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赵文举来了兴趣，这个法师，虽然行事作风与常人不同，在在专业领域的造诣，好像并不简单。
“玄学理论，是我们法师根据对世界的观测总结出来的，既然我们和异族都在同一方天地，他们就不可能绕过这个东西。而异族法术的能量节点看起来孤立，那一定是在我的观测范围之外，通过某种方式连接起来了！”
“也就是说，他们法术的有些部分，你是观测不到的，它超过了你的观测层级，所以你看不到它，是这个意思吗？”赵文举问道。
“是这个意思，大人！”
李聪对赵文举比了一个大拇指，表示赞赏。
比大拇指这个手势，不是中原的传统作为，而是通过和异族的文化交流，从外面传过来的，赵文举对这个并不感冒，他没有回应赞赏，继续说道：
“在层次上超过你，也就是施法者在精神的本质方面是高于你的，而且这个施法者在你们于城外准备法术的时候，还没有打断，如果当时打断你们的施法，对战事可是非常有利的。这样说的话，这个人，应该是不太受本次战役指挥官的领导，不太听话！”
“大人，异族能造成这种情况的，应该可以不用人来称呼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的大灵在场？”说着，没等李聪回答，赵文举便张开天眼，开始探查周围的环境。
果然，在林依镇深处，他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给人的感觉很厚重，又带着点妖异。
在天眼视野里，深入街道两里地左右，城镇被一层紫色的雾气笼罩，雾气深处，看不清有什么东西，似乎有一个高大笔直的巨柱直通天际。
难道真的有大灵在场？
如果真的在场的话，这种超越级的战斗力，不是他或者敬叶青和张正初，这种民间势力能够阻挡的。
必须要请求朝廷出场，用正规军的能量来打这场仗，否则一点胜算都没有。
难道要退出？
本来这场战役他就没有义务来参加，过来一是监督张正初是不是按照他们口头约定的来做，而是增加自身的资历。
在收复渝州这种大型战略行动中，他参与收复失地的行动越多越好，这就是资历，这就是功绩，是他以后提升自身地位的说辞和筹码。
但是如果真的有大灵在场，那就是注定失败的一次行动，也就没必要参与。
可真的现在撤的话，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不对！
“大人，应该不是大灵在场，我并没有感受到明显的气息压制。”
李聪出声说话，打断了赵文举的思路，但也提供了法师感知到的信息。
尽管法师的感知能力不如赵文举的天眼，那是一种非常模糊的感受，而不是像赵文举一样，像是睁开了另外一对眼睛。
但模糊有模糊的好处，在佛门理论中，有情众生都拥有八识，眼、耳、鼻、舌、身、意识，和意根合称前七识或七转识，第八识是阿赖耶识。
意根就是潜意识，在心理学上，通过催眠进入的就是潜意识，潜意识的自我权威性非常低，容易听从他人的指挥，在实际表现上，别人骂你，你就生气，这就是潜意识在作祟。
什么叫自我权威性，人在做梦的时候，不能主动的指挥自己的行动，甚至难以意识到自我，这就叫自我权威性降低。
在七识之外，就是阿赖耶识，道门称天心或者元神之类的东西。
普通人如果不进修行的大门，终身都被一种叫做“无明”的东西笼罩，而在“无明”之后，存在一抹天光，这道天光就是阿赖耶识。
所谓“明心见性”，见得就是这抹天光，见得就是这道阿赖耶识。
赵文举之前所做的猜测和判断，都是根据非常明确的信息，这种根据明确信息作出判断，都是意识主观的判断。
而模糊的判断，或者说直觉，极大的可能是阿赖耶识传递的信息。
在佛门理论里，阿赖耶识的判断永远是正确的，它就是真理，它就是佛！
所以法师这种根据模糊信息作出的判断，拥有非常大的参考价值，赵文举也开始尝试推翻自己最开始作出的假设。
之前孔德仁，也就是这场战役越族的最高指挥官，赵文举之前偷偷见到的人，表现出的，是玉碎战死的决心，而不是必胜的决心。
如果大灵真的在场的话，他不应该是这种表现。
而如果大灵不在场，那施法者是谁？
谁能够不听从指挥，拥有非常高的神秘学造诣，又不能扭转战场走向？
赵文举没有想出来，所以他开口问向法师，听听他人的想法：
“那你觉得，不是大灵在场的话，谁构建了异族的这道法术？”
“如果能量回路的能级超过了我的观测范围，起码是七阶大法师才能做到的事情，在异族方面，我推测，必然是神灵层面亲自出手了，只不过，它应该已经不在这里了。”
“你说人家大老远过来一趟，做个小法术就回去了？”
赵文的眉头皱起来，表示法师的说辞经不起推敲，要知道，灵界和人界中间是有层阳膜的，能量层次越高的生物越难过来，就像同样一面墙，蚂蚁从缝隙里就钻进来，人要穿墙，就得做扇门。
“大人，神灵这种生物吧，他跟我们不一样。”
“不一样也不差这么一会儿，撒泡尿，浇死我们这帮蚂蚁的时间还是有的。”
“大人，我不是说这方面不一样。”
“那是哪方面？”
“在我们法师圈子里，对神灵这种东西，已经有很长时间的讲究了，这种存在吧，它的存在形式很神奇，叫做概念不唯一，怎么说呢……”
李聪挠了挠头，想如何跟县令大人解释，想了一下，说道：
“我们人界生物呢，自我的概念非常明确，非常清晰，我们天生能分得清自己和他人，也有可能不是天生的，不详细说这个，这个课题还没有明确的研究结果。总之，我们人呢，就是有这种能力，张开眼睛一瞧，甚至不用张开眼，你就知道我不是你，而你的手臂和头发都是你自己的，我们的唯一性是不辩自明的。”
“嗯。”
赵文举应一声，表示已经进入法师的表述思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