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团抵达前夜,希尔伯特·让·昂热校长和他的亲密战友尼古拉斯·弗拉梅尔副校长又一次在钟下的阁楼里碰面,商量起该怎么暗算那群即将远道而来的客人。
“如果他们想要收走你的权力,必然要寻求各位院系主任的支持,但院系主任们只是一群科学家,他们不会对你和弗罗斯特之间的政治斗争太上心,并且在伯爵不发表意见而你我保持一致立场的情况下,他们暂且还是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副校长言之凿凿的给昂热分析说,“显而易见的,相较于他们,我们具有明显的主场优势。但如果被他们抓住了要害,那这些优势就荡然无存了!”
“哪里是要害?”昂热皱着眉,沉声问。
副校长比出了三根手指:“三个地方:学生社团、楚子航以及诺玛!”
“你自己也说了,坐实了将危险血统引入学院这条罪名,我们就会陷入巨大的被动。基于此,你和楚子航可以说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要保住了楚子航,弗罗斯特那家伙就失去了借题发挥的理由,”接着,副校长进行了详细的补充说明,“楚子航是备受爱戴的学生领袖,在没有决定性证据的前提下,调查团绝不敢随便给他定罪,因为那不但会引发学生暴动,更会惹得伯爵不满,以弗罗斯特那政客般的精明,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昂热沉思片刻,觉得他说到点上了,赞同的点了点头。
“我刚才提到的三个要害,就是证明你和楚子航有罪的决定性证据!自从恺撒和楚子航入学以后,学生会和狮心会之间素来不对付,以校董会的耳目,不可能不知道这点。而一旦他们从学生会那里获得了对楚子航不利的证言……”说到这儿,副校长一摊手,“GameOver!”
“如果弗罗斯特也是这般想的话,那恐怕一贯精明的他,这次要失策了,”昂热的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时至今日,他还是不了解自己侄子的想法!恺撒想赢楚子航没错,但绝非是依靠家族、依靠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肮脏手段。所以,我相信他会约束好自己的部下,学生会不会落井下石的。另外就是,无数事实证明,在对抗校方这件事上,学生们的立场总是一致的!”
副校长不由一愣,旋即想起了自己那个可怜的儿子。每年的自由一日,可怜的曼施坦因教授都会被两大社团联合起来顶撞……
“我想你是对的。那接下来就是楚子航身上的问题了。”副校长说。
“怎么说?”昂热疑惑。
“作为初代狮心会的一员,别告诉我这么多年来你就没有‘爆血’过!”副校长瞟了他一眼。
“你是说……他的血样!?”昂热苦恼的抓了抓脑袋。
这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爆血”会在血液中留下明显的痕迹,每一次“爆血”,属于人类的那部分基因都会被修改得更接近龙族——这是如山的铁证,难以消灭!虽说血样分析是项尖端科技,但加图索家族家大业大,其庞大的产业中刚好就涵盖了能进行这类分析的大型实验室。
不过很快,昂热眉宇间的凝重散开了:“所幸他们明天才到,我们还有补救的时间!”
“你有主意了?”副校长挑挑眉。
“既然炼金学无法解决这个问题,那我们就用科学好了!这么多年来,我们不正是靠着科学才在龙族的阴影下坚持抗争到现在的么?”昂热轻松的笑着。
“你想怎么做?”副校长顿时很好奇。论炼金学领域,他的造诣比昂热深不知道几十倍。但若是换成科学,他拍马不及昂热。
“人体造血是一个非常缓慢的过程,更新全部的血液需要骨髓工作相当长的时间。因此,我们完全可以立即为楚子航进行换血,换掉他体内有问题的血液!只要调查团采集不到他真正的血液样本,那这个问题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昂热解释说,“在医学上,这并不是什么难题,而学院的医务室刚好就具备相关的条件。”
说完,他拍了拍副校长的肩膀:“弗拉梅尔,我的朋友,时代在进步,我们也必须更着时代一起进步!可别一味的依赖炼金术的力量!”
“总感觉,你是在说我已经和这个时代彻底的脱轨了……”副校长小声的嘟囔道。
昂热听见了,也不辩解,只是保持着迷之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这两个要害已经不再致命了,”他拍拍手,又说,“那么,说说最后一个要害吧!”
“诺玛那里存有楚子航的档案记录,那是无法删改的证据。你应该记得,在她建造之初,有若干张安全级别极高的黑卡流落到外面,而迄今为止我们都不清楚哪些人拥有它们,但毫无疑问,加图索家族肯定是有的!持有黑卡的人可以直接越过我们监视这座校园,这使得我们不能冒险去修改诺玛的档案记录!”副校长说。
“诺玛是我们最得力的助手,同时也是校董会用来牵制我们的警卫,”昂热无奈的耸耸肩,“不过,我相信你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对么?”
“当然!”副校长突然神秘的笑了起来,“昂热,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人总是会把你的秘密捅得满天飞么?”
“是维基解密么?”昂热想了想,“我知道他们最喜欢干这种事。”
“不不不!”副校长连连摇摇头,“你错了!不是维基解密,而是狗仔队!狗仔队你知道么?他们是世界上最敬业的新闻工作者,他们对于八卦的嗅觉之敏感无与伦比。更重要的是,他们是一群怀疑主义者!他们怀疑一切,世界上任何一对男女在他们眼里都可能有绯闻,即使其中一个是欧洲王室的公主另一个是非洲部落的土著!当然,一对男男或者女女如今他们也不放过!他们,无孔不入……”
“打住!打住!”感觉他越扯越远的昂热连忙打断他,“伙计!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我是说,最容易发现秘密的人,同时也是最善于掩盖秘密的,因为他们知道秘密往往从什么样的渠道中泄露出去!”说着,他轻轻的拍掌,立即就有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一脸带着谄媚的猥琐笑容。
那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庞,昂热见到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