个玉环。
“今天我觉得好多了,要出去逛逛。”
“那婢子给公主换衣。”
晓柔给我上妆梳头,晓涵去找了衣裳,我一件件穿上,晓柔跪在地上给我系上玉佩、香囊等物。
我去宫里藏书的宫殿逛逛,王泽就好像知道我会去一样,就在那里等着我。
“公主。”
“将军出征在即,怎么有空来这里逛逛。”
“臣有几句话想同公主说。”
“你们出去等着。”我回头看了一眼晓柔她们,众人立刻退了出去。
“将军有什么事请说。”
王泽突然拱手行礼,“吾心怡汝已久,愿聘子为妇,主持中馈,承延祖庙,今生不离,来世不弃,山倒水枯、星河倒转也永不另娶。”
“你真的要娶我?”
“是。”王泽摘下身上的玉玦,“我心已决,不可转也。”
我接过王泽的玉玦,把身上的玉环解下给他。
“玉玦不可补,但我愿意成全将军。”
王泽捏着玉环,突然窜起来抱着我转了好几圈,把我吓了一跳,我紧紧抱着王泽,就怕他突然松手把我摔着。
王泽抱着我,“公主,我爱你,你等我回来,我娶你。”
王泽走就走了吧,惹得静嘉天天嘲笑我。
“你说你,到底是栽在王泽手里了。”静嘉怀着孕还专门跑来嘲笑我,我才懒得理她呢。
“照我看,他今年差不多能回来。”
我还是不说话。
静嘉倒是嫁了个好夫婿,天天对她百般体贴。
我算了算,王泽走了多久了,大半年了,静嘉都要做母亲了。
静嘉生产那天,正好下初雪,华阳太后正摆酒邀请宫中女眷,突然有人禀告说静嘉生了一位姑娘。
“好好好,来人,备礼,给静嘉送过去,今日她也累了,我们不要去闹腾她了,过两日我们再去看她,让她安静养着。”
“我去看看吧,正好也要回去了。”辛夫人今天要出宫回府去住几天。
“那你一路带去,说我过两日送桌酒给她,让她安心养着。”
“是,女儿先回去了。”
我回宫抱着箱子挑东西,“公主,婢子来找吧。”
“我记得有两个嵌珍珠的项圈,放到哪里去了?”
“嵌珍珠的项圈好多呢,公主说的是哪两个?”
“有一个镶了五六个指顶大的的珍珠,还有一个用金丝镶的大珍珠……”
晓柔自己去箱子里拿出一个包袱,“是这两个吗?”
我回头看到她手上用锦缎包着两只金项圈,我仔细看了看,就是这个。
“是这个,你放哪里了?”
“我原来是放这里的,但是后来我怕把它弄坏了,就用匣子装了,放到后面去了。”
“我说呢,我记得是放这里的。你收好了,明天我要去看姐姐,送给小外甥。”
“是。”
王泽是真会挑时候回来,一定等到静嘉的女儿满月的时候回来。
王泽前一天晌午回来,第二天就是静嘉的女儿魏霏的满月礼。
我坐车来魏府祝贺,魏府摆了几桌酒席,怎么就遇上了王泽的母亲。
“我说你这样摆着谱给你未来的婆母,小心人家跟王泽说你的坏话。”
“我堂堂秦国嫡公主还怕她不成,我放着一国王后不做,屈尊嫁给她儿子,这样低嫁,倘若还要受她的气,那我宁可不嫁。我是君,她是臣,从没有这样的道理。”我摸了摸耳上的玉耳坠。
“你呀。”
我握着魏霏的小手,逗她玩耍,静嘉碰了我一下。
“快去跟人家说句话,人家都过来了。”
我抬头对上王夫人的眼睛,我收神行礼,王夫人忙着行礼。
“两位公主,妾打扰了。”王夫人一面说一面打量我,看到我腰上系着的玉玦时突然就笑了。
“夫人多礼,请里面坐。”静嘉示意乳母抱着魏霏。
我们三个在厅上坐着,乳母抱着魏霏站在一旁。
好尴尬。
“王夫人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听说这次王泽领了先锋,打了一个大胜仗,王兄对他也很是重视。”
“公主过誉了。”王夫人低了低头,“君悦公主如今出落得越发好了,不知道今年有没有犯咳症。”
“这几年都没有犯过,我年幼时体弱,如今已经好了,多谢夫人惦记。”
“公主没事就好。”
我跟王夫人确实没什么好说的,我现在还没有嫁给她儿子,跟她也没有什么关系,我大可以不搭理她。
我逗弄着魏霏,“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真是好名字,姐姐有心了。”
“哪里是我有心,是你姐夫有心。”
“我还以为他只会调兵打仗,只懂兵法呢,原来他也懂诗。”
“你还是这样喜欢小孩子,既然喜欢,为什么不早点嫁出去,自己生一个。”
我理了理袖子,“我这个人只喜欢偶尔逗小孩子玩,看王后生扶苏的时候险些把命搭上,我可不想死,用自己的命给孩子换个继母回来,我可不傻。”
“是,你不傻,你多聪明啊,等你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