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言敲门的时候,连秋雅和苏左左正谈着话,听见声音,连秋雅起身开了门,见是他,脸色有些吃惊。
“伯母,打扰了,我有点事想要和左左谈谈。”
连秋雅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季北言,见他举止周到,说话谦和温柔,加上他以前和苏左左那些牵扯,不自觉的便将他当做苏左左的男朋友来看。
端详了半天,心里倒是挺满意。
她是个女人,一向呆在家里,对生意场上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向不是很了解,只是单纯的凭着对季北言的印象来定论,心里隐约对他还是有些满意。
“好,你们谈吧,时间也不早了,左左,妈妈先下去做饭。”
苏左左给了母亲一个安心的微笑,示意她放心的去。
连秋雅走了,季北言便轻声的将门合上,坐在苏左左身旁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她,倒也没说什么。
苏左左见状倒是笑了,有些无奈的看着他。
“你不是说有话跟我说吗?”
季北言低下头,仔细的忖度了半刻,“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话,我只是想要问问你,你现在准备好了吗?”
苏左左原本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此刻听见这句话,整个人都跟着愣了愣。
季北言见状,并没有继续追问,收回自己的目光,定定的看着一处,“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左左,但我觉得,如果要等到万事俱备再去考虑什么事情,这个世界上大约没什么事情是可以真正做成的。”
他一边说着,嘴角一边微微的扬起,“我知道,这次我又迟了一步,苏哲右救了你,甚至在天台上,他也比我更快了一步,更豁得出去些,所以你心里又有了动摇,是吗?”
苏左左皱了皱眉,满脑子都是刚刚傲一珊和连秋雅的话,如今季北言又来说,让她的心里确实乱成了一团,可想到连秋雅刚才满足的笑容,她摇了摇头。
“不,我没有动摇。”
“真的吗?”季北言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她,“我以为……”
苏左左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他,“季北言,虽然我还没有理清自己的想法,但是我并没有动摇什么,这次的这些意外,虽然苏哲右救了我,也帮了我很多,但是我知道什么对我最重要。”
季北言脸上的表情因为苏左左的话逐渐变得灿烂起来,笑容也变得明亮,“真的吗?”
苏左左见他一个劲的追问自己,笑着叹了口气,“你到底要问我多少遍呢?我不是都解释过了吗?是真的,有些事情,对我来言真的很重要,我不希望再有任何的意外,更加不允许这意外是因为我。”
苏左左说着,心里也下了决心,既然苏哲右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内心,选择了和傲一珊在一起,所有人都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那么,她也应该坦然的接受这样的结果。
“嗯,我相信你。”
季北言温柔的看着她,仿佛看见了无尽的希望,苏左左却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即使她心里现在下了决心,也总是需要时间的,她不愿看见季北言这样的目光,让她觉得愧疚。
“时间不早了,我来你家也打扰了一阵了,是时候回去了,明天的决赛,你来吗?”
季北言期待的看着她,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憧憬,苏左左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我肯定要去啊,不过我现在可是带伤上场,你一定要加油,让我好好见识一下这种大场面的比赛,冠军的奖牌是个什么样的。”
季北言坚定的看着她,“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季北言走后,苏左左一个人坐在房里,连秋雅来叫了两次吃饭,她都搪塞过去,这个时候她并不想看见苏哲右。
窗外的鸟叫声清脆,在夏日里听来好像一支欢快的曲子,苏左左的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支撑着从床上下来,走到了露台边。
当初她选了家里最小的卧房,就是因为这间屋子虽然是最小的,却能一眼看见花园里的所有景色,包括方媛种的那束花。
以往她看见那束花,心里要么是高兴的,要么是难受的,可今天她再看,竟然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一张脸宛如木偶,摆不出任何的表情来。
苏哲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撞入了她的视线,他如以往一样,只站在那束花前。
苏左左看清是他之后,下意识便要后退,可脚刚往后退了半步,便顿在了原地。
傲一珊跟在苏哲右的身后到了花园,拉着他的手臂,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两人的脸上都有淡淡的笑意。
和以往不同,这次她能够真切的感受到,苏哲右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苏左左苦涩的笑了笑,这样扎心的场面她看得倒是入迷,越是疼痛的伤口就越需要下狠药,苏左左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把这样的场景当做一剂药来看。
苏哲右和傲一珊说了半晌的话,并没有注意到楼上苏左左注视的目光。
“怎么样,我说过了我的演技,谁也看不破,我配合的好吗?”
傲一珊眸子发着亮,正对着苏哲右笑着。
苏哲右无奈的笑了,点了点头,“你这个样子是打算进娱乐圈去演戏吗?还来问我好不好?”
傲一珊故作失望的叹息了一声,歪着头,“我可是在帮你,你也没句谢谢。”
苏哲右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花园里遗世独立的孤花,仿佛看见了方媛的脸,缓缓的点头,“谢谢。”
“有谢礼吗?你打算拿什么来谢我,不会就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吧?”
傲一珊一边说着,一边扯住苏哲右的手臂,充满了期待的看着他。
苏哲右低头看了看她的手,不动声色的挪开,仔细的思索了片刻,“这样吧,从下个月起你的诊费在现在的基础上加百分之二十。”
傲一珊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呆住,显然没有想过他会以这样的东西来做谢礼,与她所料相差甚远,和她希望的更是遥不可及。