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顾不得什么,厉声责备道:“慕姐姐,我帮你让小太监跟踪宁楚若,你怎的这般对我!”
慕雪容眼看着她要将方才的事说出来,心中一急,连忙要拉她,怎料两人才出来,带了些淤泥,地上本就滑,如此拉拉扯扯之间,两人再一次落进荷花池中,倒将旁边的宫女太监吓了个半死,眼见着便要下去拉她们。
“谁若将他们拉上来,便自如领罚,都给我退下去,今日之事,谁敢多嘴多舌,本皇子要了他的命!”赫连逸尘一甩衣袖,冷冷道。
几个宫女太监自然不敢胡言乱语,不说两位小姐是自己掉下去的,即便真的是被推下去的,她们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宫中的生存之道,求的便是一个中庸之道,该听的听,不该听的不听,即便是不小心听了,看了,也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以求一个安稳,否则在不经意之间,便会将命赔进去。
一时间,荷花池周围的人散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他们几个人,宁楚若看了看池子中争吵不休的两人,眉间凛了一抹寒意,随后提了裙子,朝着宴会的方向过去。
让宁楚若没想到的是,谢菁见她长时间没有回来,又见慕雪容和上官婉儿也出去了,心中担心,便出去寻人,一路过去,弯弯绕绕的,她来皇宫的次数不怎么多,故而出了宴会,便几乎迷路了。
而一路上,却也么见到太监宫女,故而只能凭着感觉走。
一路而去,却看见一处荷花池子,池子外面,正是消失不见的慕雪容和上官婉儿,而奇怪的是,两人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衣裙上沾了淤泥,而她们脚下逶迤着,一直到荷花池边,拖着一条泥泞的路,可想而知,她们两人,刚从荷花池中出来。
“慕小姐,上官小姐,你们这是?”谢菁吓了一跳,这两人大晚上的怎么会到了荷花池子里面,而且还弄成这般狼狈的模样。
慕雪容神色中透着狡黠,贴在上官婉儿耳边说了什么,随即,上官婉儿脸上透着兴奋的色彩。
另外一边,宴会已经开始,皇帝只携了兰贵妃出面,其余人皆称病,不过即便如此,也丝毫不影响皇帝的兴致,从一出现,脸上便始终带着笑容。
“皇上,只因家母感染了风寒,爹爹不忍留她一人,故特向皇上告假!”宁楚若跪在中间,虽爹已经递了折子,不过该有的过场,却不能少。
皇帝倾了倾身子,“宁大人已经请了折子,也难为你,特意记挂着,不过如今你爹娘不来,你可得出点力,听闻宁大人把你教导的甚好,待会的才艺表演,你可不能推辞!”
“是!”宁楚若躬了躬身子,如今皇上对她的态度和蔼可亲,给人的感觉像一个寻常人家的老人一般,可他却是掌管别人生死的统治者。
这样的人,完全看心情,若他今日心情不好,恐怕又是另外一番说辞了。
慢慢退了下去,看向对面,却发现对面有两道目光一直追随着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人的。
宁楚若落了座没多久,便看见慕雪容和上官婉儿换了衣裳回来,脸上得意之色掩饰不住。
而她身边的谢菁,却不见了人影,空空落落的位置,平白生出几分不安之色,她对宫中不熟悉,会去哪呢?
“奏乐,歌舞起!”太监尖着嗓子道。
皇帝抬起的酒杯放了下去,“直接让她们展示吧,慕爱卿,听说慕千金舞姿过人,便由她开始吧,其他人,按照尊卑拟一个名单出来!”
慕尚谦卑的起身,脸上却掩饰不住的得意,“皇上过奖了,容儿不过学了皮毛,莫要污了圣颜才好啊!”
待慕雪容换了舞衣,上台之际,因为一阵惊呼声,各个王公贵族,无一不感叹慕家千金姿色过人,当的起京城第一美人之称。
慕雪容听到别人如此夸赞,心中自然喜不自胜,得意的看了宁楚若一眼,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狠毒,她不是护着谢菁么?她倒要看看,待会献艺之际,若谢菁迟迟不到,会不会被皇上治一个怠慢之罪!
挡她路之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无论是宁楚若也好,谢菁也好,一个个,都要被她踩在脚底下。
身姿曼妙,朦胧的轻纱如梦如幻,将一个女子最美的一面展示出来,让人移不开眼睛。
兰贵妃抬起酒杯,神色复杂的看了慕尚一眼,转向皇帝的神色却风情万种,笑意盈盈,“皇上,这慕家小姐人长的美,没想到,舞姿也美,胜过臣妾宫中许多!”
皇帝心情大好,接过酒一饮而尽,点点头,“的确不同,若爱妃喜欢,可尝召她进宫,给爱妃献艺!”
“皇上又取笑臣妾了,慕小姐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怎可像舞姬一般被臣妾随意传唤,不过如此良辰美景,皇上也该将三皇子殿下一道过来,否则不知情的人又以为,臣妾在皇上吹枕边风,落了骂名!”说着一副委屈的样子,别提多惹人怜爱了。
皇帝心疼的将她搂住,轻点了点她的鼻子,宠溺道:“就你会算计,谁敢说你,朕宰了他,就听你的,让琰儿出来,不过在后宫中,善良可不是什么好事!”
兰贵妃娇媚一笑,顺势扑进皇帝怀中,语气娇嗔,“皇上说哪的话,臣妾有皇上,什么都不怕!”
皇帝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对一旁的慕尚道:“慕爱卿,还得你跑一趟,将朕那逆子接出来!”
慕尚连忙将手中的酒放下去,起身领旨,转身离开的一瞬间,脸上尽是得意之色,他苦心孤诣,怎么能让自己的棋子白白废掉,他要救的人,即便死了,他也会把他从阎王爷那边拉出来。
慕雪容一曲舞毕,满堂一片喝彩声,就连皇帝也很高兴,赏赐了她不少。
慕雪容站在中间,清脆的声音异常清楚,“皇上,宁妹妹舞姿胜过民女,民女曾有幸见过,她舞过西域那边的舞蹈,不如让她舞来!”
宁楚若一惊,没想到慕雪容会这般说,她的确会西域舞蹈,不过是前世学会的,那个时候,她作为皇后,接待西域使臣,就是那个时候,同西域公主学的。
如今慕雪容这般说,可不就是为难她,更何况,宁府一向同西域没什么来往,若她真的跳了,可不就让皇上起了猜疑之心吗?
可若不跳,依皇上的性子,定更加怀疑,从位置中起身,同慕雪容并排跪着,盈盈道:“半个月前,慕姐姐曾教过我一些皮毛,登不得大雅之堂,如今既然众人愿意,民女愿意献丑,不过慕姐姐,妹妹若哪里跳错了,可不能笑话妹妹才是!”
“如此甚好,慕爱卿的女儿果然才艺双绝,宁家丫头,你也别谦虚了,若众人叫好,朕也有赏!”皇帝眼中不无欢跃,只不过,那笑容却未及眼底,帝王心中从来想什么,作臣子的,不会知道,也猜不透。
慕雪容还想解释什么,如今皇上开口,许多话自然也不能说,心中暗暗将宁楚若骂了个遍,原本想让她出丑,顺便让皇上对她宁家起疑心,如今她倒好,不懂神色让自己背锅。
不过西域舞蹈,料想她也不会跳,如今,她倒要看看,她如何收场,若跳出来便也罢了,跳不出来,那便贻笑大方了。
如此想来,她这个计策,却也是好的。
“慕姐姐,你说宁楚若该不会真的会跳西域舞吧?”上官婉儿略带担忧的道。
慕雪容冷哼一声,笑话,宁家从没有接触过西域人,又怎会跳西域舞蹈。
反观夜宸,一脸闲淡,似乎完全没有因着这件事担心,反而赫连逸尘,他从小同宁楚若长大,又如何不知道宁楚若会些什么舞蹈,西域之舞,她断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