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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暗恋

我在街角偷偷地望你

我在窗前静静地想你

我在纸上细细的画你

我在梦中轻轻地吻你

我把你的味道放进雨里

我把你的气息撒向空中

我把你的背影投向阳光

我把你的发丝写进诗篇

我把你的微笑刻入心间

我暗恋着你

春天

小草发出嫩芽

你的影像在我的脑海里已是参天大树

铺天盖地,根深蒂固

我喜欢你

节日的热闹慢慢地消退,天气渐渐的变暖,风缓缓的变大,城市的空气越来越湿润,春天正在策动一场秀,终于所有的云都停下来,有东西从天而降,晶莹剔透,六面玲珑,是雪花,寥寥的几片飘落在干净的街道上,树枝上,高楼的天台上,玻璃窗上,一眨眼就融成了透明的水,他们是来告别的,冬天走了,春天来了。

一阵温暖而惬意的风从海上吹来,雨滴在经历了漫长的等待之后,在雪花的后面,像时隔数年意外见到自己心爱之人的少女的泪,扑簌簌的落下来。

下午三点多,安静的教师里,学生们正在专心地上自习,突然一个声音充满激情地说,下雨了,春天来了。

又是一年,可是丰子华还是原来的那副德性,无论什么时候,想说话就说话。

孟星扭头把目光投向玻璃窗上,雨水噼里啪啦的砸在上面,然后无奈的成股流下。

“星哥,你闻见了吗?春天的香味。”丰子华表情陶醉的像喝到好酒的酒鬼。

“闻到了。”孟星深吸了两口气。

“怎么样?是不是很香?”

“很香。”

“我刚才放了一个屁,哈哈。”丰子华笑得前仰后合。孟星打了他一拳,他失去重心从椅子上翻到地上,还是哈哈笑。

放学的铃声刚响过,丰子彩的手机就响了,是他妈。

“下雨了,我叫老孟去接你们,叫林达和孟星都别走。”

“知道了。”

丰子华和孟星已经走到了丰子彩教室门口。

“喂,美女帅哥,能不能快点?磨蹭什么呢,外面下雨了知道不?下去晚了车都打不到。”丰子华倚在门框上,一面对丰子彩和林达说话,一面看教室里剩下的同学。

“不用打车了,孟叔叔来接我们。”

“童谣,和我们一起吧,下雨天很难叫车。”丰子彩喊住从身边经过的童谣,童谣礼貌的说不用了,谢谢。

“跟我们一起吧,正好和我做个伴。”林达挽住童谣的手臂。

童谣犹犹豫豫的看了看丰子彩和林达。

丰子华和孟星走进教室,丰子华一屁股坐到丰子彩前面的座位上,抬起头盯着童谣看。

“你不是那个卖鱼的小姑娘吗?真巧了,我正要去找你呢,你卖的什么鱼啊,放在冰箱里也能坏,真服了你了。”

“哥——”丰子彩瞪了丰子华一眼,然后笑呵呵地对童谣说:“我哥开玩笑呢。”

“我先走了。”童谣红着脸低着头走出教室。

“你有病吧?怎么说话呢?”林达在丰子华的小腿上踢了一脚。

“我不是在和她开玩笑吗?”丰子华咧着嘴为自己解释。

“你是不是喜欢她?”丰子华扒拉一下丰子彩放在桌子上的右手。

丰子彩不搭理他,丰子华盯着看了丰子彩三秒钟。

“你不是吧?我是你哥,你就为了一个女生跟我怄气。”

丰子彩干脆扭过脸去不看丰子华,丰子华板起脸,也不再说话,气氛变得很尴尬。

“你不是真的生你哥的气了吧?”林达忍不住问丰子彩,丰子彩还是不说话,“哎,说话啊?”

“我能不生气吗?他总是这样,童谣也是你的好朋友,难道你就不生气?”

“我也生气,可是我们都知道你哥就是这样人。他就是爱开玩笑,也没有什么恶意,你是他弟弟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才对。”

“我不了解,你为什么总是袒护他呢?”丰子彩拉长了脸,很生气的样子。林达的脸有点红了。

“是呀,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是袒护他。”孟星也跟着起哄,林达有点蒙,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丰子华。

“我也挺纳闷你为什么总是袒护我?”丰子华诧异地问。

林达的脖子都泛起了红晕。

“你疯了?”林达在丰子华的胸口推了一下。

“哈哈——”丰子彩忍不住笑出来,然后是孟星,只有丰子华还一本正经的保持着诧异状态。

“好啊!你们三个合伙整我。”林达恍然大悟,气得跳起来,一个劲儿地打丰子华的后背。

“你干吗总打我,这是丰子彩的主意。”

丰子彩站起来,跳出林达的攻击范围,看着哥哥和孟星说,我们三个太厉害了,你说我们怎么就这么默契呢。

“三个臭狗屎!”

林达坐回自己的座位,抱起书包,扭头望向窗外。

林达完全沉寂在自己的情绪世界,车已经到了他家酒店的门前,她也没注意到。

“我说这位小姐,您该下车了。”丰子华从后面伸手拍了拍林达的肩膀,把林达吓了一跳。

“我知道!”她转回头,皱起鼻子,恶狠狠地对丰子华说。“孟叔叔再见!”她抱着书包跳下车。

雨已经小了,水珠洋洋洒洒的落在林达的头发上。她把书包顶在头顶,一路小跑进了酒店,一口气跑上三楼的会计办公室,坐到妈妈的对面。

“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要感冒?”妈妈抬起头,担心地问。

“没事,刚刚跑的。”林达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向妈妈笑笑。

下雨天,人的心情也容易潮湿。

丰子彩坐在书桌前,刚做了一道数学选择题就把笔扔到桌子上,叹了口气。

“哥。”

没有回答。

丰子华坐在电脑,戴着耳麦,专心致志地看东西。

“看什么呢?这么投入。”

丰子彩站起来,走过去。

“你不看书学习,管我看什么呢。”丰子华麻利的盖上笔记本,摘掉耳麦。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一定是在看不应该看的东西,让我也看看。”

丰子华伸手去揭笔记本的屏幕。

“少儿不宜,你不能看。”丰子华把笔记本放到身后。

“如果你不让我看,我就告诉我妈你偷看色情小电影。”

“你在威胁我?”

“你不信就试试。”

兄弟两个瞪着眼睛默默地对视了三十秒。接着谁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两个人摔在一起。用时三十秒,丰子彩被哥哥压在身下完全不能动。

“小样儿,还敢跟我动武八抄。”丰子华慢慢地向弟弟的耳朵里吹气。

“哎呀,哎呀,痒痒,受不了了,我服了。”

“真服了?”

“真服了,心服口服。”

丰子华松开丰子彩,躺在他的身边,把手垫在头下。

“你是不是喜欢卖鱼的那个平胸小女生?”

“你表情那么认真干什么?我有点不习惯。”丰子彩看了看丰子华认真的脸,笑着问。

“对待感情就应该认真点。”

“那好,现在我问你个问题,请你认真回答我,你喜欢林达吗?”

“我是说你应该认真地对待自己的感情,不是说我自己。”

“凭什么我必须认真,你就不用。”

“凭我比你大,说真的,你是不是喜欢她?”

“如果我真的喜欢上她了该怎么办?”

“那还能怎么办,作为你的哥哥,我必须对你负责,先告诉我妈,再告诉你们班主任,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你们分开,然而你们却是真心相爱,发誓要一生一世都在一起,你们努力努力再努力的学习,可是最后很不幸,你们没能考上同一所大学……”

“哥,我是认真的。”

“切,你学习学傻了吧。喜欢当然就要追了,并且一定要追到手,不然怎么做我的弟弟。”

“是你弟弟就一定能追到手啊?”

“那当然了,否则岂不辜负了我情圣的美誉。”

“你?情圣?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是情圣?我也没见你追求过别人。”

“情圣还用追求别人吗?向来都是别人追我。”

“哥,”丰子彩坐起来,“林达喜欢你,你感觉到没?”

丰子华不说话。

“你喜欢她吗?”

“我也不知道。”

“怎么能不知道呢?”

“天天在一起都习惯了麻木了,没什么特殊的感觉,所以不知道。”

“那还是喜欢。”丰子彩肯定地点点头。

“你这是趋同心在作怪,你喜欢童谣,我就非得喜欢林达。如果事情被妈妈知道了,也好有个垫背的。”

“这都让你猜到了?”

“切,就你那点小心眼!”

童谣是个漂亮的女孩儿,她的漂亮与学校里流行的漂亮不同,她的漂亮在骨子里,再透过清秀的外表透出来,就像水灵灵的葡萄。

有人不喜欢这样的女孩,他们认为这样的女孩儿没个性,比如丰子华。

有人喜欢这样的女孩,他们认为这样的女孩儿有个性,比如丰子彩,还比如陆柳。

一次在食堂里,陆柳看见了童谣,之后他的眼睛就不再看过别的女生。对于追女生陆柳很有心得,但是这次他的所有心得都像考试后的小抄一样一无是处,他已经跟在童谣身边说过好多次,诸如我喜欢你,我欣赏你,我们做朋友吧之类的话,童谣看也没正眼看他一眼。

这一天中午,陆柳又在食堂看见童谣,等到她吃完饭洗完饭盒向外走的时候,陆柳跟了上去,不巧的是正好赶上丰子华他们也吃完饭向外走。

“喂,弟妹,这几天你去哪了,怎么总也没看见你呢?”丰子华唯恐别人听不见,声音大的像在做演讲。

“这不是陆柳吗?你也认识我弟妹啊?”

“丰子华,别总跟我过不去,没什么好处。”

陆柳瞪圆了眼睛。

“我没有跟你过不去,她真的是我弟妹,不信你问她自己。”

“弟妹,你告诉他。”

丰子彩跟在丰子华背后,把头低到最低限度。童谣扭头看了看丰子华又看了看丰子彩,什么也没说,大踏步地走开了。

陆柳瞪了丰子华一眼,也气哼哼地走了。

“哥,你是在帮我吗?”

“怎么了?不好吗?”

丰子彩轻轻叹了口气。

丰子彩和林达回到自己班教室的时候,教室里还没有几个人,两个男同学趴在后面的桌子上睡觉,还有童谣在自己的桌上小憩。

林达坐回自己的位子看从丰子华那搜来的杂志,丰子彩小心翼翼地走到童谣旁边的位子坐下,小声问,睡着了吗,等了五秒钟,同样的小声音回答没有。

“真对不起,我哥并没有恶意,他就是那样的人,什么事情都喜欢开玩笑的方式来说。”

“我知道,我没生气,还要谢谢他帮我赶走那个男生呢。”

两个人的声音像被装进了气泡里,气泡钻进对方的耳朵之后破掉,其他人根本听不见他们的话语。

“不用谢他,谢我就行了。”

“谢谢你。”

“把后脑勺向着别人说谢谢好像不太礼貌吧?”

童谣把脸朝向丰子彩一边,依然侧趴在桌子上。

“谢谢你。”

她轻薄的嘴唇稍稍动了一下,轻柔的声音被装进气泡,慢慢地飘进丰子彩的耳朵。

“不客气。”

沉默了一会,大概能有十秒钟。

“还有事吗?我困了,想睡一会儿。”童谣频率缓慢的眨了眨眼。

“还有一件事,”丰子彩把桌上的笔拿在手里不停的摆弄,“我哥说的话某种程度上是我想的。”

“什么话?”童谣闭上了眼睛。

“我确实喜欢你,这件事是真的,但是你千万别把它当成负担,你也不用马上表示同意或者拒绝我,如果你也喜欢我,觉得我还行,明天中午就和我们一起吃饭,如果不喜欢,你就不去,也没什么,我们还是朋友。”

“你听见了吗?”

“你睡着了吗?”童谣闭着眼睛,白皙娇嫩的脸庞安静而美丽。

丰子彩慢慢地站起来,轻轻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怎么样?”林达双眼放光,迫不及待地问,“说了吗?”

“说了。”

“她同意了?”

“她好像是睡着了。”

“你干什么去?”

“我去告诉你哥。”

林达放下手里的杂志,轻快地跑出教室。

丰子华正在和几个同样不务正业的男生侃足球,他们设想在班里开个赌球局。

“喂,丰子华。”林达把后门推了一条小缝,轻声叫丰子华。

“干啥?”丰子华坐在座位上动也没动。

“出来,我有好事告诉你。”

“什么事你进来说呗,弄那么神秘干什么。”

“让你出来就出来。”

丰子华磨磨蹭蹭地从后门走进走廊。

“什么事啊?”

“丰子彩向童谣表白了!”林达兴奋得有点无厘头。

“哦。”丰子华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你什么反应啊?听见这么有意思的事,你就不能表现得兴奋点?”林达一下子提高了音量。

“有什么可让我兴奋的,又不是有美女向我表白。”

“小样儿,也不照镜子看看,像蔫茄子似的,指望有人向你表白,都不如指望有人向陆柳表白。”

“结果怎么样?”

“不知道。”林达头也不回地向走廊的另一端走去,“你去死吧”

“你生气了?”

“生你个大头鬼!”

吃饭时,丰子华把弟弟向童谣表白的事暴料给全家人,说的特别肉麻。

“结果怎么样?”妈妈笑容灿烂的香夏天八九点钟的太阳,仿佛一下子自己也回到了十七八岁时的纯情年代。

“还不知道呢。”丰子彩红着脸回答。

“向你大哥问问经验。”爸爸给支招。

“我也想找个人学学经验呢。”丰子光笑着说。

“问我呀,一会儿我给你们哥俩开个恋爱咨询辅导会。”丰子华把腰板挺的像电线杆一样直,拨着胸脯说。

“不能耽误学习。”妈妈总结说。

第二天中午,午饭吃了一半,童谣还没有出现在丰子彩他们的餐桌旁。

“今天的排骨做的真好吃,大家快吃。”排骨打了两份,现在大家吃的是丰子彩给童谣买的。

“我能坐在这吗?”童谣终于出现了,喘着粗气站在丰子彩旁边。

“能,当然能了,来坐到我旁边,我都等你半天了。”丰子华抢在丰子彩前面,一脸坏笑地说。

吃完饭,丰子华,林达和孟星走在前面,并没有把丰子彩和童谣落下多远,他们想听听两个人都说点什么,可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就什么也听不见了。丰子华猛地回头一看,两个人早就不见了。

丰子彩和童谣在楼角拐了一个弯,去了操场。

“虽然我也喜欢你,可我不想我们现在就一起。”两个人并肩在跑道上漫步。

“明白。”

两个人围着体育场转了两圈,然后走进教学楼,童谣走在前面,丰子彩跟在她身后。一个男生迎着他们走来,丰子彩闪向左边,童谣躲向右边,互相匆匆地看了一眼。

“以后一起吃中午饭可以吧?”

“当然可以。”

“还有我哥,林达和星哥。”

“嗯,知道。”

“你是爱,是暖,是希望,是那人间的四月天。”这是丰子彩最喜欢的诗句,因为他就出生在人间的四月天。

每年丰子华和丰子彩都要把林达和孟星请到家中参加他们的生日晚餐,这一次不仅请了他们,还请了童谣。

见到童谣,妈妈爸爸和姥姥对她亲热有加。

“喂,卖鱼的小姑娘,有没有给我带生日礼物?”丰子华上来就向童谣索要生日礼物。

童谣还是与丰子华保持着距离。

“带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童谣小心地从书包里拿出两个礼品袋,一个递给丰子华,一个递给丰子彩。丰子华把礼品袋在手中掂了掂,又举起来在灯光下看了看。

“如果是你,你会把贵重的礼物送给自己的男朋友,还是男朋友的哥哥?”丰子华低声问林达。

“当然是自己的男朋友,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林达表情夸张地回答。

“哦,那来吧,小寿星,把你的礼物换给我。”

丰子彩并没有阻拦哥哥伸过来抢自己礼物的手,也阻拦不了,凡是丰子华想起的歪点子,谁也阻拦不了。

丰子华把丰子彩的礼品袋拿过来,把自己的礼品袋交给弟弟,在拆之前他一脸坏笑地看了一眼童谣,童谣显得有点紧张和不好意思。丰子华微微地摇了摇头,好像在说一切都晚了,然后迅速地打开礼品袋,向里面一看,顿时傻眼了,里面只有一颗用粉红色信纸折成的心。

“刚才谁说女生会把贵重的礼物送给自己男朋友的?”丰子华一面轻轻仔细的展开心形信纸,一面质问林达。

“我是说我,又没肯定所有人都这样。快看看纸条上写了什么?”林达伸手去抢纸条,丰子华一转身,躲开了。他把信纸用双手捧在眼前,纸条上密密的写了五行工整的小字,丰子华只扫了一眼,然后一字一顿的大声说道:吃完饭,咱们老地方见!

所有人都笑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说老地方是哪?你们去过多少次?每次都干了些什么?”丰子华坐到沙发上,跷起二郎腿,像审问犯人一样问丰子彩和童谣,两个人只是笑,不说话。

“这样吧,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二是把我礼物还给我,求你了,我的好弟弟。”

吃饭,上蛋糕,点蜡烛,大家一起唱生日歌,吹蜡烛,切蛋糕,把蛋糕涂在脸上或者吃掉,家长回房,大哥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剩下的几个孩子在客厅唱歌。

十一点,party结束。

外面的空气湿润清新,从南向北,缓缓的滚动,形成柔柔的风,在街上静静地流淌,像山谷里的小溪。

“弟妹,你家远,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不用了,坐车怕什么。”

“为什么要你送?人家都约好了老地方见,忘了?”一晚上都没找到说话机会的星哥终于可以说上一句了。

“就是,你要是想送人,可以送我,跟人家凑什么热闹。”

“我宁可送星哥。”

林达又在丰子华的后背凿了一拳。

一辆出租车从远处驶来,丰子华伸手拦下来。丰子彩拉开出租车门,让童谣先上去,自己才坐上去。

“明天见。”

“明天见。”

林达和孟星向车里的童谣挥手告别。

街口空荡荡的,像瓶口一样敞着,等着出租车像小虫子似的爬进来。

“你也找个女朋友吧,你弟弟都有女朋友了,你不觉得自己落后了吗?”

“星哥,你说她是在暗示我吗?”丰子华笑着问身旁的星哥,两人一起笑了。

“还有你,也该找了,赶紧离他远点。”

林达若有其事的对孟星说。

又一辆出租车拐进来。

“护送林达小姐回家的艰巨任务就落在你的肩上了。”丰子华拦下车,拍了拍孟星的肩膀。

上车之前,林达又在丰子华的后背大力地拍了一下。

“你干吗总打我,别忘了,今天可是我生日。”丰子华背过右手轻轻地揉搓被打的部位,脸上挂着委屈的笑容。

“我愿意。”

孟星坐上车,关上车门,丰子华向他们挥挥手。

“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

出租车缓缓地启动,带起一阵小风,丰子华的发梢猛地动了两下。

林达转身跪在车座上,看见丰子华还站在原地,望着他们前进的方向,她张启嘴唇默声对远去的丰子华的身影说生日快乐,坐在她身边侧脸望着她的孟星没听见她说了什么,只是看见她的嘴唇轻轻地好看地动了四下。

丰子华一直等在门前,直到丰子彩回来。

“送到家门口?”

“嗯。”

两个人并肩向楼里走。

“没上楼去坐坐?”

“太晚了。”

“你刚才许了什么愿?”

“我忘了。”

“你不是吧?”

“真的忘了。”

“你怎么突然变忧郁了?”

进到楼里,丰子华锁好门。

“有吗?看着我的眼睛,觉得我和巴乔谁更忧郁?”

“不是开玩笑,觉得现在的你有点不一样了,和刚才。”

“知道为什么吗?”

丰子彩摇了摇头。

“因为我太高兴了,高兴到恨不得跳进海里游两圈。我明天就能考驾照,我就要成为赛车手了。”丰子华抱住弟弟的脑袋,在他的头上狠狠地亲了一下。

“你真恶心。”丰子彩摸了摸头发。

童谣的家在老城区的中部,一栋楼梯在外面的日本老楼的二楼。

她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又轻轻地关上,几乎没发出任何声响。她爸爸,那次丰子华和丰子彩在彩市场见过的那个干瘪男人突然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像魅影一样,吓了童谣一跳。

“怎么才回来?”他的声音说不上严厉,也说不上关切,好像没有生命力的声音的回响。

“玩的有点疯,忘了时间。”

“男同学女同学?”

“男同学。”

“男朋友?”

童谣没回答。他爸爸也没再说话。

“睡觉吧,不早了,明天还上学呢吧?我出去一趟。”

“爸——”童谣欲言又止,望着爸爸出门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生日的第二天,丰子华便打点行囊,前往北京他爸的一位朋友那里。他爸的这位朋友是一个赛车队的副总,在他那里丰子华一边考驾照,一边练习卡丁车,等驾照一下来,再由车队进行一下培训,他就可以拿到一个D级的临时赛车驾照,之后在两年之内参加两次国内正式比赛,就可以拿到正式的赛车驾照。

丰子华的计划是在半年之内拿到正式的赛车驾照。

至于学校这边怎么处理根本不是丰子华担心的问题,因为从校长到普通老师没有人不希望他尽早离开学校,所以当妈妈去跟校长谈毕业这件事时,校长马上说毕业肯定没问题,甚至隐约表示愿意返回一小部分建设费,妈妈当然不能要。

没有了丰子华这个活宝在身边,丰子彩、林达和孟星甚至是童谣都感觉有点寂寞,可是在高考之前,所有想上大学的孩子们又有谁不感到寂寞呢?

下第一节课,四个人还会像往常一样去买雪糕吃,中午还是一起吃饭,实行轮流打饭制,可总是让人感觉不对劲儿,并且时间越长缺少什么的感觉越强烈。转眼间丰子华已经离开了一个月。

“喂,丰子彩,你哥给你打电话没?”中午,喧闹的食堂里,林达没精打采的嚼着米饭。

“打了,昨天晚上还打了。”

“说什么时候回来没?”

“没有,他没给你打吗?”

“打了。”

“那你自己不问?”

“问他干什么?我是想让你告诉他不要回来了,没有了他,我们终于有了一个梦寐以求的安静的学习环境。”

“哦,我知道了,再打电话我一定帮你传达。”丰子彩装傻。

“哦,哦你个头。”林达放下筷子,把饭盒推到一边。

吃完饭,丰子彩同童谣去体育场四周的树阴下散步,林达和孟星围着教学楼转悠,谁也没有进去的打算。

“你给我讲个笑话吧。”

“我不太会讲。”

“非让你讲不可呢?”

孟星想了好半天,讲了一个乌龟和蜗牛的笑话,就是一只乌龟遇见一只蜗牛,他觉得蜗牛走的太慢,就让蜗牛爬到自己的背上,载它一程,后来又遇见另一只蜗牛,乌龟也让它爬上自己的背上,先前的那只蜗牛对后来的说,哥们可得抓紧了,这兄弟跑的可快了。

林达耐心地听孟星讲完,微笑着说丰子华以前讲过了。

“我的所有笑话都是从他那听来的。”

“可是……怎么说呢,这个笑话他给我讲了至少三遍,但每次我都笑得肚子疼,为什么你就不能呢?”

“人和人不一样的。”

“而且区别还很大。”林达扭头定睛看着孟星说,“不过我喜欢这样的区别,这样的不同让我们的生活变的精彩,没有看上去那么枯燥。”

孟星表示赞同地点点头。

“也不知道丰子华在北京都做些什么。”

林达微微向右歪了头,把双手背在背后,默默地走在孟星的前面。

孟星略略低了头,双手插在裤兜中,默默地跟在林达的后面。

校园东南角笔直的杨树的叶子已经鸭蛋大小,微风一过,他们发出欢快的哗啦哗啦的声响。时间已经是五月的最后一个礼拜。

丰子华在北京过的很滋润。终于开始做自己一心想做的事,而不是百无聊赖的听老师讲什么函数或者数列,靠看汽车杂志过日子,谁都会有冲出鸟笼的小鸟的感觉。

对于赛车,丰子华确实有着过人的天赋,又加上他肯勤学苦练,没过一周,他就在车队的卡丁车赛场跑进了前三名,半个月之后他就牢牢地占据了第一的位置,让其他练习者即羡慕又嫉妒。他们问他是怎么做到的,丰子华的回答是不知道,凭感觉,有个声音在我的心里说就这么开下去。

丰子华爸爸的朋友十分热爱赛车事业,对丰子华这样有天赋的孩子宠爱的不得了,简直把他看成自己的儿子。每当车队有与赛车有关的活动时,他都会带上丰子华,这让丰子华大开眼界。

每天丰子华都要向家里打次电话报告自己一天都做了什么,这是临来北京时妈妈交代的,姥姥也享受和妈妈同样的待遇,这也是妈妈的嘱咐,另外他也不规律的给林达和孟星打电话,不是很频繁,因为知道他们学习很紧张。

尽管去驾校练车练习卡丁车很辛苦,可他还是利用一切空闲时间给自己找乐趣,他旺盛的精力让他时刻都闲不下来。他自己一个人去了故宫,动物园,植物园,天坛地坛等几乎所有北京稍有名气的地方,拍了好多照片。

由于以前每次出去玩都和丰子彩一起,他习惯不停地和他说话,谈论看见的东西,这次冷不丁地身边没有了丰子彩,就由着自己的习惯自言自语,以至于他出去玩的时候,每到一个地方人群都会散开,别人都以为他是精神病呢。

五月的最后一天,丰子华如期拿到了驾照,赛车的临时驾照只要过了五一经过车队培训就能到手。

六一儿童节,北京国际展览中心将举办据说是近十年来最华丽的车展,有好多国际顶级跑车参展,连车模都是从欧洲和美国带过来的。丰子华一听这个消息就决定多留一天去车展看看那些以前只在杂志上见识过的名车,也顺带着亲身感受一下外国车模的性感。

六月一号,丰子华早早起床,从公园跑步回来吃了点面包就牛奶,不到八点,就准备就绪出发了。

他开着他爸爸的朋友借给他的奥迪一路风驰电掣的奔向国展。

到了国展买了票,随着人群走进展区,丰子华还是老样子,边看车边自言自语。

“这什么破车,也好意思展出来。”

“这么好看的车模怎么配给这个破车了,真可怜。”

“这车挺牛叉!”

“那辆真垃圾!”

与他并肩而行或者与他擦肩而过的人无不诧异的看他,他完全不当回事,依旧我行为素的自言自语。

“狗屁最豪华,这些车太一般了!”

在概念车的展区,丰子华放慢了脚步。

“这些车才有看头!”

“这辆我喜欢!”

在浅灰蓝色的克莱斯勒Nassau概念车的一侧,丰子华停下来。

“如果给这辆车配一个奇丑无比的车模效果一定特别刺激!”他嘟嘟囔囔的绕到车模站立的一侧。

车模这一侧的人很多,几乎全是荷尔蒙分泌旺盛的男人,来回左右慢慢地移动,全是一副认真看车的样子,然后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才敢狠狠的剜一眼车模的大腿胸部或者面庞,恨不得眼睛就是手,看到哪就是摸到哪。

丰子华直接站到所有人的前面,车模的最前方,死死地盯着他想看的地方。

车模集性感妖冶纯情于一身,也许妖冶和纯情不好用来形容一个人,但她确实把两个形容词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穿着性感,面庞妖冶,气质纯情。

栗色的头发顺柔的垂到肩上,挡住了耳朵,皮肤白到近乎透明,黑色的大眼睛像刚出生的小牛犊的眼睛,害羞而纯净,线条柔和的鼻子,尖但不凌厉的鼻头,纹理细密、肉感丰满的嘴唇,嘴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的模样。穿了白色紧身的吊带背心,胸前紧绷绷的,右胸上贴着克莱斯勒的车标。一条红白格的短裙,让人联想到苏格兰的蓝天高山和绿水。她的右腕戴了一条嫩绿色的腕带,给自己增加了些许运动气息,这样一来便和车的运动风格浑然天成。

“我敢打赌你是混血儿。”丰子华盯着车模的黑眼睛说,“而且很有可能有中国的血统,不会汉语吧?”

车模不说话,目光闪躲着不看他的眼睛。

“这样最好了!”

丰子华后撤了一小步,从总体上打量车模半分钟。

“你是我今天见到的最漂亮的车模,真的,甚至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

“我喜欢你的眼睛。”丰子华又上前一小步,“你觉不觉得我们的眼睛有点像?都长在眉毛下面,哈。”

丰子华坏笑着,把目光缓缓向下移动。

“哇噢!”

丰子华迅速的回扫了一眼车模的眼睛,车模正近乎哀怨,又像气恼地看着他。

“你觉不觉得自己的大腿有点粗?腿也不是很长,不过我喜欢粗腿。”

“我猜你喜欢白色。”

丰子华围着车模左右看看,又蹲下看了看。

“嗯,挺好,没有走光,现在这些人,特别是那些拿着相机的家伙。”

“你说如果我爱上你了怎么办?”

丰子华微微地挑起眉毛,望回车模的脸上,神情介于挑衅和深情表白之间。

两串泪珠,令丰子华猝不及防的从车模的大眼睛里溢出,倏,一下就滑到下颏,慢悠悠的滴到背心上,染出一个圆圆的湿润的肉色的圈。

“你干吗?我又没怎么你,就跟你说说话,至于吗?”

丰子华被车模的眼泪吓到了。

车模的嘴角更加上翘,笑容越来越大,眼泪也越来越多。

后面的人群里早就有人受不了丰子华的胡言乱语了,有人去找保安,有人直接走到丰子华的面前,仿佛自己是正义的化身,指着丰子华的鼻子说你有病吧。

保安来了,把丰子华轰出了展馆。

站在展馆门前,看着保安的背影,丰子华无奈地叹了口气。

丰子华飞回家。他爸爸亲自开车去机场接他。

“我来为你开车,让你检查一下我的学习成果。”丰子华把早就拿在手里的驾照在爸爸面前晃了晃。爸爸拍了拍他的肩头说这把你得意的。

从机场到家,一般的司机要用将近一个小时,丰子华只用了四十分钟。

“怎么样,我的技术?”丰子华为爸爸打开车门。

姥姥知道丰子华要回来了,提前一天就来了。听见汽车声,早早的等在楼门口。

丰子华在姥姥的脸上亲了两下。

“来,也亲亲妈妈。”妈妈正在厨房做菜,颇有醋意的对丰子华喊。

“妈,我的好妈妈,我都想死你了。”

“你嗲不嗲?真肉麻,都多大了。”丰子彩站在楼梯中间,撇着嘴皱着眉看着哥哥。

“还说我,我们家你最嗲,谁不知道。”

丰子彩走下楼梯,坐到沙发上,丰子华也坐过去。

“昨天我还去了趟车展呢,看见一个特别漂亮的车模。”

“比林达还漂亮?”

“切,林达和人家一比就是个村姑。”

“真的假的?你没向她要电话号码?”

“外国人,应该是混血儿,简直仙女下凡一样,真的,特别漂亮。”丰子华手舞足蹈地说。

“你就没向他表示表示你的爱意?不是自称是情圣吗?”丰子彩笑着问。

“当然要表示了,当我这情圣是假的呢。我直接把她弄哭了。”

“你不是大庭广众之下掀人家裙子了吧?”

“小时候的那点事我早就不干了,我就是看着她,跟她说了几句话,然后她就哭了。”

“不是说她是外国人吗?你说话她能听懂吗?”

“关键就在这,她应该不懂汉语,却被我说哭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她不是通过语言来理解我。”

“那通过什么?”

“心灵,心有灵犀懂不懂?”

“不懂。”丰子彩摇了摇头。

“就是说,那一刻,她透过我清澈的眼眸看穿了我内心的寂寞,我内心的寂寞触动了她内心的寂寞,她被我高尚纯洁的心打动了,于是她哭了。”

“你的内心的寂寞?”丰子彩皱起眉头,认真地问。

“哎——”丰子华长叹了一声,“你怎么这么笨呢,我寂寞个什么劲呢,就说她爱上我了。”

“她爱上你了,为什么要哭呢?”

“你真是笨啊!你说我怎么有你这么笨的弟弟呢?她对我一见钟情,可以后人海茫茫再难谋面,她就这样与自己这一生最爱的男人天涯两茫茫,你说她能不伤心哭泣吗,这回懂没?”

“哦。”丰子彩作恍然大悟状,“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她凭什么爱上你?她又不懂汉语,也听不懂你说了什么,你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因为我帅呗,帅,你懂不?是无国界的,是不用语言来传达的文化和内涵。”

“可是……”

“你个小混球,我刚回来,说什么你听着就行了。”

丰子华在他弟弟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我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什么后来?”

“你把那个车模弄哭之后。”

“我就走了。”

“怎么走的?”

“由保安护送着走的。”

“哈哈哈……”丰子彩忍不住大笑起来。

电话响,丰子彩去接,是林达。

“哥,找你的,你的小林达。”

丰子华推了他一把,接过电话。

“喂。”

“现在能不能出来一下?”

“什么事,在电话里说呗。”

“电话里说不明白,你出来吧,我在明月广场等你。”

“我刚下飞机,要洗澡吃饭……”

“我不管,反正我就在明月广场等着,你不来我就一直等着。”林达挂了电话。

“切,几天不见脾气长了不少。”丰子华对这忙音说。

丰子华借了他爸的车去明月广场找林达。

不是假期,又一天中最热的时间,所以明月广场上人不是很多,三五成群的无论男女都撑了阳伞或戴了帽子。丰子华开着车绕着广场跑了一圈,没看见林达的身影,只好把车停进停车位,掏出手机,给林达打过去。

“你在哪呢?”

“我在我们看烟花的栏杆这儿。”

“哦,知道了,就过去。”

外面的气温很高,从海上刮来的风都是热的,氤氲的热气从地上蒸腾而上,远处的景物看起来晃晃悠悠的,像是蜃景。

林达穿了条米灰色八分麻布裤,海蓝色半袖T恤,没戴帽子也没打伞,面朝着大海站在栏杆前面,海风迎面吹来,把头发从两侧吹起,从后面看像小鸟的翅膀。丰子华悄悄地走过去,侧身站到她的身旁,把手担在她的肩膀上。

“美女,有没有兴趣去兜兜风?”

“没有。”

“去酒吧喝一杯怎么样?”

“不去。”

“那我们接吻吧。”

“去死!”

林达一耸肩膀,把丰子华的手耸掉。

“你不是吧,大热天的找我出来,就是让我去死。”

林达扭头把丰子华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驾照到手了?”

“当然。”

“开车来的?”

“当然。”

“那上车里说吧。”

林达迈步就走。

“这派头!”丰子华笑着摇了摇头,跟在后面。

“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坐在车里,丰子华把车窗都打开,身体靠在车窗上,面向林达。

“初一那年你掀过我裙子,是不是?”

“你不是吧?都过这么长时间你还想要讹我?”

“你就回答是不是。”

“是,可是……”

“你碰过我胸部不止四次,是不是?”

“我是开玩笑的。”

“我不管,你只回答是……”

“是不是,对吧?是。”

“你还把我弄哭过。”

“是。”

“你还和我一起看过电影。”

“可都是你硬拉着我去的,还是我花的钱。”

“你还吻过我。”

“我吻过你?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我怎么不知道。”

林达迅速地前倾身体,把面孔凑到丰子华面前,像小鸡啄米一样在丰子华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就刚才,在这个车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丰子华被吓了一跳,吃惊地看着林达。

“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应该对你做过的事情负责。”林达微微红了脸。

“负什么责?”

“你说呢?”

“我不知道。”

“你混蛋!”

“啊!彻底败给你了,你不是吧,我们还年轻呢,我还想风流快活几年呢。”丰子华把脑袋伏到方向盘上,用手拍打方向盘,好像很痛苦。

“你什么意思?”

“行,我对你负责。”丰子华坐直身子,面向林达。“不过别说我没有提醒你,我的学历是高中毕业,并且也只能是高中毕业,别指望我考什么大学。我喜欢赛车,但是能不能靠赛车养活自己还是个问题,至于能不能养活一家人就更是个问题了,搞不好,跟我在一起就只能过穷苦的日子了,甚至露宿街头也不是不可能,你想过这些吗?”

“我又没说要跟你结婚生孩子同甘苦共患难,我让你负责的意思是,现在的我喜欢现在的你,高中时代的林达喜欢高中时代的丰子华,至于以后会什么样,我可说不好,说不定一到大学,就有别的帅哥追我,我就同意了呢。”

丰子华看了看她,什么也没说,拿起车前面台上的墨镜戴上,发动了汽车。

“就这么说定了,如果你遇见更好的,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绝对不可以纠缠,你也一样。”

“好。”

丰子华发动了汽车,同时打开车载CD,音乐颇具震撼力的响起,穿越了大半个广场。

“我要你亲口说喜欢我!”

林达几乎是对这丰子华的耳朵喊。

“我也要!”

“我先要求的,你先说!”

“你说了,我才说!”

“女士优先!”

“请你优先说!”

“女士优先听!”

“我喜欢你,我喜欢林达!”丰子华的声音很大,却隐没在音乐中,只有林达一个人听见。

“我也喜欢你!”突然音乐声没了,几乎整个广场的人都听见一个好听的女生声音清脆的大声喊:“我喜欢丰子华!”

汽车停了,一个身材挺拔,面目清秀的十八九岁的男生下了车,蹲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拄在地上,笑得喘不上气儿。一个身材高挑,面容可爱的女孩从另一侧下了车,站在男生的身后,一面咯咯地笑,一面踢男生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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