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爹让人准备些东西,堂堂慕府大小姐,成什么样子了!”虽是责备的话语,却未见责备之色,反是浓浓的心疼。
慕雪容乖巧的点点头,如此一来,爹这关算过了,日后,再不是她一个人对付宁楚若,如此,她便等着受死吧。
待慕尚离开之后,慕雪容看着手腕上的伤口,虽有些疼,不过她下手之际却是早已谋划好,既不让自己生命受到威胁,也不会只流一会血便停止了,她的目的达到了,甚好。
小月进来之际,见慕雪容已经展颜,凌乱的屋子也已经被收拾好了,心中送了一口气,将新摘进来的牡丹插在花瓶中,瞬间,满室清香。
慕雪容慢慢起身,一副倦懒的样子,素手慢慢抚前牡丹,扯了一片叶子下来,反复揉捏着。
“小姐,这花刚开的,奴婢便摘进来了!”小月殷勤的道。
慕雪容手指轻轻一放,残破的花瓣脱落,轻偏偏的落在桌子上,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样子,花虽艳丽,却无百日红,夜宸之爱也是如此吧,他不过一时的意乱情迷,若不是宁楚若那个贱人勾引他,他又怎么看的上那样的女子。
“小月,你说,宁家那个贱人同我相比,谁的容貌更加突出?”慕雪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肌肤胜雪,两腮微红,目光泛着光点,便有此一问。
小月愣了一下,忙道:“小姐是牡丹,花中之王,国色天香,无人能比,宁家小姐充其量不过芍药,艳艳中多了魅俗,哪能和小姐相提并论!”
慕雪容满意的点点头,随手从桌子上抄起一支玉簪,甚是得意的道:“说的好,有赏,另外,你去院中挑几个模样好的,手脚利索的,调教之后送进来。”
“是!”小月恭敬的接过玉簪,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若真的俊美貌,小姐虽美,却不及宁家小姐,宁家小姐即便不用刻意打扮,都普通出水芙蓉一般,可是这样的话,她如何敢说的出口。
待小月将挑选好的丫鬟召集到清宿院,慕雪容慢慢过去,待到最右边一个丫鬟面前,伸出纤细白皙如葱根一般的手指,勾起丫鬟下巴,待看见其清秀的容貌,瞥了小月一眼,似笑非笑,“办的不错,倒没有私心!”
“多谢小姐夸奖!”小月将手并拢在胸前,垂眸道,她有私心,却也不能让小姐发现,否则很有可能,她便是下一个青青。
当初小姐多倚重青青,最后还不是替死了。
“你唤什么名字?”
“回小姐,奴婢唤作怜儿!”
“怜儿?”慕雪容继续道:“哪个怜?”
“可怜的怜”
慕雪容微微皱眉,对丫鬟的名字颇不满意,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处莲花,笑道:“从今以后,你便唤莲儿,莲花的莲!”
小丫鬟按捺住心中的欣喜,小姐亲自赐名是何等荣耀,连忙跪了下去,“奴婢多谢小姐!”
慕雪容见她颇为机灵,满意的点点头,“从今以后,同小月一起贴身伺候!”
“是!”
其下的丫鬟,便都留在房中,慕雪容看着屋内进进出出的丫鬟,甚是满意,如此,才彰显她慕府千金的尊贵身份。
眯了眯眼,再次睁开,眼前一亮,看着镜子中完全不同的自己,没想到莲儿这个丫鬟第一天贴身伺候,便做的这般好,梳头发的手艺一点不比小月差,心意却比她强多了,如此正好,今日,她正要去见一个人。
出门之际,除了小月,特意将莲儿也带上了,只不过却过醉仙楼而不入,反是来到了湘水楼。
她早已经打听清楚,夜宸每隔几日便喜欢来湘水楼饮酒,今日该在的。
“小月,打点一下,待会,我要登台演奏!”慕雪容眼里眉稍都是笑容,她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春心萌动的感觉,仿佛春日剪枝上豆蔻美艳的桃花骨朵欣然绽放的刹那,多的是流淌着的柔情。
今日,她要为夜宸演奏一曲。
“小姐,不可,小姐怎可抛头露面!”小月大吃一惊,当下便反对,若让老爷夫人知道小姐在湘水楼给人演奏取乐,还不被打死。
虽说湘水楼进出非富则贵,可小姐的身份,放眼整个京城,除了公主王子,几乎无人能比,又怎么能屈尊降圩。
慕雪容倒不已为意,瞪了她一眼,微微不悦,“还不赶快去!”
“小姐若蒙上面纱,一曲完便离开,自不会被人发现身份!”莲儿在一旁提点道。
慕雪容满意的点点头,倒没辜负她给这丫鬟亲自扑名的心思,真是个机灵的主。
待一切准备好,慕雪容抬眼看了看夜宸所在的厢房,她已同湘水楼老板确认,夜宸果真在。
今日一曲,她不以真面目示人,只以歌会友,或许,能接近夜宸,想到这里,嘴角情不自禁的扬起笑容。
慢慢登台,湘水楼中便起了一声惊呼,台上的女子衣袖翩飞,一股风流姿态掩饰不住,身姿绰约,在场的又都是达官显贵家的公子,阅女无数,却也少见这般惊艳的,一时间眼都直了。
慕雪容得意的看了一眼台眼,无视众人惊艳的目光,素手轻撩,一阵清幽之声传出来,朱唇轻掀。
“那年湖畔初遇,
你撑伞,我游湖,
春风柔情千种,
你牵马,我垂眸,
微风细雨轻扬,
辗转今是,痴心依旧,
一字一画斟酌,
相思意,断肠情,
如花眼眸潋滟,
思绪涌,神色动,
今生盼一个圆满!”
歌声和着琴声,一时间,醉了众人,慕雪容盈盈一笑,看客人如此神色,该是成功了。
一双灼亮的眸子望过去,里面的人却没有反应,该是听见了,却没有反应。
“人美,琴美,歌声更美,敢问姑娘芳名!”一个书生打扮模样的公子手持一炳折扇,穿着打扮皆不凡,甚上一股风流姿态让人移不开眼。
慕雪容却没有心思搭理,抱了琴,匆匆离开,顿时,台下一片不满声,慕雪容便想一颗石子,投在湖面,搅浊一池春水,众人心思荡漾,见了美人,哪能如此轻易将之放走。
“各位各位,方才那位小姐身份尊贵,不是楚馆红楼女子,若各位真的有心,万万不能轻薄了!”掌柜急忙出来解释。
众人却不买账,哪个身份尊贵的千金小姐会抛头露面的出来,一时间,争论不休。
早有按耐不住的公子要一睹芳容,已经追了上去。
慕雪容一早便定好了计划,将两个丫头支开,自己上了二楼,直直闯进夜宸所在厢房。
夜宸正在饮酒,猛见一蒙面女子进来,愣了一下,脸上神色不阴不阳,“你是何人!”
“美人呢,怎么不见了?”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传来,却没有到这里。
“你是方才弹琴的女子?”夜宸挑眉,一脸戏谑的看着她。
慕雪容点点头,心中却紧张到了极点,她很想知道,若夜宸知道面纱下是她,会有何反应,惊艳,还是什么,一时间,她不敢摘下来。
“姑娘既上台演奏,那么自然知道会有何后果,如今却躲来这里,是另有目的,还是欲拒还迎!”夜宸悠悠的道,语气间鄙夷之色起,丝毫没有一点怜香惜玉。
慕雪容一愣,没想到自己想要给他留一个好印象,他竟是这般反应,一时间又羞又急,却又不能开口解释,难道夜宸除了宁楚若那个贱人,真的不让其他女子靠近不成。
“出去!”一仰头,杯子见了底,杯底碰上桌面的声音异常清晰,仿佛离人心碎的声音。
慕雪容咬了咬唇,却没有离开,犹豫了一会儿,咬牙道:“夜王爷真的如此绝情?”
夜宸一愣,这声音……
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最后眯着眼笑了。
慕雪容只感觉一阵风而过,脸上的面纱瞬间飘落,心中一惊,连忙将之捡起,却发现对面人好整以暇的目光。
“慕小姐这是寻自己意中人了不成?”夜宸调笑道,语气中没多少善意。
慕雪容脸色一红,她自是听出了夜宸语气中嘲讽的意味,方才她以为自己一定能成功,唱了那么一首歌,露骨之余,让人误会也不奇怪,只是如今,站在他面前,对他的心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敛了敛神色,道:“夜王爷误会了,不过一时兴起!”
夜宸嗤笑一声,脸上尽是嘲讽,“本王对慕小姐的一时兴起不感兴趣,还请慕小姐离开。”
“你……”慕雪容气的只差摔杯子,她精心打扮,准备了一日,放下小姐的面子,只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力,没曾想他根本不在意,如今还在这里一副嫌弃的样子,口口声声让她离开,她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都是宁楚那个贱人,若不是她迷惑了夜宸,他又怎么会如此,论样貌,论才华,自己哪一样比不过她。
出去之际,楼下的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见了两个丫鬟,一把将琴扔过去。
“可是有人对小姐不敬?”
“回府!”慕雪容怒声道,语气中浓厚的不满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