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雪，我一直念你是还没有长大，所以你以前你性子骄纵我未曾对你过于苛刻，可是……”卫老夫人想到她做的事情，心中不觉失望，“你这么做不是骄纵而是歹毒了。”
卫梦雪神色一紧，今天她看到了卫老夫人对自己的失望，可是这么重的话她听着觉得心中凄凉，挽着卫老夫人的手也紧了紧。
她看了一眼冷如寰，眼中神色复杂。她原先看不起这个姨娘生的，比起冷如寰自家长相平凡，可是她身份高贵，光是这一点就刘可以将她给比下去。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情势渐渐变了，大家不约而同地站在了她的那一边，冷如寰成了众人的焦点，他们仿佛交换了一个位置。
父亲是这样，现在老夫人也是这样，他们都在为她说话，而责备自己。
“祖母，我知道让您失望，我让丞相府蒙羞了，可是不是我想要这样的，那方圆……”卫梦雪提到这个名字就觉得恶心，恨恨的啐了一口道，“是他强迫我的，祖母，我是您最疼爱的孙女啊。”
她努力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可是卫老夫人并未像从前一样地安慰她，而是挥了挥手，顺势将她的手放在了一边，神色淡淡，“方圆已经被乱棍打死，以后这件事也不会有人提起。”
卫老夫人看向章月华，“月华，你身份高贵，我一向待你不薄，上次丞相将你幽静在祠堂，我知道你i心中怨恨，可你到底是他的结发妻子，你们生活多年，应该互相帮助。”
“丞相在外面诸事繁多，家中的事情不要过于让他操心。”
章月华连忙点头道，“媳妇知道了，只是这件事媳妇觉得……”她刚想要说话却被卫老夫人无情地打断。
“你教导出品行不端的女儿，现在还不想想怎么将她引入正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再打什么算盘，亦宣在宫中已经站稳了脚跟，只要她不犯错，丞相府和她就是互相的支柱，而你也可以享受无限尊荣，至于别的，你最好心中有数，别再给我惹出什么麻烦事情。”
卫老夫人都这么说了，章月华将原本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卫老夫人虽然已经不再管事，但是不代表她就不知道章月华心中的打的算盘。
卫亦宣在宫里被卫颖比了下去，让一个出生低微的人爬在了她的头上，不仅是卫亦宣本人，就是章月华心中也是怀恨在心，她想的是得到更多，爬到更高的位置。
所以她将自己的心血又花在了卫梦雪的身上，就是希望她可以再为自己争一争，可惜的是，卫梦雪非但没有卫亦宣漂亮，还没有一点手段，只知道花心思去陷害他人。
老夫人年纪虽大，但是耳聪目明，女人之间的斗争她看得多了，只是不想说破罢了。
“谨遵母亲教诲。”章月华脸上一派恭敬，心中却十分不屑，她不过是仗着自己年纪大就在这里对他们母女显威风。
她是辅国公的女儿，地位也是尊贵无比，何苦在这里受这份气，可惜她毕竟还是卫俊萧的妻子，而她的女儿的命运此时掌握在眼前这个威风的老人身上，她不得不服气。
章月华的态度让卫老夫人觉得还受用，也就没有为难她，而是摆了摆手，神色间已有了疲态，“罢了，我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御书房内，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此时眉头紧锁，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
“老二，你是认真的？”夜锦盛脸色少有的凝重，他看着眼前的少年问道。
跪在他面前的正是夜墨尘，他回宫之时，就看到夜墨尘站在房门前，想来已经等了许久，一番交谈，得知他竟然是来和自己要一个人，而此人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平安郡主。
“是，父皇我是真心喜欢锦绣，我希望她能成为我地王妃。”夜墨尘垂着头，窗外有风拂过桌面上的宣纸，轻轻翻动。
空气沉静，过了许久，夜锦盛才关上了窗户走到桌前坐下，却依旧不让夜墨尘起来，“如果我不同意呢？”
“父皇，我和锦绣真心相爱，这辈子除了她，我不会再娶别的女人。”夜墨尘语气不变，只脸上的坚毅果断体现了他的决心。
“荒唐！”夜锦盛随手拿起一本奏折飞了过去，重重砸在夜墨尘的脸上，男子也没有躲，深深受了受了这么一下，“儿臣决心如此，还请父亲成全。”
夜锦盛的怒气此时站在一旁的人都能感受得到，李公公的心中已经有些着急却不敢说话，皇上这样明显已经动怒，可是这二皇子竟一点没有打算退让。
要说这些年他看下来这些黄子中，最孝顺，最不会忤逆皇上意思的也就是面前的这个二皇子，可是近日他不知怎么吃错了药一般，竟然和皇上直言相向，也难怪皇上如此的气氛。
父子僵持许久，就在李公公决定豁出去出声劝解之时，倒是夜锦盛先叹了一口气，看着跪在地上的夜墨尘，脸上露出了无奈，“你先起来吧。”
夜墨尘并未有所动作，依旧直直地跪着，仿佛是一块顽石。
“你的性子，跟你母亲倒是相像。”夜锦盛无声地感叹，这样地倔强，认定了一件事就绝不动摇，也正是因为他们从未退缩，他们才可以走到一起，并孕育了眼前的这个儿子。
他以前觉得夜墨尘有时候过于顺从，这性子既不像他的母妃也不像自己，可是现在看来，倒是自己以前都没有认清楚他似的。
“墨尘，今天我就是你的父亲，不是你的父皇，我就当跟我的儿子说话。”夜锦盛将夜墨尘扶了起来，说道，“我知道丞相家的这个女儿十分聪慧，和平常女子不同。”
“她有可以和朝堂上的大臣媲美的政治远见，还有不一样的胸襟，但是墨尘，相信父皇，这样的女子心机过重，绝对不是一个好的良配。她不适合你。”
夜墨尘抬起眸子，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透出微微的光芒，直直看着夜锦盛，“父皇，儿臣只知道自己喜欢她，此生非她不娶。”
夜墨尘少有这么固执的时候，可是固执起来让人觉得可怕，夜锦盛有些恼怒道，“你现在是一时被她迷惑了，她再从命也是一个女人，你以为她是丞相的女儿，你就可以借助她家的力量，帮助你吗？”
夜锦盛动怒，李公公立马上前，搀着他的身子，着急道，“皇上，你可别生气，二皇子他绝对不是这个意思，他们都年轻，难免陷到情情爱爱之中，等时间过了就好了。”
李公公又对夜墨尘说道，“你看你把皇上气的，还不说话表个态。”李公公对夜墨尘还算客气，这个皇子一向沉稳，眼神清澈，他觉得他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
可是这个孩子又偏偏是一个闷葫芦，有事装在心中，从来不说，就像现在皇上已经明显开始表示对他的怀疑，他也是站在一旁，仿佛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一副模样更让夜锦盛觉得生气。
“父皇，你如果要这么怀疑我也没有办法，你从小到大对我都是避之不及，所以我也从来不敢奢求什么东西，就像是对冷如寰，如果是大哥或者三哥来求你将冷如寰许配给他们，你还会这么生气吗？”
他很冷静，只是那双蓝色的眼眸中带着些许浅浅的伤痛，只有仔细体会才可以感受得到。
夜锦盛有些愣住了，他看向夜墨尘，心中竟有些酸楚，他说的也没有错，冷如寰现在是一个敏感的身份，她既是丞相府的贵女，也是他亲自册封的郡主。
敢问京城内，除了公主贵妃还有谁比她的身份更加尊贵，可是这也让徐国王孙贵族避之不及，因为她身后的庞大集团，既可以为他们带来实质上的利益，可是也会因为许多的怀疑。
要是夜墨尘想要冷如寰是因为他也想要参与皇位的斗争，那么无疑他实质上选择了一条最难的道路。
夜锦盛对夜墨尘不是没有怀疑，只是他更清楚这个儿子比常人都要聪慧许多，这么明白的事情他怎么会看不透，刚刚不过是因为夜墨尘忤逆自己，他过于生气，所以才没有想到这一层。
可是知道他是因为真的喜欢冷如寰，才忍受被自己怀疑的风险来求了她去，他心中有了怪异的滋味，曾经要和莲妃在一起，他也经历了万千的险阻。
那时谁都不认同那个女子，觉得她身份不够尊贵，觉得她配不上皇后那个宝座，甚至因为她绝色的容貌，很多人都指责她为妖妃，觉得她是来祸害自己的。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莲妃爱他，胜过爱所有的人，包括她自己。
接受这样的一份爱，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他就是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中泛甜仿佛回到了当年温柔岁月，如此一来他看着夜墨尘的眼神温柔了一些。
“墨尘，我和你母亲曾经也是如此相爱，可是平安郡主和你母亲不一样，她的眼神中有权势，这样的女子不适合你，父皇知道你大了，会为你找一门合适的亲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