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穿着一身破衣服的赵文举,敬叶青率先开口说道:
“赵大人,您解决了麻烦也不出来跟我们说一声,而且这扫地的事情,您怎么能亲自干呢?”
“就是啊,赵大人!”
张正初附和一句,无论之前和赵文举的关系怎么样,现在看到赵文举,林依镇的战事,应该就告一段落了。
拿下林依镇,他在渝州的任务,也就算成功了,家族的投入也就有了回报。
之前从渝州中部败走,转战渝州东部,深怕再生差池,辜负了家族的期望,给了他非常大的压力。
现在事情完结,压力一去,张正初心口一松,很是开心。
但赵文举显然是不能给他们白打工的,不管张正初开不开心,他回话道:
“我不出去通知你们,你们就不进来了吗?这地不用我扫,难道你来扫吗?”
敬叶青对头一个问题避而不谈,他笑着回道:
“赵大人不用扫,我也不用扫,自然会有下人来扫。”
“行,这事暂且不提,这么长时间,看样子外面的情况你们也清楚了,之后就是林依镇具体的处理问题了,张公子,我进来前跟你说过吧,你欠我一个人情,这人情,你打算怎么还?”
听见赵文举的话,张正初心里的喜意都被削去,说道:
“赵大人,我们有约在先,我一定会履约的。”
“约定的事情归约定,人情的归人情,你已经答应的事情,可不能还要算一桩人情。”
“赵大人,这……”
“这什么,你也别慌,人情的事情,我也不为难你。现在林依镇的战事,差不多就完结了,关于战后的利益……”
“赵大人!”
没等赵文举把话说完,张正初就开口,把县令的话打断,并且用眼神示意左右。
赵文举自然明白张正初眼神的意思,战后利益分配这种事情,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说,私下里在谈比较好。
不过明白归明白,赵文举并不打算顺张正初的意,反而开口问道:
“张公子,怎么,这战后利益的事情,现在不方便说吗?是我赵文举没资格谈这个话题,还是你身后的兄弟没资格听啊?”
本来关于战后利益分配的事情,确实不适合开诚布公地说。
利益这种事情,涉及到官职,涉及到产业,涉及到理论上归官府收缴,但还没有上报的房产等等。
这些东西,它不是白银,不是黄金,不是说从中间划一道,就能等分两半的。可能具体分配的结果,双方都很满意,但外人看,就会觉得有人多了有人少了。
不算赵文举,光是敬叶青和张正初双方,具体的利益划分计划,给下面的人知道了,肯定有人觉得,自己打生打死,抛头颅洒热血,所侍奉的家族就得这点东西,不合适,亏!
虽然这东西没有给到具体拼杀的武者手里,实际上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但人就是这样,集体荣誉感这种东西,说有吧,大家可能对此都不屑一顾,说没有吧,心里还想着。
给世家办事,无论心里有没有归属感,出没出多少力,身上世家的标签都已经打上了。
你给张家办事,我给敬家办事,都干一样的活,最后你家得的多了,我家得的少了,心里就会有不满。
有不满就会产生冲突,冲突再有可能变成事故,平地生事端,管理者就会非常头疼。
所以战后利益分派的事情,双方暗搓搓地协商就可以了,到时候挑一些无关痛痒的,可以公布的公布出去,皆大欢喜,是双方领头的乐见的。
利益分配,这种琐碎的,麻烦的,关键的事情,不适合当着下面的讲。
但这话,大家心知肚明就可以了,不应该挑明了讲。
林依镇的战事,是胜利了,这胜利是谁打下的?
是在场的各位兄弟啊,大家以身犯险,不顾生死,给家族打下来的。
到头来,公子把大家当外人,连战后利益这种,关系最终胜利结果的事情,都不愿告诉大家,都不愿意当着大家面谈。
这是把各位刚从战场爬出来的义士当外人啊!
这多寒大家的心吗?
我们给你做这么多事情,你还把我们当外人,给这种家族干,有意思没意思?
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赵文举一句话,把事情挑明,直接让张正初左右为难。
为难归为难,日子还得过不是,张正初只好把一个暂时还不仅要的关节越过去,应着头皮说道:
“赵大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您是县令之尊,没有什么说不得的,诸位都是和我一起打生打死的兄弟,也没什么听不得的!”
赵文举把扫帚往墙角一靠,地也不扫了,走到中间的石凳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说道:
“诸位都做,站着干嘛,都坐下,坐下说,都挺累的,别总站着!”
几个武人嘴上道谢,各自找地方坐下。
赵知林没有在庭院坐下,反而进入了东侧厢房,开始查探一些东西。
敬叶青坐到赵文举对面,脸上带笑,他乐得看张正初的笑话。
李聪自顾自地做到了敬叶青旁边,丝毫没注意其他几个武者跟他的做法不一样。
张正初心里无奈,但脸上陪着笑,坐在了赵文举斜对面。
看着几人都算是找准了自己的位置,赵文举放下水杯,对着张正初说道:
“我也不为难你,你确实欠我的人情,但我不想拿这事压你,战后林依镇具体的处置,你遵守约定是应该的,我额外的,也不要什么,这处庭院,归我,记到我名下。”
“这个好办,一处庭院,大人想要就给大人!”
张正初答应得非常快,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一处庭院而已,见到赵文举没有狮子大开口,他心里舒了一口气,接着问道:
“赵大人,还要其他的吗?只要合理,我一定答应您!”
“其他的嘛……”
赵文举装作思考的样子,然后说道:
“其他的,我还没想好,以后再谈吧!”
“行,以后再谈,以后再谈!”
张正初赶紧接话,以防赵文举再改变主意,他算是领教到了这个姓赵的到底有多难搞,先把当下这个场面过去就很让他满意了。
至于之后赵文举是否会要什么过分的东西,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