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站在秋千上，很危险的。”
“因为，我想俯拍一张妈妈和雪人的照片。”
叶梵看着晃动的秋千，思考了一会，“我去搬个凳子让你拍照，但是你不许站秋千上，听面白了吗？”
叮嘱完顾念，叶梵回头去玻璃花房里找椅子。
叶梵搬着椅子，正要离开花房，忽然听到一阵尖叫声。叶梵心里咯噔一下，她顾不得手里的椅子，慌乱的跑了出去。
夜色下，高高的雪人旁，秋千还在晃荡着。在秋千下面，是趴在地上的顾念。
顾念侧面躺在雪地里，脸色苍白的吓人。那惨白的脸色，几乎可以和白色的雪地融为一体。
叶梵冲到顾念跟前，双脚急刹，带起一片雪花。
“小念，你怎么了？你别吓妈妈啊。”叶梵抱起顾念，激动的查看顾念的身体。
顾念的嘴唇发白，身体也十分无力，他伸出手，想要抚摸叶梵的脸颊。可是他的手伸到半空中，忽然落下了。
“小念——”伴随着叶梵的惊呼声，顾念闭上了眼睛。
夜空下，簌簌的雪声，淡淡的风声，立即被叶梵的呼喊声给掩埋了：“小念，你醒醒，你别吓妈妈！”
无论叶梵怎么摇晃顾念，顾念始终闭着眼，身体也软绵绵的。
叶梵疯了一般，抱起顾念冲到了车棚那边。
她将顾念放在车头上，然后冲进屋里拿到车钥匙，将顾念放在车里，随后立即发动了车子。
叶梵顾不得热车，脚上狠狠踩着油门，冲了出去。
车子离开，压在积雪上，发出连续的嘎吱声。
顾宅的院落里，本来只是大小的脚印，而现在，多了一道车轮的痕迹。
开着车，叶梵一路奔向医院。
准确来说，现在已经是大年初一的凌晨。街边的居民楼里有点点亮光。
地上的雪，下了厚厚的一层，叶梵因为开车太快，有那么好几次，在拐弯的时候车子都漂移了。
如果是平时，叶梵早就惊出一身冷汗了。可是现在，她满脑子都是顾念，所以她一点也没有害怕。
叶梵想，顾念一定不能有事。
大半夜的，医院也是十分冷清。急诊挂号室的玻璃窗里面，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子，慵懒的趴在桌子上睡觉。
“我儿子摔倒了，麻烦你帮我挂个号，快点……”
这个时候被人打扰，护士显得十分不耐烦，她淡淡瞟了叶梵一眼，不紧不慢的说：“你着什么急？”
叶梵的暴脾气上来了：“你快点，人命关天。”
“就算是人命关天，你也要让我一步步来吧，说，姓名……”
叶梵抱着顾念，双臂早已发麻。她咬着牙，忍着怒火，对护士着：“顾念。”
远处传来脚步声，一会儿，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子走了过来。
“顾夫人，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说话的人，正是薛志宇他们科室的主任，他之前在医院里见过叶梵，所以认识。
“你是？”在叶梵的印象里，没有这个人。
外科主任的视线落在叶梵怀里的顾念上面，慢悠悠的说：“我是这里的外科主任，也是薛志宇的顶头上司。虽然你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今晚我值班。对了，这孩子怎么回事？”
叶梵眼里含着泪水，急切的把过程和外科主任说了。
外科主任急忙接过顾念，道：“我带孩子去急诊室。”
……
急诊室内，外科主任帮顾念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但是检查结果却……
叶梵着急的看着外科主任，问道：“主任，怎么样了？我家孩子没事吧？”
外科主任也很想告诉叶梵没事，但实际上，孩子的病情很严重。他静静的想着，应该怎么告诉对方，才能让对方更好的接受。
“主任，您倒是说话啊。”看到外科主任不说话，叶梵着急的问道。
外科主任推了推眼镜，“在我和你说之前，我劝你冷静一些。”
听到外科主任这么说，叶梵更为着急，她目视着外科主任的脸，眼泪开始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顾太太，我都告诉你了，让你冷静一下。”
叶梵捂着嘴，背过身去，呜呜哭了好一会。等到她觉得自己控制好情绪了，才问道：“主任，您说吧，我做好准备了。”
外科主任看到叶梵悲伤欲绝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但他毕竟是见惯了生死的人，他瞅了床上的顾念一眼，“这孩子，不行了。”
本来，她决定稳定情绪的，可是，她真得忍不住了。
叶梵尖叫着：“不行了？医生，你是不是检查错了？”
质疑医生的决定，这是很多患者家属喜欢做的事情。外科主任算是很淡然，他慢悠悠的说道：“如果你不相信我的技术，可以带着孩子去其他医院看看。”
叶梵抓着外科医生的胳膊，问道：“医生，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技术，只是我觉得，我家孩子身体状况都挺好的，怎么会……会忽然病危了呢？”
“这孩子表现看起来的确还不错，但是内脏在短时间内全部衰歇，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内脏全部衰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叶梵松开外科医生的手臂，颓然退后了不好几步，“不……不会的……小念那么健康，他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恍惚中的叶梵，忽然又激动起来：“主任，你再帮我们小念检查检查，好不好？”
外科主任道：“刚刚我已经检查了很多遍，而且你看，这么多医生都在，他们的结果也是一样的。”
得知是顾陌的儿子，所以，外科主任立即连夜叫来了几个外科专家，联合起来进行会诊治疗，只是结果真的很糟糕。
此时此刻，叶梵才注意到，原来在这个急诊室里，还有其他人在。
几个专家互相看看，其中一个年长的专家走了出来，对叶梵说：“顾太太，您是顾总的妻子，我们必然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检查孩子的病情，但是如主任所说，你家孩子他……他的身体的确是……”
见年长的专家说不下去，一个女专家也走了过来，对叶梵说：“孩子，我们尽力了，也希望你们早点替孩子准备后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