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冷如寰深切明白,想要完成心愿她不能冲动不能意气用事,得步步为营。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所以也是忍了。
冷如寰依旧是装的很像,笑的纯真无邪,然后打了个哈欠,道,“姐姐,我真的是困了,没有其他意思。”
卫梦雪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愠怒,但是对着这‘天真无邪’的傻子般笑脸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几番欲言又止,最后拂袖离去。
章月华见此却是放下了心,看样子,傻子还是傻子,忘了就是忘了。原本她还担心,冷如寰在皇上面前告点状,阴自己一道儿。现在看来,这个傻子是没什么威胁了。
“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这大白天的,你怎就困了?可是没有按时就寝?”章月华再出口,带着些责怪的意味儿。
“娘,锦绣可是按着规矩来的。”
“狡辩!”章月华的气势全开,当家主母的威严尽显,“卫家可是大家,无规矩不成方圆。念你是初犯,回去禁足一个月,罚抄家规五十遍。”
卫梦雪听到这些,心中窃喜,这个卫锦绣真是活该!
冷如寰心中明白,这章月华是来示威了,轻轻一笑,道,“娘,禁足一个月怕是锦绣无法遵从了。”
此时的冷如寰一频一动和正常人一般无二,再加上莫名的气势,让章月华眼皮一跳,更是生气,“竟然敢违抗我的命令?我是完全按照祖宗的规矩来的,你违抗我就等同于不尊重祖宗,简直是大逆不道!来人啊,请家法!”
“娘亲息怒。别为这傻子生气。”卫梦雪赶紧上去挽着章月华的胳膊,然后扭头厉声道,“区区庶女,竟然敢公然违抗主母。人呢?!家法呢?动作这么慢,是不是不想活了?”
“来了来了,家法请来了。”一个婆子气喘吁吁的说道,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边放着一个质感很好的鞭子,一看就知道这鞭子抽人很疼。
冷如寰心中冷笑,像在看戏一样看着这一群人吵闹!
“跪下!”卫梦雪走过来指着她的脸,厉声命令道。
冷如寰皱了皱眉头,她最讨厌别人指着自己。这能忍吗?显然不能。于是,冷如寰简单利落的将那人的手打开。虽声音不大,外人看来也是她轻轻拨开了卫梦雪,但是冷如寰使了十足十的劲儿,巨疼无比,卫梦雪直接是往后趔趄,靠着桌椅才是勉强站稳。
“娘!她打我,疼死雪儿了。”卫梦雪眼泪都疼出来了,去给章月华诉苦。
章月华是个护短的,无论卫梦雪再怎么有“故意”的痕迹,她还是完全站在女儿这边。她直接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真是反了天了,竟敢动手打姐姐!来人啊,还愣着干什么?快帮卫锦绣跪下!”
上来几个婆子,七手八脚的拽着冷如寰到房间正中,但是无论她们怎么努力就是无法让冷如寰跪下。
“废物!下去吧!”章月华看着怒道,然后直接抄起鞭子就是往冷如寰身上招呼,“逆子!你服不服?!”
“不服!”当所有人都以为卫锦绣吃定这一鞭的时候,谁料想她竟然一把接住了鞭子,然后不动声色的往前一拉,章月华一个不稳就往前趔趄,吓得众人赶紧上去扶着,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章月华气急反笑,喊了句,“我还制不住你了?快去请老爷!”
卫俊萧来的路上不满甚多,内宅的事情竟然都得他处理了!这个正房是怎么当的?但这些也只能心里想想,面上还是得不动声色,毕竟自己有今天也是章家的恩德。
一迈进迎春苑,卫俊萧就注意到歪坐在椅子上的夫人和女儿,两人俱是一副痛苦的样子,周遭的仆人来往不息,显得异常嘈杂。而这个时候,站在屋子正中的卫锦绣就显得突出了,那一副遗世独立的样子卫俊萧这个当爹的竟是差点没认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卫俊萧问道。
章月华母女只是一脸委屈的不说话,事情的经过都是婆子说的。那婆子的嘴可真是厉害,添油加醋的一番描述,卫锦绣就成了忤逆不道的罪人,章月华母女倒成了受害方。
“逆子,你可知罪!”卫俊萧厉声道。
“锦绣不知。”
卫俊萧眉头紧皱,道,“方才婆子说的你可认?”
“不认。”
“那你倒是说说为何不认?”
冷如寰不卑不亢,娓娓道来,“娘唤我来闲聊,因‘通灵’耗费巨大,我常感困乏,所以便向娘请辞。娘便让我禁足抄家规,但皇上令我静养身体每逢初一十五前去拜见,我又如何能遵从娘的指示,可未等锦绣说明原因,娘便动用家法开始打我。”
卫俊萧眼神深邃的望向冷如寰,自己这个一向痴傻的庶女,怎么言语通顺逻辑清楚了?而冷如寰也不躲避,大胆对视,脸带微笑,不漏怯弱。
“撒谎!她当时根本没说原因!”章月华道。
卫梦雪声泪俱下,演的非凡,“爹爹,别相信她。她打了我,还将娘推倒了。虽是动了家法,但血脉相连,娘始终是没下得去手,反倒是她……爹,您要为娘和女儿做主啊!”
冷如寰看着她们一个个都这么能演,也是装了起来,掩面哽咽道,“爹,虽然我是卫家子女,但是也同样是晋国子民,是皇上的子民!皇命难违啊!锦绣若是违抗皇命,自己死了倒不足惜,连累卫家可真是罪恶不赦了!”
卫俊萧权衡了一下,说道,“罢了,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结束。锦绣你累了就回房休息吧。”
“老爷!”章月华不满的唤道。
“够了。”卫俊萧瞥了一眼发妻,道,“夫人既然伤了身体,便在房中好生静养吧。别再找人闲聊了。”
冷如寰拜别父亲之后,瞥向堂上的章月华母女。无视她们幽怨愤怒的眼神,对着她们灿然一笑,十分挑衅。
呵呵,以前她冷如寰是不屑于耍这些心机,可别以为她真的不会!章月华,卫梦雪,别急,咱们慢慢玩。
冷如寰走了之后,卫俊萧也走了。
“娘,爹怎么这样?”卫梦雪还从未见过爹爹这么跟娘亲说话。
章月华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有些心痛,但是这毕竟是自己的夫君,她没法做什么。只能是将怒气都算在了冷如寰头上。
“卫锦绣!我和你没完!”章月华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略一思索,章月华附在女儿耳边说了几句。
“还是娘亲高明!”卫梦雪听完之后赞叹道。
母女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已经回房的冷如寰忽觉背后一凉,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