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泽抱着我说:“能娶到你,是我这一生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公主嫁给我,是受了很多委屈的。”
“我没觉得委屈,你保护的很好,有你在,没人敢委屈我。”
王泽走的第二天夜里,赵太后就去世了,我是看着她咽了气,她躺在那里喘气,一会儿张开嘴,一会儿揪着自己的衣领,好像喘不上气一样。
亥正二刻,赵太后咽了气,我看着人为她换上衣裳,放到一块寿板上,供了茶果酒品、各色菜蔬、三牲,忙了一夜,第二天才将她放入棺中。
等嬴政到了才放入陵墓,嬴政哭的挺伤心的,毕竟是他的母亲,生前做了再多错事,那也是他的亲生母亲,血缘是无法割舍的。
嬴政并不急着攻打燕国,在他眼里,燕国地小位偏,冬日苦寒,远不如三晋与楚国吸引人,我担心那个燕丹太子不是省油的灯,一直劝他攻打燕国,他从未认真。
送赵太后陵灵回宫以后,嬴政突然问我,“你说过,燕国可留,燕丹不可留,为何?”
“燕丹这个人,哥应该比我了解,他是一国太子绝不肯放弃宗庙,而且燕丹为人偏执,他的决定,就算燕王也不能违逆,这一点,哥应该很清楚。”
“他以前确实有些偏执……”
“燕王求和,燕丹绝不可能求和,更不可能向王兄你求和,当年他应该很瞧不上你的,他虽为质子,却是一国太子,当年连父王也是一个不得宠的庶子。”我看着嬴政,“哥,我跟你赌一把。”
“赌什么?”
“我赌燕丹会派人杀你。”
嬴政歪头看着我,我接着说:“要是我赢了,我要燕丹的人头;要是我输了,我就亲自去取燕丹的人头给王兄。”
“你亲自去,恐怕王泽舍不得,罢了,要是你赢了,我许你一万贯钱;若你输了,给寡人一千就行。”
“瞧不起人啊,就赌一万贯,我要是输了,给你一万贯钱。”
“好,就这样说定了。”
我拉着嬴政去前殿,众朝臣们正在等着嬴政。
“姐夫,你替我作证。”
魏公子拱手说:“不知道公主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我一指嬴政,“哥,你跟他说。”
嬴政一板一眼的跟魏公子说我跟他打赌的事,还特意叮嘱魏公子不要偏私。难道嬴政真的不了解这个魏公子吗,比他爹还刚直,他要偏私,那这世上就没人不偏私了。
嬴政跟魏公子聊天,我就去享用嬴政桌上的点心,真的很难吃,跟冥府没法比,但在这里已经很好吃了。
我突然想起卿安用山里蕨根做的糍粑,那个真好吃。
我吃的一脸痛不欲生,嬴政掰了一块尝尝,“真有那么难吃吗?”
我点点头,“真难吃。”
嬴政有点慌了,我还没这样嫌弃过秦宫,王贲看了眼王泽,王泽知道他的意思,刚要开口就看到我从荷包里掏出果脯递到秦王面前。
秦王接过去吃了一块,“这么一比是挺难吃的,不过,比起在赵国的日子,已经很好了。”
我吃完手里的点心,把那一盘都塞给嬴政,谁说他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他明明接地气的很,还总记得在赵国的艰苦岁月。
晓柔递给我一块糕,我正在想事情,没看到她,她看了我半天,轻轻唤我一声。
“公主。”
我这才缓过神来,看见她把糕递过来,连忙接过去吃了。
“公主怎么了,有心事?”
“没事。”
“我看公主这样,不想没事,怕是要输给大王一万贯钱,这会儿舍不得了。”
“是挺舍不得的,可谁晓得我能不能赢他呢。”
荆轲刺秦应该是在公元前226年,现在应该是228年,会不会因为我做的事,让燕丹那边收手,钱也就算了,要是改变了历史,那就坏了。
偏偏我是没有改变历史,反而推动着历史往前发展。
公元前227年初夏,我刚刚生产,秦王嬴政却派王翦祖孙三个出征燕国,燕国不敌秦军,燕王向秦国求和,愿献地称臣以保宗祠,秦王嬴政自以为胜券在握,便罢兵休战,只有我和尉缭要求继续进攻,秦王不以为然。燕丹趁机派荆轲入秦,我再三提醒秦王,燕丹为人阴险孤僻,是个实打实的小人,名为献地,实为刺杀。
秦王虽没有完全相信,却也对荆轲起了疑心,荆轲入秦以后并没有直接拜见秦王,而是先来拜会我,被我以“王未见而臣不可代会”为由拒绝了。
次日荆轲正式拜会秦王,秦王特地请我去看他的胜利,我原本不想搭理他的,但我确实担心荆轲,万一情况有变,嬴政死了,那……那我正好扶扶苏登位,这样好像更好。
我让晓柔请唐侍医替我诊脉,“大王今日要接见燕国使者,我实在不放心,有外客来访,都是有侍医侍奉的,你在宫里有可以信赖的人吗?”
“臣的表弟夏无且为人正直,可以托付。”
“有劳你跑一趟,就说……我说的,秦舞阳小小年纪就在燕国杀了人,荆轲和燕丹更是小人行径,不可不防。就让他好好看着,侍奉大王,如果发生……什么事,务必保护大王,我和大王都是感激他的,将来必定重报。”
“公主私底下不知给大王说了多少回,大王都没有听过,公主何苦要……”
“他是我哥,我不能看着他出事,你帮我一次,就这一次。”
“公主既然吩咐,臣遵命就是。”唐侍医拱手行礼,“公主产后恢复的不是很好,太过疲累,平时要注意保养,臣为公主写几个药膳,平日熬汤可以平肝抒气,汤药就不必了。”
“多谢。”
唐侍医提着药箱慢慢退出去,我是相信他的,他的医术虽然不是一等一的,但是他见多识广,又忠心,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没到晚上,秦王就派人送来三千金,一万贯钱变成三千金,秦王这账是怎么算的。
内侍监笑眯眯的过来跟我说:“公主,大王请您明日进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